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到夜幕如墨,寒涼如水,大家都一一離開,唯獨蘇景辭還留在淺雲居。
蘇璃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就等着她開口,蘇景辭思慮半響,走到她面前,輕聲問她。
“大姐姐,我母親的事,要如何是好”
蘇璃朝她揮了揮手,蘇景辭坐了過去,她在景辭的耳邊輕輕說了二句,景辭臉色微變,咬着牙看着蘇璃,思考半響後,點頭。
蘇景辭回到二房之後,就悄悄的去見了李月禪,芳蕊姨娘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盯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卻看到李月禪拿着紙筆在寫着什麼,寫到末尾的時候,李月禪眼裏的淚抑制不住的滴落。
芳蕊冷眼看着她們,緊攥着自己的帕子,眼裏的恨意鋪灑而下。
她想出來。
那就出來吧
反正已經給她下了藥,她的身體會對男女之事,一點一點的冷情,直到一點興趣也沒有,哪怕二老爺想碰她,她也不會有感覺,這樣纔是打擊一個男人,最大的挫折。
轉身,
芳蕊出了二房,朝着蘇玥的院子走去。
二老爺看到信的時候,芳蕊正在蘇玥的院子裏喝茶
信中言詞字字泣血,句句都是深情,隱隱可見,字跡上面,還有墜落下來的大滴大滴的淚珠。
蘇二老爺看着,心中亦是五味雜陳,左右都不是滋味。
接着就有人進來驚呼說二夫人上吊了
二老爺聽着心裏就莫名發疼,大房三房辦喜事,輪到他二房就要辦喪事了嗎
箭步衝了出去,就聽到破落的院子裏,傳來二夫人和蘇景辭的哭聲。
“女兒啊,往後嫁了人,哪怕再愛那個男人,也不要心生嫉妒,哪怕他對你承諾得再多,也不要認真,安安份份做好自己就夠了,我們女人,付出自己的一生,付出一切,到頭來能得到的東西太少,能過好,已屬不易。”
“母親”
蘇景辭抱着李月禪母女倆抱頭痛哭了起來。
“母親,女兒不會嫁人的,守着母親、照顧母親,女兒就心滿意足了,若是嫁得不好,夫家寵妾滅妻,或者聯合起來要我的命,我這日子,又要如何過呢還不如一直呆在蘇府,起碼能夠平安一世。”
二老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想要邁進去,卻突然間發現自己沒有太多的勇氣。
他想到自己的女兒,若是將來嫁出去了,也遭遇這種不幸,那他該是多麼的憤怒和不願意。
李月禪當年嫁給他的時候,他們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啊,說起來,一切都是從他變心之後開始的。
這樣一聽一想,濃烈的內疚感涌上心頭,二老爺推開破爛的廂房門,看着李月禪一身破舊,髮鬢上一根髮簪都沒有,臉色蒼白的躺在木板上。
蘇景辭痛苦不堪的跪在她的面前,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