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在一棟高聳的樓的無父無母的孤兒。她也恨過,但她始終堅信,她的父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肯定有說不出的苦衷。她也知道奶奶一直在避諱談及父親,但是奶奶向她確定的是,他們一切都是爲了她好。

    她懂,沒有誰被拋棄,因爲親人始終都是在一起的,不管在不在一個世界,心靈也是有所交織的;也沒有誰討厭誰,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主觀看法裏,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脫離開自己,那又何必傷心;也沒有誰喜歡誰,好朋友不用多說一句話,一切都懂,朋友不是乞求,是在一起不論做什麼,都輕鬆的人;更沒有誰不愛誰,愛就自由的愛,愛過就灑脫的放手,不管是否最後在一起,至少都有最想回憶的快樂與悲傷,永遠留存。

    “安晴你準備好了嗎”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內心深處傳過來。

    “是的,我準備好了。”這個聲音是翼的聲音。她記得,那麼熟悉。離開了的傷她仍然記得,而到現在,沉澱下來的更多是感激。曾經的擁有,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讓她更加堅強。什麼都不會讓他恐懼,包括死亡。

    這一刻,安晴感到身子突然變輕了,飄了起來。她看看自己的雙手,已經變成半透明。從不相信到相信的過程似乎過了一輩子,彷彿重生一般。是的,她改變了。當她重新飛回到已經切換自如,但是靈魂狀態下,心跳與呼吸的消失還是偶爾會讓安晴感到不適。

    安晴低頭看看錶,現在已經晚上10點了,一路上跟着路標飛行已經花了很長時間了。這個地方冷冷清清的,安晴對這裏毫無印象,她問了問路人,那人告訴安晴,這是地相鎮,而且離華城已經沒有多遠了。

    “地相鎮”安晴嘀咕道。她對這個鎮子感到十分耳熟,不知道是在哪聽過這地方。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比較走運的是安晴落腳處的附近有幾家旅店,現在的她正需要休息,而且她也想早些睡覺,這些日子都沒怎麼休息好。況且據她瞭解,只有睡眠可以補充魂力,她不能忽視這點。

    深夜

    “嗚嗚”安晴被這不斷傳來的哭泣聲吵醒。她坐起來,醒了醒睡意,打了個哈欠便下牀去探個究竟。

    追隨着聲音,她慢慢的走向了門口走廊深處。隨着接近,安晴漸漸地看清了,是一個靈魂蹲在那裏,一個男孩。忽然,他擡起頭盯着安晴看,他感到不對勁,自己竟然能看到這個人類。

    “你能聽到我的話”男孩問。

    “是的。你記得你生前的事”安晴在心裏對他默唸道。她很奇怪,因爲死魂是理應沒有記憶的,而且,很顯然這個男孩也不是異者。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要救她,你能幫我嗎”男孩憂傷的問。

    “發生了什麼事情”安晴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把手伸出來。”男孩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開始時,安晴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照做了,因爲她絲毫沒有覺察到敵意。

    就在男孩穿透般握住安晴雙手的那一刻,刺骨的寒冷瞬間擴散至全身。安晴瞬間如同親身經歷一般分享了他眼中的記憶,淚不由而出。那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事現在這個社會居然還有這種地方灰暗的燈光下,幾個少年赤身裸體,在倉庫裏站成一排,等待着“需求的”器官被割下賣掉。殘酷的看守使他們被恐懼所麻痹,那種無助感安晴感同身受。像待宰的羔羊一樣,一個個少年走上連“手術檯”都稱不上的地方。他們竟然麻醉藥都不用,那人直接用浸滿迷藥的抹布捂住他們的口鼻,待其昏迷後,活生生的就把要賣的所有器官取了出來,心臟、眼睛、腎臟。確定無疑,那個孩子當場死亡很多後面的孩子見這樣的慘狀已經嚇得渾身顫抖、腳軟,有的直接跪在地上,眼神空洞

    “我已經這樣了,我不想妹妹也這樣。想讓她回到父母身邊。”他幾乎快哭出來了,安晴看着也很心疼,她從記憶裏得知,那幾個孩子,是在不久之後的下一批“定貨”。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也不知道以她的能力能做多少事情,但是她必須幫助這個男孩,而且現在必須馬上行動。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你叫什麼名字”安晴微笑的看着他。

    “我有些想不起來了。”這安晴才明白,原來他只記得放不下的,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救她的妹妹。其他的記憶已經消失,而心靈也沒有脫落,暫時的與記憶共同存在着。

    如果現在叫警察的話,時間上可能會來不及。只有先報警,然後自己也要先行動,爭取時間。

    以現在的狀況,切換爲靈魂狀態,是最節省時間的方法。

    “可以走了嗎”男孩拉着她的手問。

    安晴點點頭。雖然只是暫時沒有後援,但這也是非常危險的。遇到危機情況的時候,她或許可以運用自己的能力來解圍,她想。

    二人急速飛行,轉眼間她便跟着少年來到這個鎮邊區的林地,這裏果真相當隱蔽,在鎮子邊區的樹林裏,冬天更是難以發現,月光下,白茫茫的一片,這個破舊的倉庫似乎融合到這片雪地叢林裏。

    “就是這個倉庫嗎”安晴停在空中看着他問道。

    男孩兒點點頭。

    “我們走吧。”說着,二人飛穿而入。

    倉庫已經不是安晴記憶片段裏的樣子了,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在這裏竟然只有兩個人在漫不經心的“巡邏”。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任何蹤跡可循,而自己看到的那個幽暗的禁閉屋又在哪呢她看到的只是片段性的記憶,沒有什麼太多線索。正當安晴毫無頭緒的時候,男孩突然牽起安晴的手。

    “是這裏跟我來。”他帶着安晴直接穿過地面,到了倉庫的地下室。雖說安晴現在幾乎習慣了這種靈魂的穿透,但是這幾米黑暗的地層多少還是讓她感到不適。沒想到這個倉庫地下有這麼深邃的地下室隧道。一條幽深的通道,往前似乎還有岔路,深不見底,微弱的燈光下更顯冷清。可能是被抓來的少年孩子居多,所以他們看守也相對較少。在他帶安晴找屋子的路上,她觀察到兩個守衛之間的距離非常大。這雖然算是一個好事,但是另一方面由於路不太寬,所以必須碰面,沒法逃避。

    多虧了男孩的帶路,他們輕而易舉的就找到這個屋子,節省了很多的時間。當他們進入這個屋子的時候,安晴驚呆了,狀況要遠遠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他們已經疲憊不堪,狀態非常差。很多孩子身上都帶着傷,現在都已經深陷沉睡。安晴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得到,但是從下面開始,安晴就必須換靈體鏈了,而且要獨自面對。因爲,男孩只是死魂,是無法看到人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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