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裏,陽光穿過了窗子,逆光而立,只能看得清他的剪影。
她在菜單上隨便勾畫了幾樣後,問:“我選好啦,就喫個拉麪和金絲卷吧,你喫什麼呀?這家酒店的喫的還挺多的。”
“隨便。”
“那我就幫你也選一份拉麪和金絲卷啦?跟我一樣的行嗎?”
“可以。”
時念歌點好之後,起身走出去,果然看見客房服務的工作人員還站在門外等着,走出去就交代了一下,再轉身回房間時見他還站在那。
時念歌看着他的方向,感覺他這會兒似乎是不想說話,而且她也答應了說自己在這裏陪着他,但是會保持安靜不打擾他。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她也就沒有吭聲,默默的坐回到沙發上,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今天去學校時要帶的書,將一本她還挺喜歡的醫理知識的書放到了腿上,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看。
房間裏安靜的很,她最開始看不太進去,總是惦記着窗前的那個人,但是看了一會兒後,畢竟她對醫學方面感興趣,逐漸也就被書上的內容吸引,這時間也就不會再覺得過的那麼慢。
因爲這家酒店的喫的都是現做的,不是那種自動加熱的,所以時間要久一些,大幹半個小時後纔有人送了過來,時念歌聽見門響了,起身去開門,客房服務人員將一個小餐車已經推到了門外。
她道了謝後,自己推着餐車進了門,然後將兩份喫的分開放在房間裏的用來辦公的桌上,再將椅子在兩邊擺好,這才叫了他一聲:“先來喫東西呀。”
秦司廷兩秒後回眸,見她已經坐下了,眸光落在她拿筷子時還是動作有些彆扭的肩膀的位置,轉身走過去,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同時順手忽然拿過她手裏的一次性筷子,將筷子掰開,再遞給她。
時念歌默默接過,然後擡眸看了他一眼。
他亦是看了她一眼,沒多說,只說:“喫吧。”
“你也喫呀,早上那麼早就……咳……跑出去飆車……肯定也沒喫。”時念歌邊說邊注意他的表情,見他波瀾不驚的似乎並不介意,也就去夾了個金絲卷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唔,還挺好喫,比很多高星級的酒店後廚做的味道都好。”時念歌一邊喫一邊說:“我跟你說,我爸媽這麼多年都是頻繁的外出,我小時候也有過幾年經常跟着他們四處走,因爲哪裏都會去,所以也就沒有購置房子,一般都是住在酒店,那時候我每天喫酒店裏的東西,真的是難喫到你無法想像,那我也都喫下去了,不然爸媽出去忙,我一個人在酒店裏,真的餓呀,而且小時候好像還不太容易叫到外賣呢,只能喫在酒店。”
秦司廷仍然只是喫東西不說話,時念歌也沒有等着他說話,只是一邊說又一邊看着他:“你小時候吶?經常住在秦家還是哪裏?海城四大家族,估計家裏的人會更忙。”
秦司廷看她一眼,忽然就放下了筷子。
時念歌表情一頓,難道是嫌棄她夾的肉了嗎?
“我剛剛夾肉用的筷子是旁邊這個,我沒有用過的……”
她還沒解釋完,秦司廷低聲說:“看見警察來了,第一反映是先把我護在身後,碗裏有肉也要分給我,時念歌,你是不把自己當女人,還是沒把我當男人?”
時念歌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識的直接就說了:“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對你好……”
秦司挺清俊的眉輕輕挑了挑:“對我好?我哪裏值得你對我好?”
“你哪裏都值得啊。”她咬了咬脣,忽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直視着他的眼睛說:“你是知道的,我喜歡你啊。”
我喜歡你啊,二十歲的少年少女,多純粹的一句話,她這一生都不會比現在說這幾個字時更純粹了,她想。
秦司廷看着她,時念也看着他,眼神從最開始的坦然,再到被他盯的久了,最後才稍微有點尷尬,但既然已經說了,那也沒什麼好遮掩着的,她眨了眨眼:“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秦司廷,我喜歡你。”
大概是她慫的久了,這忽然間的表白讓他一時沒能反映過來,不然的話他怎麼只是看着她不說話。
“先喫東西吧。”她忽然轉回身來,拿起筷子低下頭去喫拉麪。
秦司廷看了她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拿起筷子時看了眼碗裏多出來的那兩塊肉,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什麼,說:“我最近的確應該換個地方住,時達集團應該跟房產公司有些聯繫,你知不知道醫科大附近哪裏的房子比較合適?”
時念歌見他這是正面問自己話,直接就停下筷子開始認真的想,但是想了半天也沒什麼答案:“這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驪水別墅對面的那套別墅是空着的。”
說完之後她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剛說了什麼,直接轉過眼對上他再次遞過來的視線,對着他嘿嘿一笑化解感覺。
他又不會去驪水別墅,當她是開玩笑就好啦。
喫過飯後都已經快到中午了,秦司廷沒有趕她走,時念歌就仍然只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書。
兩人很默契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個人時而站在那裏看着窗外,時而坐在窗前的商務桌前繼續看窗外,偏偏就是沒一個人說要去牀上坐一會兒,或者躺下睡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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