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梧葉飄黃 >3-3放屁吹燈
    街是老街,鎮是小鎮,高大的青石牌坊沉默無語地豎立着,就像是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俯視着眼下的街巷。寬寬的街道上平鋪着老氣的青石板,年深日久,石板上留下了兩道不深不淺的車轍印。傍晌午了,太陽直射,把房影、樹影、店鋪的招牌影濃縮在地面上。

    一眨眼,方瑨來到黃花嶺三個多月了,期間,她回了趟縣城,胖玲子問她,在黃花嶺適應嗎人員關係好處嗎她說,還行,經理魏以安,一個“可愛精明的老爺子”,滿臉菊花,不笑不說話,十米里算出九糠,有點兒摳門,不喜歡別人叫他經理,喜歡人們叫他“魏叔”。兩個店員都是臨時工,一個叫魏文秀,魏叔的遠房侄女,人如其名;另一個叫宋杜鵑,供銷社飯店宋胖子的閨女,心直口快,有點兒“二”。方瑨喜歡胖杜鵑,玻璃人,看得清,不太喜歡文秀,隱身人,猜不透。其實,她是不瞭解文秀,她家境貧寒,十分在意這份臨時工作,在意這並不豐厚的收入,她是“林黛玉進賈府”,不得不處處小心。

    今天是農曆十九,黃花嶺丁集的商貿集日,店裏比平日裏忙,老魏去公司開會了,囑咐方瑨多留意上心。

    中午時分,鎮中的學生放學了,一女兩男進了藥店,宋杜鵑問小女孩:“你們買藥”小女孩說:“不買藥,猴子說咱店來了個漂亮姐姐,胖子不信,就來看看了。”杜鵑指着方瑨問:“胖子,這個姐姐漂亮不”胖子說:“漂亮,就像電影明星。”聽這話,方瑨心裏美滋滋的。小女孩對方瑨說:“姐姐,你這一星期換了七身衣裳,你穿什麼都好看,我可羨慕你了。”回臉,對杜鵑說:“杜鵑姐,你老母豬趕集出來進去就是這張皮,你也換換衣服,捯飭捯飭自己。”方瑨和文秀笑了,宋杜鵑順手拿起一個雞毛撣子,說:“小劈叉,皮子癢癢了,你娘纔是老母豬呢。”舉手要打,三個小學生撒了丫子,一溜煙跑沒了影。

    喫過中午飯,魏以安回來了,帶來了血糖儀、血壓計,說公司佈置各店都要開展義診,免費爲顧客測量血糖、血壓。

    胖杜鵑問:“魏叔,咱賣藥就是了,爲什麼還要搞義診”

    “爲什麼”魏以安大嘴一撇,說“意義大了,於公,服務羣衆,擴大影響,增加營業額;於私,八小時以外算加班,個人弄點兒外快。這就叫,放屁吹燈,一舉兩得。”

    一句話逗得姑娘們“哈哈”大笑

    胖杜鵑咧着大嘴說:“魏叔,您這比喻忒經典了。”

    方瑨故作嚴肅,假裝正經地說:“那是,魏叔這個屁,一有力度,二有準度,不然,這燈是吹不滅的。”

    老魏也“嘿嘿”地笑了,“臭妮子,沒大沒小,拿你叔開涮。”

    姑娘們笑得更歡了,老魏的侄女魏文秀本來還抻着,捂着嘴,不敢笑出聲,這時也“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方瑨和胖杜鵑摟着膀子唧唧喳喳,不知說了什麼,杜鵑“哈哈”笑着,拍打着方瑨的後背,說“老爺子還真是這樣”。

    老魏問:“你倆唧唧喳喳地說我的壞話了”

    杜鵑說:“哪裏,誇你呢,誇你是老家雀兒落在平地上資歷雖老,沒有架子。”

    “臭丫頭,你老叔都成了老家雀兒,還誇我”

    方瑨說:“魏叔,你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比某些人強多了。”

    老魏心裏明白,她說的某些人是錦繡路的老周,故意地問了句:“某些人怎麼樣”

    “他,小家雀兒落在牌坊上傢什兒不大,架子不小。天天板着個臭臉,好像是多大的領導,老母豬逛戲臺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角兒了。”方瑨的嘴也夠損的,大老周成了小家雀,老母豬。

    “事情過去了,就算了。”老魏勸她一句,心想“這丫頭心裏的委屈還不小呢。”然後說,“你們忙着,我去趟地稅所。”

    ------題外話------

    生命於人,無論他是高貴的,低賤的,富有的,貧窮的,都只有一次,這一次可能是悠長的,也可能是短暫的,無論是怎樣的一次生命,我們都要善待這一次,美麗這一次,燦爛這一次。

    周勇生命如花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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