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的話我覺得有道理,但又不願全盤接受,很多時候我都是迷茫的,我做不到像魏叔這麼淡薄,人的命運有時候真的像一個漩渦,你身處其,拼命掙扎,卻總是有種無力感……
平淡的日子總是很快,轉眼入了冬,天氣一天一天冷下來,人們換了厚厚的冬裝,來藥鋪的老人變得多了起來,畢竟天氣變化,老人的身體是最先抵受不住的,但讓我意外的是魏叔竟然也病了!
自從見到魏叔那天起我沒見他生過病,連打噴嚏都沒有,我跟着魏叔修習先天功之後也再沒生過病,所以魏叔的生病讓我非常的詫異。
雖然生了病,魏叔卻不肯休息,藥鋪也照常開門營業。
“師傅,您這都病好幾天了,還是歇歇吧。”這天我陪着魏叔留在藥鋪,剛送走一波病人,我再次開口勸道。
“這點病不礙事的。”魏叔咳嗽一聲,擺了擺手。
“不對啊,您怎麼會生病的呢?”我不解道。
魏叔忽然擡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人喫五穀雜糧,總有生老病死,我們雖然勤於修煉,但也逃不脫這個輪迴。”
“師傅,您最近總愛說這樣的話,我不愛聽。”我一皺眉。
“師傅年紀這麼大了,說這些很正常嘛……”魏叔呵呵一笑。
“您纔不老呢,以後別說這些了。”我趕緊打斷魏叔的話頭。
“得,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了。”魏叔笑着開了句玩笑。
我和魏叔正說話,藥鋪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門外走進來一個佝僂着背的老婦人。
我擡頭看了一眼,這老婦人花白頭髮,滿臉的皺紋,穿了一件黑色外衣,斜開襟的衣服下襬還繡着彩色的紋飾,最特別是她雙耳還掛了一對很大的圓環樣式的銀耳環。
老婦人進門後徑直朝我們走過來,她的眉眼一直低垂着,走到診桌旁自顧自在椅子慢慢坐了下來。
“您……”我剛開口魏叔忽然衝我擺了擺手。
魏叔的神情有些嚴肅,他一直盯着那個老婦人,也不說話。
老婦人也沒有開口,默默坐了片刻,然後慢慢擡起胳膊把左手放在了桌子。
“哪裏不舒服?”魏叔緩緩問了句。
“心裏。”老婦人開口回了句,她說話帶着明顯的口音,聲音也很沙啞。
老婦人一開口我愣了一下。
“我這裏可治不了心病。”魏叔微微一笑。
“你能治,我的心病只有你能治。”老婦人慢慢把頭擡了起來。
看見她臉的一刻我嚇了一跳,老婦人擡起頭我看見了她的眼睛,是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像是眼睛充血之後的樣子。
“來。”老婦人擡手示意了一下。
魏叔捋了捋袖子,伸出三根手指慢慢朝老婦人手腕塔過去。
老婦人頭一扭,忽然掃了我一眼!
“嗡!”像有什麼在我腦袋裏攪了一下,我頓時感覺一陣眩暈。
片刻的眩暈,很快我恢復過來,這時候魏叔的手已經搭在了老婦人手腕。
跟着我眼睛一花,魏叔的手背忽然多出來一隻碩大的五彩花蜘蛛!
花蜘蛛有嬰兒拳頭一般大小,渾身滿是長絨毛,五顏六色的花紋佈滿整個身體,花蜘蛛趴在魏叔手背擺出一副隨時攻擊的姿態!
“阿瑪依是怎麼死的?”老婦人輕輕問了句。
我腦子嗡的一下!
“你是千月苗寨的神婆!”我不禁脫口而出。
“你女兒的死是自作自受,她害了那麼多人!”跟着我氣憤的吼了句。
“你說什麼!”神婆身子忽然是一抖。
“稍安勿躁!”魏叔淡定的開了口:“你是苗家的蠱師,能煉成這麼大的五彩蛛也算不容易。”
魏叔嘴裏說着話,手也不見什麼動作,忽然那隻五彩大蜘蛛受驚一樣的從魏叔手背“滋溜”逃回了神婆身。
“果然有些門道,怪不得我的阿瑪依會死在你們手。”神婆哼了聲。
“你女兒確實是因我而死,她不過是受了因果報應,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魏叔淡淡的道。
“黃天賜呢,躲去哪裏了!”我跟着哼了聲:“我還沒找你們麻煩,你們到先找門來了。”
“今晚子時,我要替我的阿瑪依超度,在你們殺死她的地方,我等你們。”神婆緩緩說了句,站了起來。
“你想的美!”我本能的邁前一步想阻攔。
腳剛邁出去,感覺腿一軟,跟着我單膝跪在了地。
“哇!”胃裏一陣翻涌,我張嘴嘔吐了起來。
魏叔伸手扶住了我,跟着往我嘴裏塞了一粒藥丸,藥丸喫下去緩了一會我才止住了嘔吐。
等我站起來神婆早已經出門遠去了。
“我去!”我朝地吐了口涎水,張口喘息着罵了句。
“收拾一下。”魏叔皺眉說了句。
“師傅,那老婆子啥時候對我動的手腳?”我問。
“可能進門的時候,我竟然也沒有察覺。”魏叔搖了搖頭。
我心裏“咯噔!”一下,連魏叔都沒有察覺,那這神婆的手段……我不敢想下去了。
“師傅,晚咱們偏不去,看她能怎麼樣!”
“她能來不怕我們不去。”魏叔苦笑了一下:“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躲不過,那去面對!”
魏叔長嘆了一口氣,忽然目光一凝,身一股精氣猛地散發出來。
“師傅,有把握嗎?”我小心的問了句。
“你說呢。”魏叔扭頭衝我一笑。
我忽然放鬆下來,魏叔的笑容很淡定,他肯定是心裏有數的,魏叔是這樣,他雖然心腸軟,不過事到臨頭殺伐果斷也是魏叔的一大特點。
“這次不能再放過黃天賜了!”我忽然在心裏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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