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季暖問。
封凌沒答，只向病房門裏看了眼：“怎麼樣？墨先生醒了嗎？”
“醒了，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和南衡單獨談，我剛給南衡打了電話，他一會兒就過來。”季暖說着又看了封凌一眼：“你昨天下午沒在醫院，是幹什麼去了？”
封凌目色頓了頓，淡淡的說：“處理一些私事。”
季暖又瞥了她一眼，就算是看出封凌有心事，也沒再多問，只讓她去幫忙買些喫的回來。
季暖昨晚上照顧墨景深一整夜，確實沒怎麼睡好，臉上是一片她自己沒太察覺到的憔悴。
封凌現在每天負責季暖的飲食起居，對她的一些生活習慣也算是瞭若指掌，見季暖回病房後也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又看見臉色不是很好，所以在出去買喫的東西時又順便買了些其他的東西回來。
“墨太太，你要不要做個面膜？”封凌推門進來時，季暖正躺在病牀上閉着眼睛醞釀睡意。
但實在是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是昨天蘇知藍看着墨景深的眼神，這得是愛到了什麼地步，才能丟盡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也要想辦法挽留住他哪怕一絲一毫的好感。
那種格外執着的眼神，說實話，季暖並不太喜歡。
結果封凌進門時的這句話成功讓季暖睜開眼，在牀上翻坐起身，就看見封凌手裏拿着一個袋子，將袋子裏的好幾個牌子的各種面膜都放到了她的牀上。
“你……買這東西幹什麼？”季暖詫異，無法想像封凌站在護膚品專櫃前的樣子。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聽說女人皮膚狀況不好的時候要經常做面膜，我沒用過這種東西，不知道哪個牌子的比較好，剛纔買東西的時候路過商場就隨便買了幾個。”
季暖聽着她的話，隨手拿起來其中兩個，看了兩眼，嘴角抽了下。
封凌果然一看就是真的從來沒用過這種護膚品類的東西，更也從來沒有用過面膜。
除了美白補水什麼的，居然連提拉緊緻除皺之類的都有，她們兩個都才二十出頭，滿臉的膠原蛋白，年輕的很，哪能用得到這些東西？
“你沒用過啊？”季暖忽然笑了下，擡起眼看她。
封凌一對上她晶亮晶亮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向後退了一步：“墨太太，這些都是給你一個人買的。”
“那我也用不了這麼多。”季暖隨手拿起兩個最簡單的補水效果的，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別躲那麼遠，反正南衡現在在墨景深病房裏，咱們兩個也進不去，在這裏大眼瞪小眼的等，還不如一起做面膜，反正你都買了。”
季暖平時也真的不用這些東西，但她至少比封凌懂一點，眼見着封凌一臉堅決拒絕的表情，她眯眼笑：“你真的不打算試試？在基地風裏來雨裏去這麼多年，雖說你皮膚底子不錯，但也還是稍微糙了一點，你買來這麼多，就跟我一起試試唄。”
“我還是算了吧，我不會用這東西，而且……我要那麼好的皮膚幹什麼……”封凌繼續向後退了一步。
封凌猶豫了下，看了看季暖手邊那些東西，好半天才又問了句：“我真的不像女人麼？”
季暖單手託着下巴，坐在病牀上，看着封凌那最近心事重重又在這會兒顯得有一點點自我懷疑的表情：“你之前頭髮長一些的時候還挺好的，後來誰知道你是抽的哪門子風，又剪的這麼短，我看阿的頭髮都比你的長。”
封凌對頭髮的長短是否好看顯然沒什麼概念：“頭髮長了不習慣，短一點才舒服。”
“那你自己照鏡子看着自己那一頭短髮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女人嗎？”季暖挑眉。
“我很少照鏡子。”
“……”
……
最終封凌還是沒拗過季暖，被季暖強行拽着進了浴室，兩個女人在浴室裏對着鏡子洗臉，在臉上搓泡沫，再又打開面膜往臉上貼。
最開始封凌連怎麼貼都不知道，季暖一點點教她，結果沒想這個拿起槍來就能怒射全世界的女人在一張面膜紙上敗下陣來。
終於在被封凌撕毀了三張面膜之後，季暖成功讓她把一張面膜完整的貼在了臉上。
……
在這間病房外路過的人，沒有人能想得到這裏面有兩個忙裏偷閒的女人正在做什麼。
阿過來敲門，季暖應了一聲，封凌剛從浴室裏出來還沒意識到這會兒有人要進來，於是當門被人自外向裏的推開時，封凌的腳步赫然頓住。
阿本來的確是想過來找封凌的，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兩個正在臉上貼着面膜紙的女人。
白色的面膜上有幾個洞，兩個女人幾乎一樣大的眼睛同時向他的方向盯了過來。
季暖倒是還好，只是封凌在對上阿那震驚到下巴都快要掉了的表情時，當即冷着臉正要把臉上的東西揭下去。
阿卻是眼疾手快的忽然舉起手機就對着封凌拍了一張照。
封凌剛要去揭面膜紙的動作頓住：“你拍我幹什麼？”
“媽.的，有生之年都能看見封凌做面膜了，我必須把這張照片拿給老大看看！”阿說完，直接忘了剛剛的來意，在封凌正要上前去揪住他的前一刻，腳底抹油似的直接打開門溜了。
“阿！你把照片給我刪掉！”封凌驟然閃身追了出去。
季暖一臉無語的看着像風一樣閃出去的兩個人，先不說阿的身手和封凌都差不多，封凌能不能追得上他還是個未知數，畢竟人家阿身高腿長，但封凌就這麼貼着面膜出去，這是打算讓全醫院的人都看見麼……
封凌追的很快，阿逃的也很快，像是生怕被她追到再把他手機砸了一樣，爲求自保，直接跑到墨景深的病房區，到了病房外面看見南衡恰好在這時走了出來，當即停下腳步，躲到了他身後去，再轉眼看向已經風風火火的追過來的封凌，得意的嘿嘿一笑，一副有老大保護的不怕死的姿態，格外的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