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秦五一,一個大手大腳大頭大臉的大胖小子,東山小學四年級二班副班長。

    老爸出差三天了,說是今天回來,太陽落山了,月亮升起了,還不見他的身影;老媽來電話說今晚公司又有應酬,不回來喫飯了三天兩頭的飯局,三天兩頭地不回家喫飯,三天兩頭地喝得醉醺醺的,煩死人了。放學後,他只好去了奶奶家,做完作業,喫罷晚飯,看了會兒家有兒女,才悻悻地回家來。

    一個礦泉水瓶子從空中落了下來,從他眼前落在地上,險些兒砸着他。

    他罵了聲“誰扔的砸着你爺爺了。”見無人答應,瞥了瞥路旁的礦泉水瓶子,沒好氣地飛起一腳踢了出去,那瓶子在空中拋了個弧線,落在地上,“咚咚咚咚”跳了幾下,滾到了路旁。

    東山頭上懸着一鉤彎月,小區樓盤上抹着淡淡的銀光,街道昏暗,樹影斑駁,秋風習習,輕送涼爽。一陣小風吹來,路旁的梧桐樹搖擺着樹冠,發出“嗦嗦”的聲響。

    他左拐進了四號樓區,只見三單元402房間窗戶的燈亮了,興奮地喊了一聲“老爸回來了”,便象小鷹似的扎煞着胳膊,飛也似的衝進了樓道。

    還沒按門鈴,家門便打開了,他把書包一扔,撲到老爸的懷裏。爸爸將兒子抱起來轉了一圈,“兒子,該減肥了。”

    他摸着老爸凸起的中段,“彼此彼此”,“嘿嘿嘿嘿”地傻笑了一通。

    秦五一的老爸叫秦建軍,建軍平民大藥房總經理,三十六、七歲,也是大頭大臉大手大腳的大漢子,五官分開來看不算出彩,收攏到一塊還是相當舒服耐看的,一米七幾的個頭,身穿咖啡色休閒裝,十分合體,腳着富貴鳥皮鞋,閃光鋥亮,有點領導派頭,還透着一份兒軍人英俊威武氣質。

    秦建軍問兒子:“你笑啥”

    秦五一說:“爸,頭大腰圓脖子粗,不是大款是伙伕,你是大款,還是伙伕”

    秦建軍“嘿嘿”地笑着說:“你老爸在家裏是伙伕。”

    “那在外是大款了就是,你好歹也是總經理了。”兒子頗有幾分驕傲,他在同學面前總爲自己的老爸是經理有幾分得意。

    出乎兒子的意料,秦建軍說:“我算什麼大款,就是個個體戶,幾間小門臉,兩三個小分店,比擺地攤兒的強不了多少。”

    “啊哦。”兒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喃喃地說,“低調,低調,低調好。”然後,伸出大拇指,又說“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老爸,你還能進步。”

    秦建軍看了陰陽怪氣的兒子,“呲”地一笑,說了聲“臭小子”,轉身從行李包裏拿出一雙特步運動鞋,“穿穿看合適吧”

    兒子穿上鞋,走了幾步,挺舒服的,並沒有回答老爸的話,擡起頭看着老爸,“我爺爺、姥爺的禮物呢”

    “買了。”

    秦五一的爺爺叫秦雨亭,原清水電機廠機電車間主任,現已退休。

    秦五一的姥爺叫方子軒,縣藥材公司的職工,也退休在家賦閒了。

    突然,“哐”的一聲,房門被踢開了,隨即飛進了兩隻白色的短筒皮靴,“啪、撲”一隻落在茶几上,一隻落在沙發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一個女子進了門,她波浪長髮披肩,肌膚晶瑩如玉,黛眉上挑,睫毛修長,雙眼皮,大眼睛,鼻樑高挺,紅脣炫亮,一件黑色套頭精細羊絨衫,很短,就到胸下,很緊地兜着兩個豐滿的乳房。羊毛衫下是一件血紅的襯衣,最上面和最下面的扣子都沒系,袒露着一抹雪白的前胸、柔潤的前腰和圓圓的肚臍眼,一件瓦藍色撒腳牛仔褲緊貼在身上。突起的前胸、渾圓的臀部、流線型的腿腹構架成一組讓男士流鼻血的3s曲線,人雖然喝高了,但依然閃爍着女子的美麗俊俏、少婦的成熟風韻。

    她舉着右臂,伸着食指,毫無目的地在空中點划着,嘴裏含糊不清語無倫次地罵着,“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喫老孃的豆腐,姥姥,狗東西,自不量力,和老孃拼酒,怎麼樣你他媽的都趴下了,全軍覆沒。”說着,腳下一絆,身子一晃,秦建軍急忙將她攙扶在沙發上,對兒子說:“去,倒杯蘋果醋。”

    秦五一回來時,女子已經在沙發上睡過去了,張着嘴,黃黃的口水順着嘴角流下來,嘴裏噴出一陣陣燻人的酒臭。

    秦五一面帶慍色,瞪着眼,對老爸說:“你,你,你也不管管她。”

    她,她是誰

    她,就是昔日清水職專的校花清純方子,今日秦五一的老孃、秦建軍的老婆、秦雨亭的兒媳、方子軒的女兒方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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