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口氣,林雨鳴有些疲憊的靠在了座椅上,環顧一下這個經理室,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抹蒼然。
還沒靜下心,辦公桌上的電話便“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又是銷售總公司的電話,林雨鳴鄒起了眉頭,用僵硬的手指拿起了話筒。
“喂,我林雨鳴,哦,小王啊,你好”電話是銷售總公司胡總的祕書打來的,那是一個很漂亮的上海小丫頭,普通話說的很好,還講的一口流利的英語,據說從高中就在國外上學,對人到挺和善。
林雨鳴每次回去開會,總會帶點西北的特產送給大家,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很熟絡了。
“林總,你們那面出什麼事了惹得胡總很生氣”
林雨鳴微微遲疑一下,顯然,這丫頭還不知道西北分公司發生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她林雨鳴猶豫了幾秒,決定暫時不要說,自己得幫胡總留下一些思考和善後的時間。
“嗯,業務上有點麻煩胡總是不是罵人了”
“豈止是罵人啊,自從你們分公司寧濤打來了這個電話,胡總見誰都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我都嚇得不敢到他辦公室去了”
“寧濤”
“是啊,也不知道他給胡總彙報的什麼,哎,反正你小心點,搞不好一會就要給你們打電話”
林雨鳴腦中嗡嗡的響了起來,難怪胡總那麼及時的得到了消息,原來是寧濤打去的電話,寧濤,你爲什麼要這樣你連一點點回旋的時間都不給我留下,你還是那個讓我一直一來推心置腹的兄弟嗎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牆倒衆人推,痛打落水狗
電話中傳來了小王有些飄渺而遙遠的聲音,但林雨鳴幾乎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了,一個個打打擊,一個個的背叛,終於讓他全身無力,思維遲鈍,他木然的扣下了話筒,癱坐在了椅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林雨鳴纔像一個精神病患者那樣,莫名其妙的絲絲笑了幾聲。
那是苦笑,也是自嘲,他不想去怪寧濤了,他理解寧濤對這個西北分公司經理位置的渴望和覬覦,今天的事情,對寧濤而言,無異於一個最好的機遇,也許,就算是對手,也沒有他這樣迫切的想要林雨鳴的離開。
林雨鳴又想,換做是自己,也許同樣要把握住這個機遇吧
這無關乎道德,人品,身在職場這個潮起潮落,紛紜變化的場所,每一個踏進圈子的人,想到的都是拼搏,衝鋒,上位,所有的業務人員骨子裏流動的絕不是忍讓,後退和躲避,他們都像狼一樣,尋找戰機,隨時躍起。
倘若一定說有那種軟弱,遲鈍,不爭不搶的人,大概在第一個回合他們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想到這些,林雨鳴也得出了自己的決定,不錯,自己不能就此倒下,自己要留在這裏,哪怕是降級,哪怕是從底層做起,也決不能輕易的退出戰場,只有身在戰場,才能在未來的時間裏對張自強展開最爲有力的狙擊。
他果斷的拿起了電話,他要約見一個女人,一個本不想交織在一起的女人。
月色清亮,夜空似海,夏日的風帶着混沌的熱浪,撲向了林雨鳴,他快步走進了那扇霓虹燈閃爍的酒吧,只爲儘快躲避外面的炎熱,酒吧里人不少,但很安靜,一首婉轉的情歌在悠悠的飄蕩,一些男男女女坐在一起,看上去都是情侶,可林雨鳴並不那樣認爲,至少在他左面不遠處的那對男女絕對是讓人懷疑的苟合者。
男人四十多歲,一臉的猥瑣,不過桌面上放着一瓶昂貴的紅酒。
女孩只有二十歲左右,紫色的襯衫很寬鬆,修長而白皙的雙腿坦坦蕩蕩的露出在短裙下,渾圓的屁股跟着音樂來回擺動,情意綿綿的看着那毫無看像的男人。
林雨鳴想,假如他們是情侶,男人那手何必急切在此時此刻費力的摸索女人腿中的溝壑,而那女孩,又怎麼可能在短裙下什麼都不穿呢
林雨鳴四處看了看,眼光定格在了角落的一個卡座上,他的瞳孔一收,心情也有點沉重起來,因爲那裏坐着一個女人,一個絕色華貴的女人,黑色的大v套裙,露出了胸口一抹雪白,隆起的胸部毫不掩飾的彰顯着她的豐滿,而與之相反的卻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長而健美的腿交叉在一起,在燈光的映照下,的那樣慵懶和雍容,一雙銀杏眼勾魂引人。
她正無聊的玩着手裏的一個銀質打火機,一下擦亮,一下熄滅,明滅不定的火焰下,看得出,這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風韻萬千,美貌依然,歲月不僅沒有讓她變得黯然失色,相反,讓她更爲成熟和妖豔。
林雨鳴遲疑片刻,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坐在了女人的對面。
她像是知道來的是他,所以幾乎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淡淡的問:“喝點什麼”
“咖啡吧”
女人很優雅的擡手喊來了服務生:“加一杯南山咖啡少放點糖”
林雨鳴低聲說了句:“謝謝”
女人沒有迴應他的客氣:“爲什麼這樣急的約我出來在最近一年裏,好像你是第一次主動約我”
“是的,因爲我想合作一把”
“合作”女人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抹譏諷:“我們有很長時間沒有合作過了,你總是說我很貪婪,想把所有的錢都掙去”
“這次我就是想讓你把所有錢掙去我們分公司一分錢的利潤都不留,按最底價給你然後在特撥給你二十萬運作費”
女人的眼眯了一下,整個神經就一下的繃緊了,身體前傾,咄咄逼人的看着林雨鳴,並不是這種優惠讓她激動,而是她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爲,她的設備公司和林雨鳴也曾經合作過幾個項目,可從來沒有佔到過太多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