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葭萌縣不遠的山林裏,陳梅雪等人正在歇息,就着山泉喫着乾糧,陳梅雪在抱怨着:“哎呀,騎馬好累啊,我們能不能租個馬車啊”
“不能”李浩峯和陸青異口同聲地回答。
“小氣哼”聞言,陳梅雪只好繼續和乾糧較勁。
“誰”陸青突然出聲,並快速地和李浩峯站了起來,陳梅雪被嚇了一跳:“你們幹嘛”
“噓”陸青將她拉至身後,盯着來路,只見一個人牽着一匹馬從樹後走了出來是早上在客棧遇到的男子。
“是你你是誰,要幹嘛”陳梅雪問道。
“幾位幸會在下只是路過此地,打擾幾位了,不好意思。”男子彬彬有禮。
“路過”陳梅雪不相信地看着他,李浩峯兩人也沒敢放鬆警惕,不過他們沒有說話,只由陳梅雪問道:“那你幹嘛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後”
“呃,我不是躲,我本來是在前面就下了馬,準備歇息一下繼續趕路的,結果聽見這邊有人說話,便過來了,想看看能不能結個伴。”
“說得還真好聽,那你是要去哪兒”
“我要回難江城,哦,就是漢昌縣下面的一個小城。”男子解釋道。
“難江城”陳梅雪的心一下子被觸動了,陷入了沉默中。
“原來是這樣,我們倒是要路過難江城,公子不嫌棄的話,倒可以與我們結伴而行。”李浩峯開口道,然後他扭頭看了陳梅雪一眼,這個丫頭很罕見地沒有表達什麼意見,陸青也疑惑的看着她,只見她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真的麼太好了”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李浩峯不管陳梅雪問道。
“不敢當,在下姓岳名玉成,敢問三位的尊姓大名”男子回問道。
“在下李浩峯,這是我的家僕陸青,這位是”
“這位是我家的表小姐,姓陳,嶽公子稱她小陳姑娘就行。”突然陸青搶答道,李浩峯疑惑地看着他,但也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幸會幸會,嶽某真是三生有幸啊,我這裏有些肉食,三位不嫌棄的話一起享用如何”
“這怎麼好呢我們也差不多飽了,你就自己喫吧,我們等你。”李浩峯婉拒道,防人之心還是不可無的。
“那好,多謝了”嶽玉成便撿了塊石頭坐在樹下吃了起來。
“你幹什麼呢”收回眼神的陸青發現陳梅雪還呆呆地站着,便拉了一下她,悄聲問道。
“啊沒,沒什麼。”陳梅雪也回到了剛剛的座位上,隔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你們說的難江城是那個巴州的難江城麼”
“巴州”陸青疑惑:“你說的是地名麼難江城那裏倒是屬於古巴人的範圍,不過沒聽過有叫巴州的地方啊,那裏是巴西郡的漢昌縣境內的一個小城,怎麼了”
“漢昌”陳梅雪嘀咕道,卻沒有回答陸青的問題,自己一個人繼續沉默起來。
幾人邊烤着野雞邊相互攀談,突然嶽玉成說道:“我今早離開葭萌城的時候,看見有很多衙役在城裏到處尋人。”
李浩峯幾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聽嶽玉成繼續說下去:“說是找一個叫陳梅雪的女子,好像她還有三個男伴。”
幾人心裏一驚,就連走神的陳梅雪都變得聚精會神:“哦他們犯了什麼事麼爲何要找她”
“不知道,好像是說昨夜縣衙什麼東西被盜了吧。”嶽玉成假裝在烤野雞,餘光卻在打量着幾人的反應,昨夜他們出去的人正好是三男一女,這實在是不能不把兩者聯繫到一起。
“切,縣衙能有什麼好東西,不就順了兩件狐狸皮麼,沒要他命就算他賺了,他還想怎的”陳梅雪不屑地說,李浩峯兩人攔都沒攔住。
果然是他們,嶽玉成眯起了眼,對面兩人也戒備起來,陳梅雪在緊張的氣氛中終於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當下也怕事地問道:“沒錯,就是我們做的,你想怎樣去告狀嗎縣令懸了多少賞”
“幾位誤會了,”嶽玉成看出了幾人眼裏的不善:“葭萌縣令所說無什麼大的過錯,倒也不算是好官,百姓對其也頗多怨言,有人懲戒他乃是好事,如果是幾位所爲,那在下真是佩服”
“哼,算你識相”陳梅雪倒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對方給了臺階,那就順着這個臺階下來,至於對這個叫嶽玉成還是得暗中防範纔行。
很快,也雞便烤好了,那個香氣簡直了,雖已是深秋,這隻野雞卻依舊很肥美,在烤的時候,陳梅雪的口水便已流了好幾次了,這會兒,照顧她是女孩子,嶽玉成直接給了一個雞腿給她,她毫不猶豫地就接過來開喫,燙得她直跳,這讓本想讓嶽玉成先喫的李浩峯兩人無可奈何。
好在似乎嶽玉成真的沒有別的心思,給大家分完後,他自己拿着一塊雞肉也吃了起來,他的手藝的確不錯,在這樣一個清冷的夜裏,喫着熱乎乎噴香的雞肉的確是一件美事,而後那嶽玉成竟然又拿了酒出來,於是三個男人喝得不亦樂乎。
酒酣之際,緩和的氣氛中,嶽玉成問起了陳梅雪的身世,當得知陳梅雪失憶之後也是唏噓不已,然後便講起了自己的事來,原來他便是難江城人氏,與老父親相依爲命,本來,他們也是有一個完整的家的,一位勤勞的母親,一個可愛的妹妹,可是十五年前,因爲一些原因,父母兩人分開了,母親一氣之下帶着年僅三歲的妹妹離開家,只留書信一封,上說十五年後歸來,這些年,父子倆天南地北地找都沒能找到。
說到這裏的時候,嶽玉成突然擡頭直勾勾地盯着陳梅雪:“我妹妹也叫陳梅雪,而且你跟我母親很像,你是我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