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一度可以說是清水城的胃,不到二里地長的一條街,竟然擺滿了百十家小喫攤,而且最早打出了“通宵營業”的招牌,大紅燈籠高高掛,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許多“刷夜族”什麼公司老闆、機關小廝、夜班工人、網吧網蟲、出租車司機、皮條客、混夜小姐、流氓痞子都能在這裏找到要找的感覺,喝着扎啤,大口吞嚥着羊肉串、烤魷魚、羊蠍子、紅白丸子,一起見證着清水這個小小縣城的沉浮悲歡,笑跳怒罵,集體消耗着過剩的腎上腺荷爾蒙。尤其是那些腦門兒瓦亮、胸前刺着虎頭,臂上刺着青龍的“黃金龍杜月笙的隔輩徒子徒孫”們,光着膀子,指指劃劃,吆吆喝喝,擺出一副目空一切意氣風發君臨天下的架勢。
後來,夜市被清理了,說是創建衛生城市、治理大氣污染、整頓社會秩序的需要,公安警車鳴着警笛,公安刑警持槍助威,穿着黑色制服的城管掀桌子,搬凳子,撤牌子,收拾餐具,一夜功夫就蕩然無存了。
這自然是後話。
梅湖公園牌樓式大門上燈火輝煌,霓虹燈變換着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色彩斑斕。
大門西側是一溜百貨小攤,衣服鞋帽、五金交電、日用百貨一應俱全,兜攬生意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大門東側的小喫攤點更是熱鬧,勺敲鍋響,煙熏火燎,叫賣聲一浪高過一浪:
什錦小炒,現炒現喫,美味可口,經濟實惠。
羊肉串,羊肉串,正宗的新疆羊肉串。
蘭州拉麪,兩塊錢一碗。
醬油螺螄,啤酒不要錢。
韓國燒烤,烤魷魚,烤海鮮,不喫不知道,一喫忘不了。
胖玲子騎着自行車帶着方瑨向環湖路駛來,停下車,她問方瑨喫什麼,方瑨說你請客你看着辦。胖玲子說:“咱嚐嚐醬油螺螄吧”方瑨說;“可以。”
二人要了四盤醬油螺螄,小攤老闆娘隨即送來了四瓶啤酒和幾枚牙籤。胖玲子吃了一塊螺螄肉,“味道還行,你嚐嚐。”方瑨也吃了一塊,喊了一聲,“老闆娘,拿兩個杯子來。”
老闆娘說:“對不起,姑娘,您看,大夥都是用瓶子喝的。”
胖玲子“嘿嘿”笑了兩聲,“將就點吧,來,走一個。”
二人拿起酒瓶,碰了一下,“咚咚”喝了兩大口。
二人邊喝邊聊,胖玲子說:“方瑨,你說,咱找對象,找什麼樣的好”
“找大款,住別墅,坐奔馳,喫山珍海味,穿綾羅綢緞,佩金戴銀着玉。”
“說正事,天底下女人都有一個夢,都想好,都想成爲伊莉莎白女王、戴安娜王妃,可光心氣高也不行,得現實點。”
“怎麼現實”
“嫁過去,不能被人家看不起。”
“什麼意思”
“要門當戶對,雙方條件差不多。”
“還有呢”
“找個好看好喫好用的。”
“啥叫好看”
“你癡呆,好看就是長的好,帥氣。”
“好喫呢”
“有錢,起碼能養活老婆孩子。”
“好用呢”
“夫妻生活能成。”
“不結婚,咋知道他成不成”
“先考察考察。”
“考察你考察過張帥你們真開過房間”
方瑨舉手就要打胖玲子,瞪着眼咬着牙說:“胖玲子,你找死呀”
胖玲子舉手投降,“我什麼也沒說,我算放屁,來咱再走一個。”
兩個人拿起酒瓶碰了一下,“咚咚咚”一氣喝了大半瓶。
方瑨和胖玲子回家時,是推着自行車回去的。胖玲子叫方瑨用車帶着她,方瑨說:“你胖的和北極熊似的,我帶不動你。”
“那我帶着你這個金絲猴。”
“算了吧,你別把我扔到溝裏去。”
方瑨到家的時候,見客廳裏的燈還亮着,便蹺着腳尖悄悄地進了家門,老爸方子軒坐在沙發上打盹,電視機還播放着畫面,聲音卻很小,方瑨隨手將電視機關上。
“回來了,幾點了”
“十點了。”
“不早了,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
“哎,爸,你也早點睡吧。”
方瑨躺在牀上,口裏唸叨着“誰不想好,可得有那個命呀。”,輾轉反側,思緒萬千了。
------題外話------
人生的價值在於爲他人、爲後人造福。愛是人生之源,一個人的心中倘若沒有愛的泉水,那也就不會有人生的綠蔭。有了愛,縱然是滿眼陰雲、遍地荊棘,你也會對這個世界充滿無限的迷戀和神往。愛造就人,使人成爲獨一無二的動物。物質的貧乏只會導致人生的艱難,但若愛匱乏,則會使人空虛、靈魂孤獨。
李作昕心靈的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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