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婦兒。”
帝莘暗暗遞給了葉凌月一個眼神，葉凌月隨他走到一旁。
“洗婦兒，你想要幫那小傢伙？”
帝莘看了眼小鬼，面有遲疑之色。
他了解自家洗婦兒，葉凌月大部分情況下是個冷清性子，可這並不意味她是個冷血之人。
相反，大多數情況下，葉凌月有一腔常人難及的熱血。
帝莘看得出，葉凌月對小鬼動了側影之心甚至更多。
“它幫我們找到了小吱喲，而且，若非是小吱喲，老辛頭也不會被抓。”
葉凌月皺眉。
她對那孩子，的確有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感情。
這種情緒，連葉凌月自己都覺得很是意外。
她已經很多年，未曾有過這般衝動的時候了。
最初，她把小鬼當成了另一個曾小雨，可在和小鬼相處一陣子後，葉凌月很難將它當成一個稚童。
它有着和一般孩童截然不同的智商和行爲模式。
更不用說，它居然能隱藏下涅槃輪迴火。
這個小鬼，必定很不簡單，否則不會連巫王都千方百計，想要奪取它的魂魄。
這一次，就讓她遵循一次好奇心的指引，做一次好人罷了。
“可是，它顯然不想領你的情。”
帝莘倒也沒有阻止葉凌月，事實上，帝莘也對小鬼有幾分興趣。
“我自有法子，那孩子，太過驕傲，也太過自尊了。”
葉凌月一臉的瞭然。
小鬼的這種性格，應該和它出身在王巫有關，它習慣了獨立，不相信人，也不輕易結交朋友。
這樣的性子，不利於它的成長。
在葉凌月和帝莘商量之時，小吱喲和小烏丫也在輪番安撫小鬼。
“小阿飄，你就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
“小鬼，你別難過，辛伯伯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副樣子的。”
兩小傢伙你一言你一語，可小鬼依舊是一言不發。
老辛頭死前的模樣，它看得一清二楚。
全都是因爲它的緣故，若非是它，老辛頭也不會被屍魔盯上。
強烈的愧疚之感，瀰漫在心頭，很是難受。
“老辛頭已經魂飛魄散了，他看不到了。”
小鬼低聲說道。
小吱喲和小烏丫啞然，不知該如何安撫。
“他是看不到了，可至少，你能替他完成遺願。你不要忘了，老辛頭至死都希望，你能夠離開王巫。”
葉凌月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象徵小鬼的那團模糊光影，不由一震，顯然，它被葉凌月的這話刺激到了。
“對於老辛頭而言，此生最後的願望，除了看到你離開王巫之外，應該也希望能夠將自己的屍骸，以及其他將士們的屍骸帶出王巫。”
帝莘也踱了過來。
他循着夜色，看向了古戰場。
已經有着五千多年曆史的古戰場，看上去蒼涼而又荒蕪。
那些已經被風乾的屍骸，就如一塊塊亂石，陳列在旁。
“離開王巫……可我……能離開嘛？我甚至連鬼力都沒法子修煉。”
五千年了，老鬼在內的一干孤魂，無時無刻，不想離開王巫。
可王巫山強大的天人禁制，就如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對於鬼魂而言，連鬼力都無法修煉，它又還能做什麼？
以前有老辛頭的庇護，可如今連老辛頭都死了……
“不能修煉鬼力，不代表你就不能修煉。我曾經和你一樣，無法修煉我那個世界的武學，可我從不以爲，自己是廢物。我修煉精神力，學習醫術，最後天力覺醒，誰又能保證，你不會是下一個我？”
葉凌月走到了小鬼面前，她蹲了下來，看着小鬼。
“我真的可以修煉其他力量？”
許是葉凌月的話，太有感染力了，小鬼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期待之意。
“事在人爲，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王巫外面的天地，很廣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要你願意讓我們幫你，你就有機會走出王巫。”
葉凌月笑着說道。
“可是……你們爲什麼要幫我。老辛頭說過，無功不受祿。”
小鬼執拗的脾氣，讓葉凌月很是頭疼。
她不禁揉了揉眉心。
“誰說是我在幫你，你又怎麼知道，你不能幫我們？我需要一個嚮導，前往山腰，找到巫王，我想整座王巫山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孤魂願意幫助我。”
“你怎麼知道，我去過山腰？”
小鬼一驚，它偷偷潛入山腰的事，可是連老辛頭都不知道的。
從它出生在王巫的那一天開始，老辛頭1就告訴過它，絕不能進入巫王的實力範圍。
可是古戰場纔多大，小鬼在這裏呆了六年，早就待膩味了，趁着一次老辛頭不注意的機會，它就悄悄潛入了山腰。
“巫王的行動範圍，是山腰之上，如果你沒有逾越，他怎麼會知道你的存在？”
葉凌月笑着說道。
小鬼雖然機靈，可終歸只是個小鬼。
小鬼輕咳了幾聲，它似在猶豫，可片刻之後，它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我選擇與你合作，不過我有個條件，我當你嚮導，但是你要幫我，合力殺了巫王和屍魔。”
小鬼的語氣裏，透着凜然的殺氣。
葉凌月和帝莘不由挑挑眉。
這小鬼，人雖小，志氣卻真不小，居然開口就要殺巫王？
那巫王的實力，葉凌月和帝莘也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兩人聯手，只怕也沒法子一定有把握殺了他。
“我知道巫王的弱點，只要等待時機，就可以殺了他，替老辛頭報仇，至於屍魔，他害死了那麼多孤魂，是罪有應得。”
小鬼冷冷說道。
只要這兩人一死，整個王巫山的孤魂們就安全了。
這些年來，一直是老辛頭在相反設法和屍魔、巫王鬥智鬥勇。
如今他不在了，它作爲老辛頭的孩子，已然要肩負起老辛頭的遺志。
在小鬼的心底，已經下了決心，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老辛頭的屍骸，它還要帶着王巫的這些孤魂，一起離開王巫山，打破天人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