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居內,葉凌月走到了那兩件衣服前。

    方纔楚秦氏和蛇人竊竊私語,說的正是如何謀害葉凌月。

    蛇人表示,壽宴之上,人數衆多,他一時難以認出哪個是葉凌月。

    楚秦氏之說,葉凌月身上,有曼陀王花花粉的氣息。

    蛇人人蛇合一修煉,曼陀王蛇對曼陀王花花粉最是敏感,一定能夠認出葉凌月來。

    不僅如此,屆時楚秦氏還會釋放出另外一種毒來。

    那種毒,在單獨使用時,不成毒,可一碰上曼陀王花花粉,就會化爲一種幻毒。

    葉凌月身懷花粉,很容易吸入花粉,兩毒合一,那時,她一定渾渾噩噩,產生幻覺。

    蛇人恰好利用這個機會,將其剷除。

    這個計謀,可謂是天衣無縫。

    即便是葉凌月瘋瘋癲癲,也不會有人發現,她身上染了毒。

    “最毒婦人心,爲了楚暮這個兒子,楚秦氏也算是費盡了心思,可惜了,你遇上的是我。”

    葉凌月看了看那兩件衣物,嘴角浮起一抹笑。

    天漸漸亮了。

    楚府內,一早就已經開始忙碌。

    爲了迎接八方來客楚府門廳內外,都已經張燈結綵,亭臺樓閣之間,也擺設一新。

    黃嬤嬤也帶着幾名婢女一早來替葉凌月梳妝打扮。

    她提醒着葉凌月穿上楚秦氏送的其中一套衣物,葉凌月也不忤逆,換好之後,再梳妝打扮。

    到了正午前後,她才梳洗妥當。

    黃嬤嬤等人早已等候在外,準備陪同葉凌月前去前廳。

    今日,是葉凌月難得正式出席楚府的公開場合。

    若是能把握住這次機會,葉凌月就可以替自己正名。

    黃嬤嬤作爲她的貼身嬤嬤,從前天開始就反覆提點,唯恐葉凌月今日有什麼閃失。

    當葉凌月出現在黃嬤嬤等人眼前時,嘴上還在喋喋不休唸叨着的黃嬤嬤和兩名婢女一下子就愣住了。

    眼前的葉凌月青絲綰起,髮鬢間插了一隻振翅欲飛的飛蝶簪,一襲火薔色的羅裙上套着一銀白色的緞襖,流蘇點綴其間。

    最出彩的卻是葉凌月今日的妝容。

    葉凌月的臉上,最是扎眼的就是她右臉上的那塊紅色胎記。

    可今日,水碧的一雙巧手將那塊胎記點綴了一番,化成了一朵火薔薇。

    火色的薔薇,非但沒有遮去葉姑娘的容貌,反倒讓其本就出衆的五官顯得更加惹眼。

    月眸秀氣的鼻,脣間抹硃紅,更不用說其風華氣度,步履之間,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光彩,讓人看上一眼,都捨不得移開眼。

    “這還是葉姑娘嘛?”

    也不知是誰輕呼了一聲。

    這樣的葉姑娘,哪怕是和表小姐走在一起,也要勝上幾分。

    小少爺怎麼會一直看不上她?

    幾位婢女都暗地裏開始替葉凌月鳴不平。

    她們最初被楚老太君安插到浣花居時,心底是千萬個不情願的,可這才幾日,她們在葉凌月手下,耳濡目染,對這位葉姑娘居然有了幾分服氣,下意識,開始替她鳴不平。

    真要算起來,葉姑娘也只是無法修煉罷了。

    黃嬤嬤輕咳了幾聲。

    “我們可以啓程了,免得其他夫人姑娘都到了,失了禮數。”

    黃嬤嬤心底也是直嘀咕,爲了今日的壽宴,老太君和楚秦氏都再三叮囑,讓其看住葉凌月,不要壽宴上失了分寸,丟了楚府的臉。

    可如今看來,葉姑娘不僅不會丟臉,只怕還要……

    黃嬤嬤說着,在前頭引路,葉凌月和幾名婢女朝着前廳走去。

    前廳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楚暮和紀琳琅雙雙出現接待賓客,兩人男俊女美,站在一起,儼然一對璧人,前來的賓客無不對其讚不絕口,這也讓紀琳琅很是歡喜。

    相比紀琳琅的歡喜,楚暮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護西大將軍還沒到,周雄的死,讓楚暮有種鋒芒在背之感。

    “暮少。”

    身後,蒼芒太子和帝莘等人走了過來。

    蒼芒太子攜友前來,爲了低調行事,他特意叮囑楚暮不要泄露了他的行蹤。

    與太子一起的帝莘,更不用說,低調的沒幾個人認得出他來。

    只是他出衆的容貌,一出現,就引來不少女賓的矚目。

    “太子殿下、劍魔殿下、趙少門主。招呼不周,還請多多包涵。”

    楚暮拱了拱手。

    “暮少不用多禮,今日楚府賓客盈門,不用太過理會我們,我等自會張羅。”

    蒼芒太子笑着說道。

    蒼芒太子說罷,看了眼楚暮身旁的紀琳琅。

    “怎麼不見葉姑娘?”

    論起身份,葉凌月纔是楚暮的未婚妻,楚老太君壽宴這種場合,她理應出席纔對。

    昨日,周雄之死。

    蒼芒太子和楚暮在商討對策時,楚暮流露出,想要讓葉凌月當棄子的意味。

    蒼芒太子也不知楚暮是否是下定了這份決心,亦或者說,楚老太君真的捨棄了和葉家的那份情誼。

    這話,卻有幾分試探的意味。

    蒼芒太子還麼一問,紀琳琅的臉上掛不住了。

    “那女人生性傲慢,都什麼時辰了,其他房的人都來了,唯獨她遲遲不見蹤影,沒有禮數。”

    今日楚暮在哪裏,紀琳琅就跟隨到哪裏,言下之意,就是不讓葉凌月有機可乘。

    雖說楚秦氏早已言辭鑿鑿,說今日之後,一定能夠除掉葉凌月這個心頭大患,可紀琳琅想到那日在風林小築外看到的葉凌月,還是很不放心。

    她絕不會讓葉凌月有半點接近觸目的機會。

    “我葉凌月有沒有禮數,似乎還輪不到婊小姐你來操心,好歹我也是有爹孃的人,不像是婊小姐,如今都不知自己的親爹是誰。”

    正說着,就見了黃嬤嬤和葉凌月一干人等也到了。

    不偏不倚,葉凌月剛好就聽到了紀琳琅的話。

    葉凌月冷冷一笑,回敬了一句。

    熟悉紀琳琅的人都知道,紀琳琅的娘和楚秦氏是姐妹,據說她娘未婚先孕,生父是府內的一名侍衛,連秦家的門都進不了。

    紀琳琅從小到大,還真是沒娘養的,一直養在楚秦氏膝下,和楚暮一個奶孃,這才和楚暮兩小無猜。

    “葉凌月!你敢罵我!”

    紀琳琅一聽,精緻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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