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約三百里。”
楊塵往羅盤上看了一眼,說道。
木靈韻有些奇怪的道:“你怎麼知道是三百里?”
楊塵道:“你看看露珠與針尖之間的距離。”
木靈韻睜大了眼睛一看,只見露珠與針尖之間,約有三指的距離。
“哦!”木靈韻臉上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我懂了,三指的距離,就是約莫三百里。”
楊塵點了點頭,道:“咱們快去!”
兩人急速趕到三百里外,到達一處山谷之外時,羅盤上的露珠發出劇烈抖動,似乎已經靠近了目的地。
楊塵朝山谷望了一眼,只見山谷之中百花爛漫鶯飛草長,卻看不出一絲怪異。
木靈韻不禁道:“這……羅盤不會有誤吧。”
楊塵道:“應是不會,咱們先去看看再說。”
兩人走入山谷,隨着露珠所指方向,到了一處斷崖前面,露珠方停止抖動,而是徑直指向一個方向,似乎空間混亂之處便在山崖之下。
楊塵和木靈韻對視了一眼,見她看着自己的眼光充滿了堅定與依戀,知道她必不肯讓自己獨自下到崖下,便對她溫柔一笑,拉着她跳下斷崖。
楊塵也不知這斷崖下究竟有多深,跳入霧氣之中,便施展了一個空明決,身子便輕飄飄如同一片羽毛般慢慢飄落了下去,約莫下墜了有二十餘丈,他雙腳方踏到了地面上,便已覺出此處情形大是不對,迷霧之中一股非常強烈的陰森肅殺之氣在四周將他重重包圍。
他心知此處一定不止一個敵人,便悄無聲息的祭出南冥離火。
南冥離火是他還是星塵十六歲時洗髓之後所煉之劍,在他洗髓成功之前是柄有形之劍,洗髓功成之後劍隨意化,已煉至無形,能隨心意變化,祭出之時只是兩尺餘長茶杯粗細的一條幽藍火焰,遍體散發着晶瑩奪目的幽藍光芒,瞬間將周遭十餘丈內的迷霧都穿透了。
只見離他十丈遠處有一個一身黑衣披頭散髮的婦人模樣的身影在遠處飄蕩,似雙腳不着地一般,在這身影之外的霧氣中,又有無數飄飄鬼影,不停從四面八方飄過來,朝這婦人身旁匯聚,一旦靠近了這婦人,便與婦人的身體合二爲一,而婦人的身體便因吸收了別的魂魄變得體形更爲龐大,而身上散發的黑色煞氣也就更重,不多時婦人的身體便長大了一倍,由她身上散發出的煞氣更滿布了整個山谷。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縹緲的笛音,聲音尖銳刺耳只覺說不出的詭異,笛音響起後,那婦人便發出一陣慘厲的怪叫,朝重華輕飄飄的飛過來,瞬間便到了楊塵面前數尺處。
只見她面色蒼白如紙,嘴脣也是鮮紅如血,雙目也全是血紅,臉上滿是猙獰狠厲之意,瞅着楊塵與木靈韻二人咧嘴一笑,露出口中森然尖牙,看起來極是嚇人。
又一聲笛音響起,那婦人忽然張開雙手朝楊塵猛撲過來,身影迅疾如鬼魅一般,剎那間便撲到他面前。
這婦人似難擋南冥離火的凌厲劍氣,身子向後飄出數尺,雙臂卻忽然憑空長出數尺長,依舊抓向楊塵。
楊塵將南冥離火憑空橫掃,瞬間將婦人雙臂斬成兩斷,鮮血從斷臂中噴出,化作漫天血雨,婦人臉上卻不僅沒有一點痛苦之意反而現出一絲獰笑,口中厲聲尖叫了一聲,漫天血雨隨着她的叫聲凝聚成無數血球,朝他身上冰雹般砸落。
楊塵一聲大喝,將南冥離火化作漫天幽藍流星,瞬間便擊中了那無數血球。
只聽見半空中一陣爆響,血球被流星擊中紛紛炸裂開來,轉瞬間化爲烏有。而南冥離火擊落血球后在半空重新匯聚成劍,閃電般疾射到婦人頭頂,隨着他的又一聲怒喝霹靂般斬落,瞬間將婦人身體從中劈成兩段。
但那婦人身體雖被劈開,卻於空中一轉,化成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身體,雖然比之前那個身體小了一半,但身後重重鬼影不停朝她們身上匯聚,不多時便又長大了幾倍。
饒是楊塵法力深厚,也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鬼婦殺之不死,斬之不盡,再斬只怕會二變爲四,四變爲八,變得無窮無盡,而無數鬼影從霧氣中匯聚而來,更是爲她提供了無限長大的能量。
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敵人,一時竟根本想不出應對之法。
忽然,只聽見霧氣深處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楊塵,這九子鬼母大陣滋味如何,只怕你今日縱有三頭六臂,也是在劫難逃了。”
楊塵大聲道:“你是誰?”
那個陰測測的聲音狂笑道:“我就是你們一直在尋找的人!”
楊塵只覺心中一陣涼意,方纔心中隱隱預感果然成爲現實,果然滅世者已經悄悄潛入,並且在滄瀾大陸各處作亂。
這裏的空間混亂他們定是也偵測到了,先行一步到這裏尋找乾坤定珠,見楊塵來此,才設下這個陷阱。
那個陰測測的聲音道:“楊塵,你今日休想離開這裏,休說我不告訴你,你們阻止不了我們,不久之後,滅世魔尊將會降臨滄瀾大陸,將你們賴以生存的法則徹底粉碎!”
楊塵冷笑了一聲,道:“不過區區鬼母陣罷了,我雖無法殺她,但我要走看她如何攔得住我。”
說罷他將空中南冥離火劍向地上猛然一擊,爆出一大團幽藍火焰,自己則借這一擊之力身子沖天而起,勢如火箭一般迅疾無比,只要一飛出去便可飛起數百丈高。
但那鬼母忽然身子鬼魅般一閃,帶着無數鬼影瞬間移形換影飄到半空,織成一張鬼影重重的大網,將重華身子團團圍住,縱然他身法迅疾竟也無法衝破這重重鬼影,待到去勢已竭,只好又重新落到了地上。
那個聲音陰森笑道:“這鬼母陣的天羅地網能攔得住你否?”
《萬年只爭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