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壁石冰寒刺骨,若非是葉凌月吸收了數種異火,體質比一般人的火熱很多,只怕手一沾上,就會被凍僵。

    她不得不祭出了灰火,灰火包裹住了葉凌月的整個右掌心。

    葉凌月擡起了食指,敲了敲那塊壁石。

    只聽得牆壁後面,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音。

    葉凌月眸色微凝,手化爲拳,運起了一身的元力,驟然出拳……

    就在葉凌月出拳的那一瞬,身陷桃花蠱神陣的帝莘,還徘徊在五百年前的記憶中。

    兩個半大不小的小男孩,從狗洞裏鑽了出來。

    “呸,呸。”

    爬在後頭的小閻九抹了抹臉上的灰塵,欣喜地張望着四周。

    前方,矗立着一片連綿的墓地,正是妖族的妖十三陵。

    “帝莘,我說得沒錯吧,這地方有個暗道,可以進入妖十三陵。那些迂腐的老傢伙不讓你進入妖十三陵,我就偏帶你進來。”

    小閻九一臉的不滿,搭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帝莘的肩膀。

    “我童年時,竟來過妖十三陵?”

    約莫六七歲的帝莘,站在了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身陷桃花蠱神陣的帝莘,在陣法裏,已經眨眼過了數年。

    這幾年間,他跟隨閻立學妖術和武學,實力提高了不少。

    桃花蠱神陣裏的時間流逝極快,帝莘很快就發現,在這裏遇到的人和事,都是他幼年遇到過,經歷過的。

    這桃花蠱神陣,本身就是他幼年記憶的一部分,只是他不知道,夕顏讓他深陷童年記憶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是想改變當年背叛的事,還是希望與他重新開始。

    在這幾年裏,帝莘遇到了童年時的夕顏,以及童年時的戰痕、夕仲等人。

    他們和以前一樣,依舊成了他的朋友,夕顏也很喜歡粘着帝莘,但帝莘從未給過她任何機會。

    帝莘從始至終,都沒放棄過找尋離開桃花蠱神陣的法子。

    他也時刻提防着帝紂,生怕他會對閻九一家人有什麼不好的舉動。

    好在,帝紂這些年依舊常年征戰在外,對於閻九一家人對帝莘的照顧,他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今日,是妖界幾大古族的族長及其家眷、各族貴族們一年一度祭拜妖十三陵的日子。

    按照規矩,只有純種的妖族貴族才能進入妖十三陵。

    身爲南幽古族的古老分支之一的閻族的少族長,小閻九自然是有資格的。

    但當小閻九帶着帝莘一起進入妖十三陵時,帝莘被人攔在了外頭,還被羞辱成了“妖人混血的雜種。”

    小閻九一聽,當場就發火了,他也不願意再進入妖十三陵,而是拉着帝莘神神祕祕地繞到了妖十三陵的一個極其僻靜的角落。

    他指着一個狗洞,告訴帝莘,那是他有一次在妖十三陵內發現的密道,只要鑽進去,就能進入妖十三陵。

    他還以爲,帝莘會因爲無法進入妖十三陵而感到自卑。

    帝莘原本是不願意爬狗洞的,可一想到妖十三陵內埋藏有太虛祕境。

    或許他可以在太虛墓境裏,發現什麼有利的脫離桃花蠱神陣的線索,他就和興致勃勃的小閻九,一起鑽了進去。

    在鑽入狗洞時,帝莘才發現,這個狗洞居然就在南幽帝陵神殿後的一處花園裏。

    “噓!族長帶着一羣人往前殿走了,我們去後殿看看。”

    小閻九正準備拉上帝莘。

    可這一拉,身後一空,帝莘居然沒了影。

    “哎!帝莘這傢伙,搞什麼鬼,要是被人發現了就慘了。”

    小閻九急了,這次祭拜,包括夕仲、帝紂和閻九在內的人,都在場。

    擅長南幽帝陵,玷污了帝陵的聖潔,那可是重罪。

    小閻九緊張了起來,他想了想,貓着腰,朝着後殿的方向潛去。

    就在帝莘和小閻九爬出狗洞時,帝莘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來……快來……孩子,我已經等待你很久了。”

    那聲音,虛無縹緲,似乎很遠,但又很近。

    帝莘聽到了,再看看小閻九,他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沒聽到那個神祕的聲音。

    聽到了那聲音時,帝莘遲疑了下,生怕其中有詐,他還是悄然離開了小閻九,循着那聲音的指引,朝着南幽帝陵的深處走去。

    五百多年前的南幽帝陵,比起五百年後帝莘、葉凌月等人遇到的,要新一些。

    由於祭拜的緣故,大部分的侍衛都隨着族長夕仲等人,一起在前殿祈福。

    帝莘走了大半個神殿,就在後殿很不起眼的一個位置,他看到了一個光點。

    那聲音,就是從那光點裏飄出來了的。

    若是這會兒葉凌月也在場,她必定會認出,這光點正是她進入人之初門後遇到的那個光點,正式它帶着她進入了獸極八陣的考驗。

    對於未知的事物,帝莘往往是警惕的。

    但那聲音,就如有着無窮的魔力。

    也許那光點後,隱藏着離開桃花蠱神陣的線索。

    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性,他也不願意放過。

    帝莘沒有再猶豫,一腳跨入了那個光點之中。

    周身,景物幻變,帝莘已經進入了一個石室中。

    在石室裏,他看到了一張石榻。

    在石榻上,竟坐着一具乾屍。

    可讓帝莘更加驚訝的事還在後頭,就在他以爲那是一具乾屍時,乾屍忽然動了動。

    “孩子,我總算是等到你了。”

    這具乾屍,竟然沒有死?

    帝莘這才發現,那乾屍的胸膛,有微弱的起伏。

    乾屍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了一口氣。

    他極其艱難地闔動着眼皮子。

    “你是何人?”

    帝莘打量着石室的佈置,覺得這裏的佈置,看上去和早前走過的太虛墓境裏的那些石室擺設如此大膽相似,帝莘心中隱隱約約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那乾屍很是艱難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來。

    那哪裏還是一隻手臂,分明就是風乾的皮包骨。

    “我是太虛神尊,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一個能和我進行神力感應的人,你聽到了我的聲音,你將是我的神印繼承人。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快,伸出手來,讓我將我的神印和修爲,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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