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衡去了後面，知道封凌就在觀戰室後邊的臨時休息室和那個eram說話。
他想敲門進去，但又想到封凌纔是青訓一隊的主教官，既然將這個責任交給了她，就不能干預她在這種正常狀態下的任何決定，只要她沒有開口，就是她暫時不需要別人去幫她的時候。
厲南衡倚在休息室門口的牆壁上，隨手點了根菸，卻聽見了門裏面的對話。
他看一眼時間，距離考覈的下一場還有四分鐘。
“eram，你想怎麼樣？”封凌看着被叫進來後仍然保持一臉囂張的eram，淡淡的問。
eram雙手插在黑色戰服的衣袋裏，小聲道：“什麼我想怎麼樣？雖然我發揮的的確一般，拉低了隊裏的分數，但畢竟二隊裏也有拖後腿的其他幾個，這隻能說是教官的實力問題，最後輸了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封凌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這就是你在基地裏辛苦一整個月後想要的結果？”
eram頓了頓，然後不甘心的冷掃了她一眼：“就算是最後贏了，二十個人裏也只有十個能留下，這十個名額也要你來親自定，你會留我？既然早晚都是要走，我憑什麼要給他人做嫁衣？輸了大家一起走，誰也別想留。”
“你想留下？”
“當然。”
“好。”封凌點頭：“只要你考覈時正常發揮，我留你。”
eram表情一怔，雖說他對封凌這個女教官有很多偏見和不爽，但是也知道她絕對是個講信用有原則的人，只要她說得出這句話她就做得到，而並不只是忽悠他那麼簡單。
封凌又道：“回頭我會跟阿風他們交代，基地大廳那邊我也算是能說得上話，這種簡單的小事情很容易解決，你想留下，我可以幫你。”
她又看了眼時間：“所以接下來的六場，你想怎麼打？”
eram有點反映不過來，感覺封凌好像並不是因爲受到了威脅才說出這種妥協的話，但又實在找不出其他什麼原因。
“我問你，既然你想留下，你是想光明正大的拿出一個能讓人信服的成績來，這樣以後就算是留在基地裏也可以站得穩，畢竟讓人看見的是實力，而不是莫名奇妙爭取來的名額。”封凌的表情始終淡淡的，語氣裏也沒有半點生氣和不耐煩，只是繼續平聲道：“但我想說的是，你沒有親自在哪一場實戰任務中歷練過，你沒有親眼看見哪個兄弟在你身邊慘死，知道基地大廳門前最莊嚴肅穆的那裏都是什麼嗎？都是戰死的基地兄弟們的名牌，你以爲基地裏除了名譽金錢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麼？這裏是距離生死之門最近的地方，但凡能力不夠，隨便跨出一步就是一個死字。”
eram：“……”
“我對你嚴厲，難道只是因爲不想讓你留下？體能訓練到最後受益的只是你自己，真的哪天出任務時在敵人的槍子兒下，在敵人的手雷下，起碼你有足夠的體力和速度去避開那些致命的危險，你還有機會反擊，我在看不到你實力的時候就貿然留下你，那跟閻王殿裏的管事兒的強行把一個人留下等死有什麼區別？”
封凌深呼吸了下：“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覺得基地裏派個女教官過來，就根本沒有重視過你們？後來雖然一個個都耐心跟着訓練，但心裏一直都不平衡？我對你是重了是輕了你都不會滿意，只因爲我是女的？”
eram啞聲辯解：“倒也不是……”
封凌漠然道：“那就是因爲你對自己不自信，遇事太敏感太極端，如果不是因爲看見你的實力，知道你還可以做的更好，我又怎麼可能會把你單獨叫出去做魔鬼訓練？你覺得我是在針對你，還是爲你以後在基地裏的生命負責？”
eram愣了一下，手緊緊的纂成了拳。
“在我的隊裏，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但是自我放棄最可恥，你覺得自己沒希望了就要拉所有人下水，但我覺得後邊五場我們能拿到滿分，我們能贏，你也能憑實力留下。”封凌看着他：“你要清楚，你們的去留對我影響不大，你跟我置氣，最後是去是留也終究是你們自己的事，別因爲年輕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也別因爲一時的偷懶而讓自己以後有被敵人踩在腳下碾碎腦袋的機會。”
eram看着封凌，半天沒有再說話……
封凌看了眼時間，馬上要繼續開場了，沉默了下來，直接就要向外走。
eram忽然說：“對不起……”
封凌頓了頓，回頭看了他一眼。
厲南衡掐熄了菸蒂轉身向外走，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是他太緊張自己的小女人了。
等到所有人都踩到刀刃上知道疼的時候，再去激一把，纔是最恰當的時候。
封凌教官不需要安慰，她一直都站的很穩。
……
接下來的幾場，eram像是被上了什麼新電池的馬達一樣，拼了命的衝鋒陷陣，萬柯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兩人配合的很好，帶動着其他一起考覈的隊員，接連拿下了四場滿分，只在最後一場時換成了其他隊員，最終也險險的拿下四分。
總分算下來，封凌手下的青訓一隊以兩分險勝，差距不大，基地這邊據說會根據今天訓練場上所有人的表現來額外打分，雖然名額有限，但是所有硬實力過關的人會再加場考覈一次，可以讓他們憑實力多爭取到幾個名額。
基地這樣的做法安撫了這批內心躁動的新人，也鼓舞了士氣，更平息了場中各種言論。
而封凌，至少證明她這一個月的辛苦沒有白費，她手下的這二十個人都是優秀的，其他的，就要交給亙長的時間去證明他們是否可以更優秀。
阿風這時從觀戰室裏出來，忽然笑着說了一句：“厲老大，親眼看着這些新人們的精彩切磋，您是真不打算親自來評價評價麼？”
場中幾十個新人隊員瞬間各個滿眼驚喜的看着場中的所有人，再看看四周。
厲老大？
傳說中的基地老大竟然也在現場嗎？
在哪呢在哪兒呢？來基地這麼久也沒見到老大本尊，終於要現身了嗎！
一個小過度，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