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身後是一堵牆壁,牆上破了個大洞,它正沿着唯一一條走廊走向衆人,地板被踩踏得支離破碎。
它的四肢無比地強健,下身被一條皮質的黑色圍裙遮住,圍裙前縫製了一個巨大的口袋。
它樹幹般的臂膀上肌肉猙獰,一條條粗大的青筋繃起,左手上拖着一個吊車的吊鉤,沉重的鐵鏈在地上犁出一道溝壑,右手則拿着一把巨大的屠刀,鐵鏽斑斑,浸透了血液。
它的身軀赤裸,同樣也滿是肌肉,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口中利齒交錯,不停咀嚼着什麼東西。
“咔嚓,咔嚓,咔嚓”的咀嚼聲清晰可聞。
走了兩步,那怪人肚子前的巨口停止了咀嚼,它忽然停下,左手放下鎖鏈探向下身圍裙上的口袋,從其中抓出一具乾瘦的人形屍體塞到巨口中,又繼續邁開步子向衆人走來。
“啊”李珈航反應過來想要尖叫,卻被餘樂一把捂住了嘴。
餘樂此時面色沉靜,沒有半分慌亂,左手捂着李珈航的嘴,右手探入白大褂的口袋中,抓住了那柄鈍刃的手術刀。
李珈宇兩條腿不停顫抖,但還是堅定地擋在了李珈航身前。
靈魂之書內。
“
楊樹:這也是真貨
楚秋:是的,這應該是一隻憎惡,非常強,實力評級至少有b。
楊樹:你能打過嗎
楚秋:可以,但代價不小,還是靜觀其變吧。
”
“楊樹,你先把手電關了。”楚秋沉穩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
楊樹依言關掉了手電筒,與此同時,驚變陡生,那怪人左手忽然發力拋出手中的吊鉤向衆人襲去,速度與體型表現出來了巨大的反差。
楚秋、安依、楊樹三人反應機敏遠超常人,往斜地裏一跳輕鬆躲開。
李珈宇平日裏多有鍛鍊,身體素質也是不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斜身作勢欲要閃避,但一回頭眼角餘光瞟見了因爲驚嚇而呆立在原地的李珈航。
他一咬牙,克服心中的恐懼和閃避的本能衝動,奮身向前,一把抱住襲來的吊鉤,被鉤爪一下插穿了胸膛。
“啊”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鮮血飛濺,整個人被穿刺在鉤爪上動彈不得。
怪人將鎖鏈往回一拉,李珈宇和慘叫聲一同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楚秋反應過來,立刻掏出手槍,瞄準怪人腹部的大口開出一槍,槍口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臉龐,巨大的槍響聲在狹小的走廊裏迴盪。
楊樹和安依也同時衝向走廊,向怪人的方向衝去,準備營救李珈宇。
子彈精準地打中了怪人大張的巨嘴,但子彈沒入其中後便沒了響動,沒能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楚秋眼見攻擊無效,也就沒再開槍,跟着楊樹二人的步子衝向怪人。
而原本站在李珈宇身後的李珈航,此時則表情呆滯,手機械地伸出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裏一片溫熱潮溼。
李珈宇被鉤走時,血液濺到了李珈航的臉上。
她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一片血紅,是哥哥的血。
李珈航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喉嚨中發出粗重的呼吸聲,胸膛不斷起伏,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淚水卻不斷流下。
“哈哈哈哈。”她發出了怪異的笑聲。
“不要怕,這只是個遊戲,宇哥他沒事的。”餘樂此時非常冷靜,他把李珈航摟在懷裏,撫摸着她的背部,安慰道。
“這只是個遊戲。”
“這只是個遊戲。”
餘樂不停重複着這句話,李珈航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他對懷中的李珈航說道:“珈航,楚秋他們去救言哥了,我們在這裏等他們吧。”
“嗯。”她機械地答道。
而李珈言,在被鉤爪刺穿之時感到胸膛一陣劇痛,他幾乎昏了過去,隨後就被那怪人一把握在手中,塞進了它下身皮圍裙上的口袋裏。
口袋裏除了李珈言外,還有幾具脫水僵硬的乾屍,原本就狹小的口袋這下顯得更爲擁擠,並且異常悶熱,李珈言身處其中,心裏一片慌亂,他甚至沒有察覺自己胸前其實並沒有傷口,連衣服都沒有破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雙眼渙散,嘴裏不住地嘟囔着。
不過怪人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在失去了手電筒燈光的指引後,它就漫無目的地巡視在牆上的破洞前。
以眼前這怪人的實力,如果突然暴起殺人,即便是衆人中最強的楚秋估計也難以抵擋,所以三人的行動其實有些衝動。
李珈宇在口袋中聽見了外面的響動,拼盡全力向口袋外爬去,踩碎了好幾具乾屍,終於將頭手伸了出來。
楊樹在黑暗中也隱約聽見了什麼,低聲呼喊道:“李珈宇”
“是我”李珈宇這才發現自己毫髮無損,不過墊在衣服裏的假肚腩卻不知所蹤。
“你在哪”楊樹問道。
“應該是在那個怪人身上的一個口袋裏。”
“你能不能自己爬出來”
“好像可以,我試試。”
那怪人雖然對光線頗爲敏感,但似乎對聲音的感應很是遲鈍,而且把李珈宇抓過來後也不管不顧,任由他從口袋中爬出。
“啪”的一聲,李珈宇摔落到了地上,連忙連滾帶爬地到了楊樹三人的身旁。
“你沒事吧”安依頗爲關切地問道。
“我胸口好像受傷了,不對我沒事”李珈宇看向自己的胸口,發現毫髮無損,驚訝地說道,“我剛纔差點以爲我要死了,果然這只是個遊戲呀,太真實了。”
“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福氣。”楊樹見此情形,小聲說道。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李珈宇問道。
“先回去。”楊樹低聲回答,四人調轉方向,走回樓梯口。
六人在樓梯口處再次匯合,但依然不敢開燈。
“哥,你還好吧”冷靜下來的李珈航語氣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別擔心。”黑暗之中,李珈宇儘量把語氣放得柔和,“這只是個遊戲,怎麼可能會真的受傷嘛。”
“也是。”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回去,這個怪人看起來是一個大boss,沒有足夠的信息應該很難擊敗它。”楊樹提議道。
“不是說不要逃跑的嗎”餘樂問道。
“你覺得,靠子彈和手術刀能對它造成致命傷嗎”楊樹反問。
“呃”餘樂無言以對。
“我同意,畢竟這個遊戲應該傾向於探索而不是戰鬥。”安依開口說道。
其他人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達成了一致,決定先回去探索上層。
回去的路途比之來時順利太多了,楊樹拿着手電在前領路,只花了兩分鐘左右就回到了一層上下的樓梯口,並且是正常地從向下的樓梯走上來的。
這一路上六人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如果不是因爲氣氛壓抑,或許還可以更快。
站在樓梯口,又面臨了最初的難題。
“上次我們走向上的樓梯結果到了下層,也許,從這裏走向下的樓梯反而會到上層”楊樹猜想道。
“也許這一次就正常了呢”餘樂質疑道。
“都試試吧,先試試向上走。”楚秋接話,畢竟實踐出真知。
餘樂沒了意見,走向向下的樓梯。
果不其然,沿着向下的樓梯,衆人一路來到了位於二樓的普通病房,依然是一條熟悉而漫長的走廊。
與下層的情況不同,第二層的燈開着,白色的日光燈照亮了狹長的走道,地上鋪着白色的瓷磚,牆體是綠色,不過塗層破損嚴重,很多地方的牆面都剝落露出了裏面混凝土,還有一些或黃色或褐色的污漬,空氣裏不再是血腥味和腐爛味,而是一股排泄物的味道。
兩側的病房,被綠色的鐵門緊緊鎖住,上面和下面各有一個窗口,可以從外部拉開,看來是送食物與觀察之用,有些病房的房門被打開,裏面空無一人。
除此之外,還能聽見各種各樣的人聲,嘆息、驚叫、傻笑、怒吼、謾罵,活脫脫一個精神病院。
好吧,這裏本來就是精神病院。
面對着內臟屍體都面不改色的楚秋和安依這下皺緊了眉頭,面露難色,遲遲不肯前進。
李珈航也是一樣,不想接觸這過於污穢的環境。
楊樹見狀,及時站出來,語氣故作優雅地說道:“親愛的女士們,我願意爲您們效勞,探索這片骯髒的土地。”
中二值20
餘樂和李珈宇齊齊後退一步,加入到了女士的行列,不過被李珈航推了出去,加入了楊樹。
“我去前面探探路。”楊樹的背影,前所未有地偉岸。
中二值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