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隻頭顱皆是犬首,每一隻都大張着長滿了獠牙的血盆大口,中間那隻頭一口咬向被捆綁在逆十字架上的少女,左側的頭咬向了領頭的黑袍人,右側的頭吐出一陣酸水,酸水飛濺到周圍人的身上,瞬間將之溶解成一灘肉漿。

    “喀嚓、喀嚓”的聲音在三頭犬的口中響起,少女、頭領都失去了蹤跡,周圍的信徒完全陷入了狂熱的狀態,圍繞在三頭犬的周圍,用刀刃不停地割傷自己,任由血液流失,激起三頭犬的殺性。

    “魔神卡扎薩迪,請帶走我們罪惡的靈魂讓我們在冥河中洗刷掉自己的罪惡吧”有幾個狂信徒一邊叫喊着,一邊把刀尖送進了自己的心臟。

    “咕嘟”一聲吞嚥之聲從三頭犬的喉嚨裏傳出,它渾身燃起了紫黑色的火焰,體型陡然增大,似乎是被血肉激起了兇性,在狹小的廠房裏,大開殺戒。

    廠房的捲簾門,打開了。

    一個單薄瘦弱,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迎着初升的朝陽出現在了門口,影子被拉得老長,遮住了三頭犬中間那隻頭的雙眼。

    來者正是仇輕,他雙手隨意地插在褲袋裏,頭微低,陰影遮住了面部,步履散漫,走過四散的鮮血與屍塊,右臂的衣服上多了一個盾形的徽章,是一個倒寫的“v”字,中間還有一橫兩邊穿出,三條線圍出區域的外部,是一片漆黑,而內部則是一片純白。

    看見仇輕的身影,三頭犬放下了口中的半截人身,警惕地壓低了頭顱,犬毛炸立,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吼”,威脅着來者,龐大的身子卻在不停後退。

    “刻耳柏洛斯”仇輕在距離三頭犬十米的位置站定,發出一聲嗤笑,“中位惡魔,有資格被喫掉了啊。”

    他拍了拍手,他的影子開始蠕動、掙扎。

    一隻只黑瘦的人形黑影,從他的影子裏爬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一隻肥碩的手臂、贅肉橫生、脂肪遍體的身體、以及一張奇大無比的嘴。

    “喫掉這條小狗狗吧,我暴食的兄長,還有,可愛的蒐集者們。”仇輕擡起了頭,露出了臉上的文身,數字“七”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得到了命令之後,那些被稱作蒐集者的瘦小黑影發出一聲唳嘯,撲向三頭犬的身體,暴食也邁開腳步拖着肥碩的身子,壓向三頭犬,絲毫不顧三頭犬身上燃燒着的黑色火焰。

    暴食狠狠一口咬在了三頭犬中間那隻頭的脖頸上,黑色的惡魔之血飛濺開來,三頭犬也毫不示弱,側面兩個頭從兩側咬向暴食的兩隻手臂。

    它們互相大口地吞食着對方的血肉,眼神裏滿是飢餓、牙齒咀嚼、大嘴張合,沒有任何技巧,只是最爲野蠻原始的相互吞食,一味地滿足着自己空虛的胃部。

    仇輕就袖手站在一旁,冷眼注視着它們的戰鬥,也同等冷漠地對待着周圍那些倖存的、嘴裏不住呼救的信徒。

    “嗷嗚”隨着時間的流逝,三頭犬先撐不住了,發出一陣哀嚎,擺動頭部狠狠一甩,和暴食巨大的身體拉開一段距離,左側的犬首張口,吐出一顆熔岩火球,右側犬首再度張口吐出一道酸液。

    中間那隻犬首,則已經進入了暴食的胃部,只留下了血肉模糊的脖頸。

    然而,面對着飛來的攻擊,暴食依然還是像往常一樣,張開大嘴,將其吞入腹中,然後繼續邁步走向三頭犬。

    三頭犬眼神中流露出了人性化的驚恐,扭頭打算撞開牆體逃走。

    然而,爲時已晚,它發現自己腳下滿是黑色的瘦小影子,與之前不同,這次的影子是一隻只佝僂的小三頭犬。

    在剛纔的戰鬥中,暴食一邊吞食着三頭犬的血肉,一邊生產着“收集者”,同時還迅速治療着自己的傷口。

    “嗚”三頭犬發出一聲哀鳴,被潮水般的收集者淹沒,撕成碎片,連同周圍那些倖存的信徒,以及死亡信徒的屍骨都未能倖免,被收集者撕碎帶到暴食的身邊。

    暴食張大着自己的巨嘴,無數的收集者帶着自己的獵物鑽入口中。

    待到所有的收集者都歸位後,暴食打了個飽嗝,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但一瞬之後,肚子又開始“咕咕”作響,重新回到了無盡的飢餓當中,它的體型似乎比之前也增大了不少。

    “回家吧,我的兄長。”仇輕說道。

    邁着沉重的步子,暴食走到仇輕的陰影當中,宛如沉入水中一般,消失不見。

    然後,仇輕將自己的右手從口袋中拿出來,那是一個對講機,他對着對講機,開口說道:“阿爾法特別機動隊,見習隊員,仇輕”

    他忽然一笑,改口道:“不對,七罪,完成任務,清剿邪教地獄末日教,擊殺中位惡魔,地獄三頭犬一隻。”

    他環視周圍,所有的信徒此時都已經進入了暴食的腹中,無一倖存。

    “無無關人員傷亡,無倖存者。”

    楊樹起牀一番洗漱,喫過早點後,在家中客廳的沙發坐下,意識進入靈魂之書,向楚秋髮了一條消息。

    “

    楊樹:楚秋,你今天有時間嗎,我異能發生了一些變化需要和你討論一下。

    楚秋很快就回復了信息。

    楚秋:沒有,我在寫昨天那件事的意外事故報告,下午還要被聯合會約談。

    楊樹:那週一再說吧,我以後想用刀有哪裏可以學一下的嗎

    楚秋:全藏叔會用刀,你可以讓他教你。

    楊樹:他會答應嗎

    楚秋:會的,聯合會很多用刀的新人都是全藏叔教的。

    楊樹:行,我馬上去找他。

    ”

    結束和楚秋的交談後,楊樹當即出門,來到了位於as區煥春街107號處的麪店。

    把自行車停好,楊樹走進了店面,此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喫早飯的人都已經散去了,店裏一個客人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全藏叔正站在前臺負責收費和點單。

    不過,此時他的身前正站着一名瘦削挺拔的男子,和他激烈地爭吵着。

    “哥哥跟我一起回東京分部吧,家族需要你”男子的語氣十分激動。

    全藏微微了搖了搖頭,一邊用毛巾擦拭着杯子,一邊說道:“我已經厭倦了殺戮,而且我也不想再回到那個罪惡的家族。”

    “東京喰族肆虐,父親已經陣亡了,哥哥。”男子的語氣沉痛。

    全藏拿着白色毛巾的手停住了,杯子也停止了轉動。

    “他應該早就有覺悟了,不是嗎。”全藏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可是”男子還打算說些什麼,餘光就瞥見了走進店內的楊樹,便收住了話頭。

    “楊樹,來這裏做什麼,楚秋又要請你喫飯嗎”全藏又恢復了之前的姿態,不緊不慢地擦着杯子,問道。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楊樹有些尷尬。

    “很抱歉爲您帶來了困擾”一旁站立的男子向楊樹鞠了個躬,道歉道,“我叫源平,是全藏先生的弟弟。”

    面對着源平的大禮,楊樹更加尷尬了,連忙說道:“我叫楊樹,來得不是時候,非常抱歉。”

    源平加重了語氣:“不,是我給您添麻煩了。”

    “不不不,是我的錯。”楊樹連連解釋。

    “是我添麻煩了。”

    “是我的錯。”

    “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啊。”一旁的全藏看不下去了,滿頭黑線,“楊樹,你來這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昨天決定了學習刀術,在楚秋的推薦下找到了您。”楊樹尊敬地說道。

    “刀術”全藏聞言笑了笑,“你可來得真是時候。”

    他接着走出了櫃檯,到了源平的身邊,對楊樹說道:“嚴格來說,我是一名忍者,刀術只是粗通,但我的弟弟卻是整個扶桑最強的武士之一,被稱作龍神之牙的存在啊”

    “虛名而已,比起小次郎前輩和宮本前輩,我在刀術一途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源平謙虛道。

    “源,這家店和教導楊樹的任務交給你了。”全藏突然對源平說道。

    “好的”源平習慣性地應道,旋即愕然,“哥哥,那您呢”

    “去東京。”全藏的語氣依然不急不緩。

    “您之前說的”

    全藏搖搖頭,說道:“我並不是爲了家族,而是爲了普通的市民們。”

    “可是喰族之王它”源平還打算說些什麼,卻被全藏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早已有了赴死的覺悟。”說完,全藏轉身向店內的傳送陣走去。

    “源,不要顧慮,這會讓你手中的刀刃變慢。”他一邊走着,一邊教誨着自己的弟弟,“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經吞噬了我的猶豫。”

    楊樹看着這兄弟二人的對話,只覺得b格滿滿,中二爆棚。

    “在中二一途上,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默唸道。

    中二值20

    一邊走着,全藏身上的裝飾也在發生變化,原本普通的秋季夾克被一身厚重的皮甲取代,頭上戴着一個白色的狼頭盔,一個箭袋揹負於身後,右手持着一把輕弓。

    “龍神,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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