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秦建軍電話。”旅館服務員大聲地喊着。
“聽見了。”秦建軍披上黃色軍大衣走到旅客登記室的窗前。外面大雪紛飛,狂風怒吼,他把大衣領子用力裹了裹,接過電話:
喂,我是秦建軍,經理,你請講。
什麼,大聲點,聽不清楚。
是,任務完成了,今年的帳已經結算了,明年的合同也簽了,情況比預想的要好,廠方答應再讓利百分之二。
什麼,明天就回去,公司有急事,好吧,我們明天下午坐普快3234列車回去。
詳細情況回去再彙報吧。就這樣,掛了。
秦建軍繳上電話費,回到房間,方瑨問:“頭有啥事”
“叫咱明天回去。”
俏不夠的方瑨早就聽說松花江的水養人,哈爾濱的姑娘更是漂亮,個兒高挑,皮膚粉白,冰天雪地之中,照俏不誤,長呢裙短筒靴外加一件鮮豔的長大衣,窈窕細巧,風姿綽約,比蘇杭還蘇杭,比水鄉還水鄉。她一心出去見識見識,提升一下自己着裝的檔次,看來這次沒有機會了。於是抱怨說:“明天回去該死的當官的,我還沒有逛逛俄羅斯商店呢。”
“你看外面的風雪這麼大,能出去嗎,到外面還不成了凍餃子。”
“建軍哥,凍成餃子,你也是牛肉餡的。”
“你呢”
“我是雞肉餡的,”方瑨開玩笑地說,“你敢喫嗎”
“煮熟了,我就敢喫。”秦建軍用手指颳了一下方瑨的鼻子,也開玩笑地說。
方瑨笑嘻嘻地望着秦建軍的臉,“建軍哥,咱喝點酒吧。”
“行,你等着。”秦建軍再次穿上黃大衣,出門去了。
不一會兒,飯店服務員送來了四個菜蒜泥狗肉、土豆絲炒肉、酸辣白菜、粉條燉肉片秦建軍從懷裏掏出一瓶52度的東北北大倉和幾包方便麪。
方瑨順手夾起一塊肉片,放到嘴裏,“不錯,香,香。”接着拿起酒瓶,用牙起開了瓶蓋,倒上了兩茶碗白酒,“來,建軍哥,幹一個。”沒等秦建軍端杯,先一氣喝了個底朝天。
“天太冷了,喝一氣暖暖身子。”方瑨一邊搓着手跺着腳一邊說。
秦建軍從行李包裏拿出一個搪瓷電火鍋,把粉條燉肉片倒了進去,續了點水,插上電,擡頭看着方瑨,“學着點,有它,到哪兒都有熱飯喫。”
“建軍哥,咱住宿一天不是報銷四十六嗎,咋住這種小旅館”
“這裏一天二十四,發票開四十六,收手續費兩元,一天淨剩二十,咱倆一天四十,六天就是二百四,這就夠咱喝酒喫肉的了。”
聽到這裏,方瑨想,“平時看他挺大手的,沒想到還蠻會算計,這個人不但能做事,過日子也是把好手。”笑着說,“你還挺會算計的。”
“不算計,出差賠上老本,家裏老的小的喝西北風呀。”
“你說的也是。”
兩人酒足飯飽,頭上出了汗,身上暖烘烘的,秦建軍打來開水和方瑨各自洗了臉和腳,又把水摺到一個盆裏出門倒進了下水道。
他回來的時候,屋裏沒了人,心想,“小丫頭回房睡覺了。”便脫了衣服,拉滅燈,一掀被子進了被窩,才發現方瑨沒走,上了牀躺在被窩裏,“胡鬧,回你的房間去。”
“我一個人又冷又害怕,我在這兒待一會兒,一小會兒,一小小會兒。”方瑨賴在牀上不走了。
秦建軍和方瑨緊挨着躺在被窩裏,方瑨用細嫩的小手撫摩着秦建軍毛茸茸的胸脯,他有些撐不住了。
“建軍哥,雞肉餡餃子煮熟了。”方瑨把小嘴貼在秦建軍的耳朵上悄聲地說。
秦建軍做了此時此刻男人想做、男人能做的事情。
今天清晨,他看到牀上鋪着一塊白白的手絹,上面有着殷紅的朵朵血花,心頭一震,她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愧疚感、負疚感悄悄然升上了心頭。
他把手絹整整齊齊地疊成方塊,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裏。
------題外話------
仁者心懷天下,智者上下通達。留意我們身邊的人,可以讓我們寬容地看待這紛雜的人世間;當他人需要的時候幫一把,我們的心將走向更寬闊的境界,會活得謙虛而有意義。
歐俊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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