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花開月明時 >她的來歷
    她不是這裏的人,或者說她不是這裏的魂。她是距離這個時代一千多年後的人,沒錯她是穿越過來的,只是魂魄好吧,連她自己都覺得很俗氣又好笑的橋段,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她離開她所在的時代時是2014年10月1號早上,剛剛七點過,國慶節,她回家,當時她正準備下火車,正在邁出門口的那一瞬間,突然背後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趔趄着憤怒地回頭看是誰,而忘記了注意腳下,她就那樣悲催的掉到了站臺和火車之間的空隙裏面去了,而且並沒有看清楚是誰推得她,只是有一個她後來想起來有點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空隙並不高,最多一米,也不寬,最多是卡着腿,扭到腰。可是有一個詞是“禍不單行”,正是對她從那一刻後的人生最真實的寫照,她並沒有感覺到從腳上傳來的痛感,但眼前的燈光卻一下子就消失了,似乎突然出現了黑洞,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而她似乎是在墜向無底的深淵。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趴在一張牀上,牀單是很時尚的獸紋的彎曲花紋,她覺得頭腦無比的清醒、輕鬆,看來自己真是睡了一個好覺,她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只是她覺得趴在牀上睡覺這個姿勢對她來說很奇怪,因爲她從來都不會趴着睡覺趴着一會兒,她都會喘不過氣。她忍不住側起身美美的伸了個懶腰,背上卻傳來了深深的痛楚,“嗯嘶~”她倒抽一口涼氣,背上怎麼了受傷了她突然記起她從火車上掉到縫隙去的事了。不是吧,那麼小的縫隙能把背擦傷了擦傷這麼疼

    不對,那後面呢我是昏迷了那這是哪裏

    她仔細的打量起這裏來:明顯的是一間木屋,老家以前那種完全用較粗的樹枝並起排列的木屋,誰還住這種木屋啊農村人現在都自己修樓房了呢,至少也是住土房了,而這些木頭明顯的還很新,看起來年頭還不是很久。她搖了搖頭,難道現在又起木屋的復古風了屋子裏的行頭都是木頭的、陶的:木牆、木桌、木椅、木牀、木窗、木地板、木屋頂,陶壺、陶碗,都呈現一種最原始的顏色,木頭是原色的,壺、碗也是土色的,在她的老家那叫土巴碗,很多年前用的,現在人們都有錢了,除了那種特色餐館,誰還會用這種碗啊不過這更叫她懷疑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裏她有點慌了,可是她不敢大動,一動背上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慢慢地掙扎着要起身的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下的那條很時尚的牀單並不是那種常見的布或者人造纖維,似乎,似乎就是一張獸皮她壓住想驚叫的心,伸手仔細的摩挲了一下:沒錯就是動物皮毛她在老家的時候,摸過狗、摸過貓、還摸過牛、羊,甚至是豬她也摸過,這手感就跟那時一樣她撐起身子仔細看了一下花紋,虎紋她突然想起在電視和動物園看到的老虎身上的那種花紋沒錯,就是虎紋

    “嘶~”她再也躺不下去了,掙扎着想起來,老虎可是國家的一級還是二級保護動物,這敢拿老虎皮當牀單的人定然不會是什麼好角色,自己怎麼會在這裏,跟這些人掛上關係呢這是什麼狀況自己在火車站受了傷,爲什麼不是在醫院,而是在這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她的心更慌了,甚至害怕起來難道是火車站怕擔責任,把自己丟到深山老林裏來了她甚至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可是,似乎背上的傷很嚴重,手腳上也有深深的痛楚,她掙扎了半天,終於坐了起來,挪到牀邊,費勁的想穿上鞋子,不對,鞋子怎麼也是那種手工布鞋而且樣式就像是電視裏看到的那種古代的鞋子不管了,先看看外面她好不容易地站起來,可是她剛剛邁步,滿是虛空感的身體就無法控制的倒了下去,“砰”地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哎喲”她禁不住一聲哀嚎,腿上完全無力。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響動,接着門“吱呀”一聲開了,“哎呀,姑娘,你終於醒了你咋起來了,你的傷還沒好呢。”來的是個女人,而且帶着濃重的四川腔,這讓她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那個女人慌亂地放下手裏的東西,跑過來扶着她又坐到了牀上。是個慈眉善目的女人,大約三十來歲,或者二十多歲,明顯的是常年經受風吹日曬,她的皮膚看起來很粗糙,眼睛卻很明亮。

    她想問問她這是哪裏,自己怎麼會在這裏,可是一開口卻成了“水,我渴。”

    “好,我去給你拿,你莫動。”

    她確實是渴了,在“咕咕”地喝了一大碗的水之後,還問那女人要了一碗,那女人邊倒邊說:“哎喲,姑娘,你慢點喝,你叫啥名啊”

    溫熱的水順着經絡流到身體的各個角落,她終於感覺到生的氣息,“我叫陳梅雪。”她本來叫陳紅雪的,不知道爲何剛剛要出口,腦海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陳梅雪、陳梅雪”這讓她有點不受控制地說了出來,這一字之差讓她摸不着頭腦。她問:“請問你是誰啊我這是在哪裏”

    “哦,我們這裏啊,我們這裏叫謝家梁,我是謝馮氏,我家男人叫謝老三。你是我男人他們前幾天從山裏揹回來的。哎喲,你是幹啥子的哦,我男人他們發現你的時候,你渾身是傷,我們都還以爲把你救不活了呢。你咋個落到那麼深的崖下頭去了呢要不是我男人他們追幾隻野鹿,還走不到那下頭去,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死在那下頭都沒得人曉得,呃,我不是咒你哈。”

    “啊我怎麼會在那裏”難道真的是那些人怕擔責任而喪盡天良地把她丟到山裏面了不會吧,她暈倒的時候車站裏那麼多人,難道就沒人阻止嗎

    “這裏是哪裏啊”

    “誒,我剛剛不是說了麼,我們這裏叫謝家梁。”

    “我是問這裏是哪個縣”

    “線你要縫東西啊”

    “額,我是說你們這地方屬於哪裏管大地名叫啥”

    “哦,我們這裏啊屬都的,再大就是屬越郡管了。”

    “都是邛崍吧不對,那粵西郡是哪裏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呢,請問你們這裏是什麼省啊”

    “筍我們這裏大多是斑竹筍,你要喫筍啊這可早過了喫筍的時節啊。”

    “啊”她覺得她頭頂一定有一羣烏鴉飛過,“額,大姐,我是想問這是哪個省份”她問得有點喫力,本來就很虛弱,這大姐的一臉無辜讓她很抓狂。

    “生分不生分啊,生分我還能讓你住家裏啊”謝馮氏也很委屈,這姑娘看着挺好一個人,說話咋那麼難懂呢而且說話一點都不懂禮貌,咦,怕不是腦子摔壞了吧

    “呃,不是的,謝大嫂,我很感謝你們的,您是我的恩人,我怎麼會覺得您生分呢。請問你們這裏有電話麼,借我用一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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