沈月儀醒來之時天已大亮。

    她揉了揉睡意昏沉地腦袋,覺得有些不對勁。

    昨夜自己明明是守着方瑾澤,可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好好地躺在牀上,而原本應該在牀上躺着的人卻沒有蹤影。

    她下牀正欲去尋方瑾澤,一掀開帷幔,卻發現那人就好好地坐在自己的面前。

    方瑾澤手中執着一本書,想來已經是醒來多時。

    見沈月儀醒來,方瑾澤挑眉說:“怎麼你竟是比我這個病人還能睡一些”

    沈月儀斜了他一眼,還有力氣揶揄她,看來是已經大好了。

    “昨晚是你抱我上的牀”明明已經有了答案,沈月儀還是不敢確定。

    “除了爲夫,還會有第二個人嗎”方瑾澤將書放下,認真地看着她。

    爲夫

    看來方瑾澤的病還是沒好。

    對沒好

    沈月儀訕訕地笑了笑,走到梳妝檯前坐好,裝作專心致志地梳着頭,忽略了某人投射在她身上地灼熱目光。

    “這有些人”方瑾澤故意拖長了音調:“睡相可着實有些糟糕,竟然還會踢被子,半夜裏竟然勞煩一個病人給她蓋被子,唉,着實不好,不好啊”

    沈月儀一用力,不小心扯淡頭髮,痛呼一聲,氣急敗壞地看着方瑾澤:“別忘了昨夜是誰把你撿回來的,是誰給你解的毒你睡的可是我的牀,哪裏來那麼多抱怨”

    提起昨日之事,氛圍霎時間又變得凝重起來。

    方瑾澤雲淡風輕地開口:“今日一早,宮裏便來了人傳旨。父皇命我徹查昨日遇刺一案。”

    “讓你去查”沈月儀皺了皺眉:“爲何不讓太子去”

    這件事撲朔迷離,毫無頭緒,讓方瑾澤去查,若是什麼都查不出,便是瀆職之罪,若是查出了什麼不該查的東西,只怕又會得罪人。

    “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太子怎麼肯接”方瑾澤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昨日之事,我左思右想,越覺得是衝我而來,必有陰謀。”

    “知道有陰謀,你還接下了這差事”沈月儀爲方瑾澤擔心,生怕他又因此遭遇什麼不測。

    方瑾澤笑了笑,倒是沒有太過憂慮:“聖旨已下,莫非我還能抗旨不成讓我去查也好,若是借了別人的手查出些什麼子虛烏有的東西來,我才更是洗不清。”

    “我去大理寺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這幾日儘量別出去晃悠。”方瑾澤起身,準備着手去查案。

    沈月儀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我也要去”

    “胡鬧”方瑾澤就知道沈月儀不會安心待在家裏等消息:“大理寺是什麼地方豈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我不管我就要去”沈月儀又拿出老一套,蠻不講理就是要去,知道方瑾澤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我保證就乖乖跟在你身邊,絕對不會惹事。”

    他哪裏是怕她惹事

    只不過是不想讓他牽涉進太多朝堂陰謀之中罷了。

    沈月儀死纏爛打,軟磨硬泡,方瑾澤實在沒辦法,只得帶上她去了大理寺。

    可沒想到,兩人來到大理寺,進了牢房才發現,原先兩具屍體早已不知去向,只餘下兩攤血水和兩枚令牌。

    月儀拿起令牌,發現兩枚令牌一模一樣,上面皆刻着一個“魔”字。

    她將令牌遞給方瑾澤:“他們莫非是魔殿之人”

    方瑾澤接過令牌,仔細端詳:“這確實是魔殿的令牌不假。可是太過明顯,難保不是有人要藉機栽贓陷害。”

    方瑾澤正要把令牌收起來,免得有心之人拿此大做文章。

    突然方瑾天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還帶着一衆親衛:“這可是魔殿的令牌”

    方瑾澤皺了皺眉,只得將令牌呈上:“不錯,正是魔殿的令牌。”

    “如此看來,這行刺之人必然就是魔殿中人”方瑾天不由分說便認定此事是魔殿所爲。

    方瑾澤據理力爭:“屍體消失,只留下兩塊令牌,未免太過勉強,有人栽贓陷害也未可知。”

    太子本來對方瑾澤在宮宴上搶了風頭而頗爲不滿,如今有了線索,自然是要趕緊跑到皇上面前搶功:“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事實如此明顯,厲王莫非是想包庇罪犯不成”

    方瑾澤不懷好意地看着方瑾澤:“又或者,你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你別血口噴人”沈月儀看不下去,出聲維護方瑾澤。

    方瑾天冷笑一聲,拿着令牌揚長而去:“聽說魔殿公子還住在厲王府內,厲王府與魔殿還真是關係匪淺”

    聽到方瑾天提到楚榮軒,方瑾澤便知道大事不好,拉上沈月儀立馬回府:“依照方瑾天的性子,他定然會去厲王府緝拿榮軒”

    兩人剛出大理寺,便有人來稟報說,皇上急召方瑾澤入宮。

    方瑾澤與沈月儀對視一眼,心知這是故意不讓方瑾澤回府去救楚榮軒,但聖旨不可不遵,一時之間抉擇不下。

    沈月儀當機立斷:“你只管進宮去,我回府攔住太子”

    方瑾澤點了點頭:“只能如此了,若是太子過於強硬,你也無需與他硬碰硬,想必榮軒自有應對之策。”

    沈月儀趕回厲王府,方瑾天的親兵卻已經將北苑團團圍住,楚榮軒大病初癒,毫無反抗之力,眼看便要被帶走。

    沈月儀走上前去質問方瑾天:“太子殿下這是幹什麼不由分說便要來厲王府中拿人嗎”

    方瑾天輕蔑一笑:“本太子拿的可是此案的重犯,沒有將厲王府全都拿下,便已經算是很給你們面子了”

    說完又瞟了一眼楚榮軒,沒好氣地說:楚公子,請隨本太子走一趟吧。”

    楚榮軒大病初癒,身子虛弱,若再被方瑾天關入天牢中一折騰,這底子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得住。

    沈月儀也毫不讓步:“且慢此人既然在我厲王府中,就不能讓你隨隨便便將人帶走”

    方瑾天的幾個親衛聞言,作勢要動手,將楚榮軒硬押去天牢。

    沈月儀心知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也不能讓方瑾澤的暗衛出動,否則太子又要拿來大做文章,只得說服太子道:“此事既然還未完全查清,貿然抓人,只怕會傷了我們與魔殿的和氣。”

    方瑾天不爲所動,還是堅持要拿人。

    沈月儀氣急,打算跟他們來硬的。一時之間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