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鳴你快看,有人了”
柳眉一下子抱住了林雨鳴,在他蓬頭堪面的臉上“吧唧”親了一下,這一下挺響。
不過林雨鳴也是累的半死不活,不要說一個香吻,就是地上躺着範彬彬,他也沒有什麼妄想,他就想着怎麼喝口熱水,怎麼喫點熱飯,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忍住疲憊,林雨鳴背起了柳眉,一口氣下到了山谷裏。
在綠樹掩映中,他們看到了幾間木板搭成的屋子,談不上好看,但也別有特色,晚風輕佛,夕陽斜照,整個山谷裏披上了一層秀美的殘紅,搭配着綠樹,木屋,顯得那樣恬靜,安詳,幾隻大花公雞一搖一晃的在門前跑着,林雨鳴都有點醉了,多麼真切的一副田園景色。
在小屋的前面,還有一條溪水,慢慢的流淌着,幾塊大石在溪水中擱置着,林雨鳴小心翼翼的揹着柳眉,跨過了小溪,站在了那間開着的門口。
“請問,有人嗎”柳眉從林雨鳴的背上下來,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從房子裏很快走出了一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看着很結實,古銅色的臉上,袒露着山裏人的堅韌和坦蕩,他還沒有說話,從屋裏又出來了一個女人,也有三十歲的樣子,長得甜甜蜜蜜,和顏悅色。
“你們幹什麼”
男人甕聲甕氣的說。
柳眉指一下他的腳:“大哥,大嫂,我們是徒步旅遊的,我的腳受傷了,我們又迷了路,你們能不能讓我們暫住一晚”
女人用充滿了同情的眼光看着柳眉和林雨鳴,雖然她肯定不懂相面,但他還是看得出來這是一對相戀的愛人,不然爲什麼林雨鳴總是那麼關注柳眉,而柳眉也緊緊的握着林雨鳴的手,女人還能看出,這兩人長相善良,不像什麼壞人。
她還沒等男人開口,就點點頭:“行啊,只要你們不嫌棄我們家簡陋,住幾晚都成”
她的普通話一點都不標準,可是,能說出簡陋這倆個字,看來也是有些文化,林雨鳴對她頓生好感。
“謝謝大嫂,謝謝大哥”
男人看一眼身邊的女人,也點點頭:“進來吧”
林雨鳴高興的攙扶着柳眉的胳膊往裏走,農家女人也熱情的過來從另一面攙扶着柳眉,嘴裏說:“一定累壞了吧,看你們路都走不動,待會大嫂給你們弄兩碗麪條”
“謝謝大嫂”林雨鳴和柳眉異口同聲的說。
女人一笑:“這有啥好謝的,我們可不像你們城裏人那樣生分,我們山裏人遇到你們這樣迷路的人,都會接待的。”
林雨鳴聽的有點臉紅,不得不說,女人的話沒有錯,假如自己在家門口遇到了陌生人,肯定是不會讓人家在家裏住的,但山裏人的樸實,真誠和善良正表現在這些地方。
女人把他們送到了一個房子裏,裏頭光線很暗,但能看清的,挺乾淨,也整潔,聽女人說,這是她城裏上學的閨女住的,她每天都在打掃。
女人還端來了一盆熱水,讓他們洗個臉,後來發現他們什麼行李都沒有,就又跑出去找來了一條白色沒用過的新毛巾,她說這是她們學校發的勞保,林雨鳴這才知道,這女人還在山下的村子裏的小學做一個民辦的教師。
“好吶,你們先洗一下,我去給你們做飯”
女人走了,晃動着小巧玲瓏的屁股,看上去挺招人喜歡的。
“柳眉,你先洗一把臉”
在柳眉洗臉的時候,林雨鳴四處看了看,看到一張雙人牀,鋪着一條畫格子牀單,上面還有一牀草蓆,牀頭邊上有一個木箱子,是那種託用行李做成的木箱,反扣在地上,箱子上面有幾個玻璃杯子,還有一個老式的暖瓶,林雨鳴用手提了下,裏面是空的。
他很想喝口熱水。
在他洗完臉之後,男人和女人都走進來,男人提着一茶壺水,女人端着兩碗麪條,林雨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怎麼大的碗,像小盆子一樣大,可是,他喜歡,看着這兩碗麪,林雨鳴如果不是顧忌一下自己的形象,絕對會撲過去。
男人說:“剛燒的一壺水,我幫你們灌進暖瓶裏,茶葉我這裏沒有,你們只能湊合一下。”
“謝謝,謝謝,這就很好了”
男人過去灌水,女人也把木盤裏的兩碗麪放在了那個木箱上:“你們先喫點,明天給你們弄點醃肉喫。”
他們這一走啊,林雨鳴和柳眉一起衝到了麪碗旁,管他孃的什麼優雅,矜持和形象,幹,先幹完了這碗麪再說。
一時之間,房子裏只有呼啦啦的吸食麪條聲。
那女人真還不錯,在每個碗裏都埋下了一個荷包蛋,喫的林雨鳴幾次噎着,要不是柳眉幫他在背上拍,搞不好直接噎死球了。
碗太大,柳眉到底還是沒有喫完:“雨鳴,你夠不”
“我,這個,你要是真喫不完,我可以幫你”
“且,想喫就直接說吧,還搞得這樣虛頭巴腦的,來,都給你”
剩下的半碗麪和半個雞蛋,都倒進了林雨鳴的碗裏
林雨鳴在喫完這些之後,才伸伸手臂,腆腆肚子,舒舒服服的坐在了牀沿上:“美,美得很,美日塌了”他用純正的安西話發表了一句感言。
柳眉看着他的樣子,嘻嘻的笑了。
剛笑了兩聲,柳眉又愣住了:“這裏只有一張牀”
“這有什麼稀奇的,不過柳眉啊,我今天揹你背的腰都疼了”
“哼,林雨鳴,你覺得讓我一個女孩睡地鋪合適嗎”
“但是,柳眉啊,你讓我睡地鋪恐怕不好吧。”林雨鳴很想也在牀上睡,那麼大的牀,兩人擠一下,保證沒問題的,自己睡覺也老實,又不會亂踢人。
可是柳眉一句話都斷絕了他的希望:“林雨鳴,地鋪很好,可以治療腰疼。”
林雨鳴嘆口氣,也只好閉嘴了,總不能和一個女孩搶吧
“那你先休息,我到外面和這對夫妻聊聊天,問一下路”
“那你也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害怕”
這句話讓林雨鳴找到了一點值得驕傲的感覺,他很有派頭的點點頭,揹着手,邁着八字步離開的。
他到了外面的堂屋,和這兩口子聊了一會,女人在做着針線活,很少插嘴,男人抽着一根旱菸管,一會點火,一會點火,煙老是滅,他告訴林雨鳴,他們這裏到下面有班車的地方也不太遠,只要順着山溝,往下再走十多裏地,就能走到公路,那裏有開往省城的班車。
他還說,從這裏下去沒多遠就有手機信號了。
得到了這些信息,林雨鳴真的很高興,自己的苦難日子總算快要熬到頭,只要把這個瘟神一樣的柳眉送回家,自己可不就能徹底輕鬆了。
等回到了他們住的那個房子,發覺柳眉已經和衣躺在牀上睡着了,林雨鳴看到地上鋪着一張席子,還有一牀被子,林雨鳴看着就有氣,臭丫頭,你倒睡得很舒服,林雨鳴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靠在了木板牆上。
也許是喫的太多讓他撐着了,也許是聽到好消息讓他興奮了,他好一會都沒有睡着,正在朦朦朧朧中,木板牆那面就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輕吟聲,林雨鳴也算得上是此中的老手,他聽的出來,這是那個給他們做面的女人發出的,再細聽,又聽到了富有節奏的牀體咯吱聲,還有那個男人的粗重的喘聲。
林雨鳴頓時明白,這是房東夫妻兩人正在做男女之間愛的博弈。
讓林雨鳴驚訝的是,這小兩口子身體真的很好啊,他們不斷的,持續的發出的惱人的、原始的聲音,這有些刺激得林雨鳴快要發瘋,那叫聲太真實,太清晰,和電影裏演的根本都不一樣,是那種發自心底的舒暢了,快樂了,滿足了纔有的聲音。
林雨鳴也有了一點點的感覺,這人啊,只要喫飽了,喝足了,那種原始的想法也就出現了,何況,他屋子裏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冷豔女警。
他就耐心的聽着,聽着,甚至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自己乾脆從木板的縫隙裏看看那面的戰況,就算是學習一點經驗也好,這個想法折磨着他,和他內心中的道德規範在做抗衡,較量,他最後只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去想想別的東西,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會撬開人家的牆壁。
這一想別的東西,他一下想到了鑿壁偷光這個成語,說的是一個窮書生,用不起油燈,後來太想學習了,把自己的牆挖了一個洞,藉着鄰居假的燈光看書,林雨鳴開始對這故事的真假有點懷疑,他想,那個成語中的書生真的不是爲了看人家夫妻做事誰能確定
林雨鳴有點氣憤,他感覺自己被這些古代的人徹底的欺騙了。
這樣想着,聽着,思考着,林雨鳴在不知不覺中,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