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暖風不及你情深 >第362章:我睡了多久?
    墨景深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整整睡了兩個月。

    秦司廷照例穿着臨時醫護人員的白大褂,戴着口罩進了病房,結果剛進去就看見墨景深睜着眼,當即不由的挑起眉,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醒了?我沒眼花?”

    白色的牀單上,男人神色平靜而冰冷,毫無情緒的雙眼看着牀邊一身白大褂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皺眉:“我睡了多久?”

    聲音不是一般的沙啞。

    “睡多久?”秦司廷按捺住要馬上打個電話給季暖的衝動,盯着墨景深顯然還處在幾分意識模糊狀態下的表情:“兩個月,算不算久?”

    牀上的男人眉宇微結,有一會兒沒說話,似乎在想什麼很難想通的事情。

    這病房裏不方便用手機,秦司廷的手在口袋裏頓了頓,見墨景深的眸色冷的有些古怪,雖然平日裏他這人清冷起來也是這副模樣,但這其中又莫名奇妙的彷彿多了些什麼,雙彷彿少了些什麼。

    “你這次車禍能保住命真的是萬幸,能醒過來也總算季暖沒白等。”秦司廷笑了下,感慨了一句。

    墨景深卻在聽見季暖兩個字時,驟然擡起頭,漆黑的眼睛微眯:“季暖?”

    “我說你……”秦司廷眉頭狠狠一跳:“當時那車裏的鋼筋直接傷到了你頸椎與脊椎,這些都連着腦部神經,你他.媽該不會是失憶了?”

    墨景深沒有再開口,擡起手,修長的食指抵住太陽穴,似乎還不是很清醒。

    “臥槽,你該不會真的是失憶了?那季暖估計會哭死!”秦司廷做勢就要上前給他檢查檢查。

    手還沒碰到人,牀上的男人便冷漠的皺起眉,冷淡道:“沒有,我記得。”

    他的聲音裏帶着很強的疏離感,這份疏離並不是傳遞給秦司廷,而是來源於季暖這個名字。

    秦司廷總覺得有點怪,這墨景深纔剛醒過來,誰也沒得罪他,這份疏離冷淡和絕對上位者的冷漠氣場都太過懾人,他猶疑了片刻後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只是頭很疼。”墨景深嗓音低啞,閉着眼,有些不太適應病房裏的光線。

    秦司廷轉身將窗簾拉上,再回身時,見他已經睜開了眼,忽然間昏暗下來的房間,遮住了深邃的眼。

    秦司廷再將病房裏淡色的壁燈打開,邊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邊說:“我先出去通知你的主治醫生和伯父伯母,再順便給季暖打個電話,她現在估計已經到機場了,守了你兩個月都不醒,好不容易剛準備回海城去看她父親,結果你醒的倒是及時,但願她還沒上飛機。”

    墨景深不動聲色的看着秦司廷拿出的那支手機,看着那手機的款式,沉默良久,沒再說話。

    ……

    一個小時後,醫護人員在病房裏來了又走,得到消息的墨紹則與萬珠趕到醫院,卻連墨景深的面都沒見到,病房的門就被關上了。

    墨景深沒見任何人。

    房間裏燈光昏暗,病牀上的男人嗓子澀的發疼,秦司廷走出去後,順便將門關上,他自己靜靜的躺回牀上,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空蕩蕩的豪華病房中,空調運轉的聲音幾乎微弱的聽不見。

    他閉上雙眼。

    沉睡兩個月,卻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是誰,他記得,季暖是誰,他記得。

    事發之前的那場車禍是怎樣發生,季暖在前面那輛上滾落下來的一幕他記得,巨大的撞擊發生時,車身內鋼筋刺穿他肩膀的一瞬間,他也記得,他在車裏聽見季暖哭天嗆地的呼喚,聽見封凌擔憂的說她下身在出血,他記得……

    手機安靜的就放在牀邊,不知道這兩個月內是否有人幫他充過電,墨景深睜開眼,兩個月的沉睡和身體的調養,該癒合的都已經癒合,這些起身和擡手的動作早已經不會再受到影響,他拿過牀邊白色桌架上的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200x年3月13日。

    他的目光頓了片刻,頭又開始疼了,手機裏顯示着幾十條未接電話和短信,打開來看,大部分都來自由季暖。

    墨景深,我害怕。

    你什麼時候纔會醒……

    我沒能保住我們的寶寶,你在生氣,對不對?

    我夢見你醒了。

    愛你。

    墨景深,我愛你,很愛很愛,所以不要這樣一直睡下去,要醒過來啊。

    如果知道你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挽留住我的生命,我寧願和蘇雪意一起死在那輛車上,也好過你替我送命。

    今天好冷,我卻不能去你的病房裏住,你的被窩是不是很溫暖,我可以過去一起睡嗎?

    半個月沒見到你了,好想你……

    醫生說你很可能會一直這樣睡下去,你是不要我了嗎?

    墨景深,我在想你。

    還是不肯醒嗎?

    我在害怕,每天都在怕。

    ……

    病牀上的男人安靜沉默的看着那些短信,直到幾十條全部看完,卻是始終面無表情,黑色冰冷的眼睛逐條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點了全部刪除的選項。

    接着,墨景深又揉了揉依然發疼的眉心,在手機通訊錄裏找到海城墨氏集團法務中心負責人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對方詫異的開口:“墨總?”

    “月底之前,準備好兩份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誰、誰要離婚啊?”

    “我和季暖。”

    這場婚姻在海城民政局開始,依照法律,也必須回海城結束。

    秦司廷剛拿着藥推開病房的門回來,就乍然聽見墨景深的這兩句話,手裏的藥瓶差點沒拿住,一臉見鬼了似的看着臉色冰冷蒼白的男人。

    墨景深沒因爲秦司廷的進門而有任何表情變化,電話掛斷,將手機扔到一旁便閉上眼。

    “你要和季暖離婚?”秦司廷皺眉。

    他對墨景深太過了解,縱使許多人看不透墨景深這個人,但是南衡和秦司廷與他相處這麼多年,對他的所做所爲從來都是理解大過於好奇,墨景深從來不會做過於衝動或者不合常理的事,他太冷靜太理智,別說是在商場中如何的無懈可擊,就單單只是在婚姻和感情的問題上也絕對很周到,不會允許任何誤會和瑕疵的產生。

    但是他睡了兩個月,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季暖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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