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緩步而穩定的向着營地中心,操場上變成廢墟的升旗臺走去。
“他想幹什麼”松本將軍驚恐的大叫。
這位日本將軍覺得那兩人是華國的先頭部隊,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人趕來
從望遠鏡中看見那個黑袍人接過旗子時,松本咬了咬牙,日國剛剛把旗杆打斷,他們又把旗子升起,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給我瞄準,開炮把那個華國人炸成焦炭”
道本三石浮在空中,他緊緊皺着眉。
75團營地上的兩個黑衣人,總覺的,氣息有些熟悉。
最讓他心驚的是,以道本三石先天巔峯的神識,竟然無法查探出黑衣人的實力
另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他倒是知道,只有化境巔峯。但氣息也很模糊,顯然被某種法器給遮蓋了。
這兩人就是華國的增援恐怕不弱。道本三石皺了皺眉,決定先讓下面的坦克試探一下。
如果只是普通化境,會立刻原形畢露,狼狽不堪的閃躲。
轟隆
連續不停的炸響聲,炮彈燃起的火光落在黑袍人周圍。
他仍舊步伐堅定,也沒有閃躲,似乎根本沒意識到那是坦克的炮彈。
道本三石表情凝重了許多。
炮彈爆炸掀起漫天煙塵
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無巧不巧的是,十幾枚炮彈全部打歪
爆心離着黑袍人很遠,等彈片和火光的衝擊波蕩過去,已經被他的護體內勁抵消。
如此幸運,連化境宗師都能做到。
這到底得踩了多少狗屎,才能攢出來的運氣盧興志忍不住心裏腹誹。
只有道本三石的臉色就像霜打茄子,巧合這不是巧合這怎麼可能是巧合
在沙漠上六七千人衆目睽睽的注視下,黑袍人總算來到升旗臺。
他好像對營地的構造比較瞭解,順門熟路的從庫房找到一根新的旗杆,他沒有和工程兵一樣安裝旗杆,上螺絲,做那些繁瑣的東西。
而是將杆子當成長矛,猛地在地上一插。
沙子本就鬆軟,但他這一下,竟誇張的插進去兩米,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黑袍人緩緩的將旗幟穿好後,拉動轉輪。
這個過程,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
空軍中校愣在駕駛艙裏,沒得到松本將軍的命令,他不知是否該繼續發射導彈。
漸漸地,一面鮮紅色,掛着五顆金星的旗子,就像從山谷後方鑽出來的太陽,在風中飄揚舞動。
鮮豔的紅色連硝煙都遮蓋不住。
這彷彿有着一種莫名的力量,戰壕裏75團殘存的士兵們,眼睛溼潤,情不自禁的仰望着旗幟升起的方向。
這一剎,很多人弄明白了自己留在空蕩蕩的沙漠上,是爲何而戰;身後的確沒有需要守護的家國,沒有親人。哪怕失敗,也只是丟掉幾十公里的
沙子,的確是這樣
盧興志感覺眼前有着朦朧的霧氣,他使勁擦眼,看向地上躺着的丁團長。他估計老丁早就知道了,但就是一直沒說。
盧興志仰頭,撕心裂肺的高呼:“這裏是華國人的土地”
並不是因爲要守住那二十公里的沙子,不管是沙子也好野草也罷,哪怕荒無人煙,只要在地上插一面旗子,這裏就是華國的土地。
命令下達,便誓死不退,日國想進攻就得踏過他們的屍體,這是一種態度,他們並非任人欺辱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踐踏華國的土地,就算是一片沙子,也要付出代價
即便這些盧興志和他的75團沒法做到,後面趕到的軍部增援,會替他們做到,總有人會讓日國付出代價,這一天還未到來反攻就不會停止。大國底氣便是你敢打我,我必狠狠的打回來。
盧興志覺得自己是站在烏江邊上的那個落魄將軍。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千軍萬馬會在兩個小時內趕來
誰敢滅他75團,就得留在沙漠
當那面紅色的金星旗幟升到頂端,士氣盛到極點。
有人拿出槍和榴彈炮,雖說這些火力對戰爭大局來說,無足輕重,卻仍舊力所能及的扣動扳機。
日軍中,松本將軍的臉色很差,他打開對講機呼道:“再次發射導彈把那面旗子,給我打下來”
空軍中校沉默了一會兒。“將軍,連續兩次失誤,導彈都恰好打到華國人的旗杆,這理由是不是有些牽強”
他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出來。空軍中校從上空中看得清楚,他將每一個75團的士兵表情盡收眼底,在那面旗幟升起後,他們像是憑空得到了某種力量,如泄了氣的氣球重新膨脹。
強烈的榮譽感,歸屬感,彷彿是活在那面旗子上。
這宛如某些西方的狂熱教徒,擁有信仰的人總是難以戰勝,服從命令的是士兵,服從命令並且爲家國而戰的,是軍人
空軍中校心裏沉甸甸的,他似乎看到了沙漠上這場戰爭必然的結局。
“中校,發射”松本將軍的怒吼聲再一次響起。
中校回過神來,他臉上沒有猶豫,本能的彈開一個小蓋子,露出底下的紅色按鈕。
毅然摁了下去。
嗖
導彈倉開啓,這是代號爲黑鳥3號的二十公分穿甲彈,以集中爆炸爲特性,專爲獵殺武者而生。
黑鳥3號的爆破面積,遠小於同級別的導彈。可是論質量上的殺傷力,卻大大超過,正面擊中可以將普通先天炸成灰燼,每一枚的造價都超千萬美金,且有價無市。
導彈呼嘯着穿越雲層,沙幕,彈體內的熱感雷達鎖定了黑袍人,哪怕他以比越野車更快的速度飛奔,也逃脫不了黑鳥3號的追蹤。
這是國際上嚴令對武者使用的導彈,每一枚都是殺神,代表着先天級寶貴資源的隕落。
見多識廣的盧興志認出了這種導彈的型號,他不禁臉色大變
“日本瘋了這會引起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