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和自己一樣,心跳也會如此快而猛烈。
這麼長時間以來,無論何時他都保持着淡然,她也一直認爲他很平靜。
可是手下的感覺是如此有力,她完全能看出他的情緒。
柔亮的燈光從他頭頂上方傾灑而下,光亮照射着他的四周,泛起微微細光。
邢菲不知道,也想不透,閆遠對於自己而言,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
在同樣渺小的個體,人的一生也不過短短數些年,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遇見的人不計其數。
可是總會有這麼一個人,不甘於成爲簡單的過客,他是一定要留下些印記才作罷,於是就這樣,在她的心裏,狠狠的,印下了永遠無法抹去的痕跡。
從此以後,自己會隨着他的笑而笑,他的哭而哭。
她想到此,眼睛眨了一眨,一雙水眸更加靈動,紅脣輕啓,清亮而柔軟的聲音逸出,“那就請你,慢慢享用。”
閆遠眼色一沉,隨即便將她橫抱起來,邢菲貼着他堅實的胸膛,被他抱着一步一步的向臥室裏走去。
...
清晨,眼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進來。
閆遠一手墊於邢菲腦後,另一隻手環過她的腰際,輕輕的抱着她。
邢菲翻過身,面對着他,手也習慣的放在閆遠身上,腿也垮上他的小腿,這個姿勢能將他抱在懷裏,總讓她感覺很安全。
閆遠低頭,只能看見她飽滿的額頭,還有翹起的鼻尖,散落的秀髮隨意的披在身後,如墨一般的色彩灑在潔白的被單上,像極了古代的潑墨畫。
均勻的呼吸撲在他的頸部,溫熱,帶着些許酥癢,不急不緩的用羽毛拂過他的心坎。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怎麼都看不夠,好像要將那丟失的四年,全部補回來。
邢菲緩緩睜眼,才朦朧的睜開眼,擡頭看向閆遠,發現他漆黑的眼正柔情的看着自己,隨即臉一紅。
“睡醒了”他暗啞的聲音問。
邢菲點點頭,“你什麼時候醒的”
“也就剛醒。”
邢菲放下一口氣,那還好,要不然她總覺得閆遠看她看了一夜。
“你餓不餓”她想起來閆遠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有喫飯。
閆遠拄着頭側躺,一手摸着她的頭髮,“嗯,好像有點。”
邢菲聽見就要起身,“那我給你做飯。”
腰間突然被手一拉,她又落回他的懷中,她有些驚訝,“怎麼了”
閆遠將被子蓋到她身上,“現在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我去做。”
邢菲看着他,想起昨晚她們幾人討論的話題。
不用她動手,一切由他來就好。
喜躍心頭,她點點頭,笑顏如花。
閆遠穿完衣服再看她,就看見這幅情景,她的眼睛眯成月牙形,粉潤的脣笑開,潔白整齊的牙齒露出。
一剎那,那羽毛更肆意的掃過他的心,他有些無奈的輕嘆,他又慢慢的將剛穿起的襯衫脫下。
“你幹嘛又脫下來...誒,你怎麼又上來了。”邢菲詫異的問。
閆遠翻身,立刻覆在她的上方,“你怎麼總是撩撥我。”
“我什麼時候撩撥你了唔...”不等她問個明白,閆遠的脣就堵住她。
輕輕輾轉過後,她也顧不得探究,身子已經化作一灘水,於是反手抱過他,投入到更深的情愫裏。
...
“公司的事情怎麼樣了我看報道好像很少再提。”邢菲問着,拿起牛奶杯,猶豫的停頓下來。
閆遠看着她的神情,馬上了然於心,但沒有意料中的溫柔下來。
“必須喝掉。”他下令。
邢菲裝作無辜的眨眼,她好像聽誰說過,賣萌很管用。
“邢菲,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他仍舊不爲所動。
邢菲因他的冷漠癟嘴,皺着眉喝下一大口,咕咚一下全部嚥下。
“牛奶真的很難喝,喝下去我就覺得噁心。”她立刻訴苦。
這個過程幾乎每天都要經歷一遍,閆遠怎麼會不知道她不愛喝牛奶,她皺眉的表情也讓他心疼,但不會心軟。
“你需要多補鈣,有利於你的骨骼恢復。”他聲音放軟,有勸說意味。
“那喫鈣片不行嗎”
他擡頭看她,眼眸裏的冰冷立刻讓邢菲噤了聲,知道她再怎麼說也不會有改變,她只能趕快喫別的食物將味道頂下去。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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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嗯,沒有太大問題,一切步上正軌。”他回答。
邢菲低頭,用筷子戳着煎餃,“那就好,我還怕因爲我會釀成大禍。”
“菲菲,我從來都不後悔我做的每一個決定,所以你不必感到內疚。”
邢菲手上動作也停止,正是被他說中自己的心事。
“嗯,我知道了。”她又低下頭,微笑的迴應。
飯後,閆遠開車將邢菲送到她公司樓下邢菲下車後低頭,透過車窗向他擺手,便一溜煙走進大樓。
閆遠看着她雀躍的背影,滿足的輕笑。
“邢菲,原本這個案子不歸你負責,但是我知道你和盛天集團呢,還是有些淵源的,所以我認爲你是不錯的人選,你覺得呢”
邢菲現在經理辦公室,辦公桌前的經理幹練的吩咐下來。
她們經理是個四十多的男人,戴着眼鏡,總是一副威嚴的樣子。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邢菲知道,這並沒有半點商量餘地,更何況,這次的任務是採訪盛天關於最近的合作事件,正是她想了解的。
“能夠替公司分擔工作正是我的職業所在,我很樂意去。”她簡潔的回答。
“嗯。”經理聽到滿意的答案,也就不再多說的讓她出去工作。
邢菲回到座位上,隨之文件也就傳過來,她挪動鼠標點開,提前瞭解自己的採訪內容。
大體看下來,無非是關於這次盛天和合作的發展進程,以及現在的工作效益。
這一切看來都關乎公司內部消息,她作爲一個媒體人,還真沒有權利去過問,邢菲不免發愁,這下到底還怎麼進行採訪。
想起來昨天王穎他們,正是公司的新聞公關部,消息都是從他們手中流出,恐怕沒有誰比他們知道的更多了。
她有了想法,立刻開始擬草提問稿。
這個文件是作爲重大新聞播出,內容豐富程度也有很大要求,她將寫好的文稿提交給經理後就等着回覆。
公司內其他負責此任務的記者也都被通知單,提前有了準備,最終等到經理的一聲“行動吧。”
這三個字就如哨令,他們迅速行動起來。
車來往盛天,她一路上都在覈對文稿,確保到時候會流利無誤的說出。
一行人拿着記者證,連着邢菲提前和辛易打好招呼,順利的上到十層。
她打頭陣,剛走出電梯,熟人就呼啦啦的看過來。
邢菲一一微笑迴應,現在作爲其他新聞社的記者來到原本工作的地方採訪她的同事,還真是有些奇妙。
邢菲在來的路上就將文稿內容大概告訴了辛易,等她到來,辛易衝她點頭,都已經作好了準備。
機位不斷找位置和角度,邢菲便先來到他們面前。
“呦,我們的大記者來啦嘿嘿,是不是總裁來送的你。”王穎最不正經,一看邢菲就連忙打趣。
邢菲威脅的瞪她一眼,伸手舉到脖子處,“你要再提這件事,你就...”手作成刀形狀,從左劃到右。
“怕了怕了,我不提。”王穎裝作害怕的樣子迴應。
“不過說真的,這些事你直接問總裁不是更省事嗎,說不定連他的心路歷程都能寫進去,何必來這問我們。”辛易站在一旁,照舊是利落的短髮,寬鬆的白色襯衫,加上緊身包臀黑裙,正雙手環在胸前。
“你有聽說過哪個小記者能夠直接採訪到大總裁再說,作爲正義的代表,我不能濫用私情,都是要從部門開始訪問的。”邢菲很正經的回答她。
“哈哈,好啊,合着利用我們就不是濫用私情了。”艾佳佳在一旁調笑。
邢菲正想繼續說時,攝像師過來通知她一切安排妥當,邢菲也停止了和他們閒聊,拿起文稿。
“那接下來我們就開始了,先有請辛易小姐接受採訪。”
兩人坐在一間屋內,邢菲聽着辛易慢慢講述,一邊簡單記錄。
不知不覺,日落西邊,雲也染成血紅色,邢菲才真正關閉錄音筆。
她站起身,伸出右手,“感謝你的配合。”
最後一個接受採訪的同事也站起身,笑着回握她。
走出屋,一旁的攝影師主動提醒,“不用採訪他們部門經理嗎”
邢菲腳步停止,她看向禁閉的“經理辦公室”的門,從那天以後,她還沒有再和滕瑩瑩聯繫過,自己也實在不願意再見到她的臉。
“不用了,和經理不太熟,估計她不會輕易就願意接受採訪,這些採訪就夠了。”她開口迴應。
她走時,辦公室的人紛紛和她道別,說不感動是假的,邢菲心裏可不止感動,還有濃濃的感激,她覺得,在這裏的日子沒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