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有人敲門,你先看電視。”說着,安晴便朝門口走去。透過門鏡,她發現外面站着一中年男女,安晴完全不認識,便沒想要開門。可正當安晴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喻心從安晴旁邊擦肩而過。沒有一絲猶豫,她直接便把門打開了。就在他們進屋的那一刻,二人便把衣下藏着的刺刀掏了出來。

    “乾的漂亮,乖女兒。”說着,男子便在喻心臉上親了一口。

    “喻喻心”安晴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唉呀煩死了,我真是特討厭你那張臉你知道嗎裝什麼高冷裝什麼清純沒錢還給我錢幹什麼跟到你家才知道是他媽的一個窮鬼,沒人要的傻缺。”喻心就像是脫了一層皮一樣,又接着說:“嚯,真的裝的我好累,好不容易有人上鉤,結果還是一窮逼。”

    “呵呵,女兒,我每次看你卸掉僞裝的時候真的都是一種享受。你瞧瞧她那喫驚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說着她喪心病狂地笑了起來。

    “行了閨女,別生氣了。看看他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男子安慰道。

    “值錢她家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跟她看了這麼半天的破電視。咱家任意一個純平電視都比這破玩意兒值錢。”喻心雙手交叉在胸前,瞪着眼睛,又接着叫囂:“看你那個德行,你父母也和你一樣吧一家子都是敗類。我可一定要罵夠了,這次“生意”做的太賠了,半途而廢又覺得浪費,一定要讓自己心裏平衡些。”

    安晴低着頭,默不作聲,靜靜地向他們走去。

    “我都說了啊爸,咱們不該來這個城市,我就覺得咱們換的這個城市不怎麼樣”喻心撒嬌的說。

    “好,好。下次爸聽你的。”他笑着對喻心說。完全沒把安晴放在眼裏。安晴此時擡頭看了看他們倆個,又看了看喻心。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她不免覺得有些可悲,更讓安晴憤怒的是,她居然侮辱她的父母。她確實不懂自己的父母,不懂究竟是爲什麼但是,她是愛他們的,至少,在記憶裏。

    她走到喻心的面前,她們四目相對。

    “幹什麼我想怎麼樣就這麼樣,別指望能有誰來救你。”說着,她狠狠地朝安晴的臉扇了過來。

    “啪”安晴用胳膊直接擋住了,反手給了喻心一記耳光。

    “你他媽的”說着男子衝着安晴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咳呃”安晴被打得失去了平衡,向後仰了過去,“咣噹”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顫抖地硬撐起身子,坐在地板上,鼻血不止地流。既然這樣,就讓它流吧。

    忽然間,安晴想起了郝欣對她說的話:“你啊肯定被騙了。不信就等着瞧唄。”她的話反反覆覆地在安晴的腦海裏迴盪着。其實,安晴自己也覺察到了吧,她不禁一笑,如果說生活是場電影的話,那她的電影裏實在太過虛構。有的時候,我們也能夠感覺到事情的結局是如何如何,但是卻總是信誓旦旦的以爲事情應該不會那樣。

    但是,事與願違,事情在很大程度上,和自己當初所想的“壞”是一樣的。不是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判斷的失敗,而是總是有一種心理,總是覺得可能是,哪怕是一點點是我所期盼的那樣,難道這樣也算過分嗎難道一定就要同那些冷血而過的人一樣嗎,興許也談不上是冷血。只不過,他們怕是被傷怕了,倒不如完全的僞裝,別人怎麼說,也無所謂了。

    把自己的愛給陌生人,是一點點的幫助而已。把自己的愛給人渣,也僅僅是一點點的失望而已。而失望真的能毒死她嗎確實不能,因爲這種毒,只是無悔的代名詞而已。她並沒有浪費自己的感情,至少曾經相信,相信了“人”還沒死。

    安晴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她當真還以爲喻心是個不錯的朋友。但現在,她都覺得自己很幼稚。想到這,她突然沙啞地笑了起來,任血流到她的口中,流進她的心裏。

    她的這一舉動,令這三人毛骨悚然了起來。

    “切。拿了東西快走吧。真是個瘋子。”喻心的母親厭惡地看着安晴說道。仨人剛要開始搜刮,安晴突然顫抖着站了起來。

    “從我的屍體上走過去”安晴大喊着,凶神惡煞地看着他們,完全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場。

    他們看着安晴,男子略有怯意。但仍是拿出了刺刀叫囂說:“找死呢是不是”安晴絲毫沒有懼怕,徑直走向他,把着他手裏的刺刀,對準她的胸口。她仍然向前走着,刀尖慢慢的刺了進去,鮮血頓涌,順着刀尖,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

    在他旁邊的老婆看呆了,感覺再這樣下去可能跑不了了,故作鎮定地說:“我們走跟這個瘋子胡鬧什麼讓她自生自滅反正也他媽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說罷,三人便灰溜溜地走了。安晴爲什麼這麼做,原因很簡單,只是不甘心而已,作爲對自己最後的反抗,她必須要這樣做。

    “撲通”安晴直接躺在了地上。

    “只不過,是紙老虎罷了”安晴強撐着眼睛,自言自語道:“再再休息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安晴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臉頰。

    “醒了嗎”喻心關切地問。

    “嗯。”安晴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天仍然蔚藍,熟悉的味道仍然是草木的潮溼。

    “你恨我嗎安晴。”喻心眼望着前方,輕聲地問道。隨即,天色暗淡,草木凋零,河流也凝滯了下來。

    “恨,也不恨。”安晴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和她一樣,同樣看着前方,儘管不知望向何處,卻讓她如此沉迷。

    “爲什麼”喻心一臉懵懂,側過臉,望着安晴。

    “我只能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相信了,自己有愛一個陌路人的能力。至少曾經,有那麼一剎那,覺得事情是那麼簡簡單單。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一直這樣多好。”安晴的淚劃過臉頰。

    喻心用手拭過她的淚,看着她說:“是啊,我也謝謝你。”喻心頓了頓,又微笑着說:“但是,安晴你也要更加的愛自己,只有愛自己,愛自己的生命。擁有那種渴望而非苟且的希望,你才能更好的去把你的愛,有意義地給那些在乎你,甚至是你毫不相識的人。”

    喻心把頭輕輕的靠在安晴的肩膀上,二人互相依偎。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愉快的聊天,至少回味了曾經的溫暖和信賴。漸漸地,喻心的身體變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瞬間,整個空間都黑暗了下來。所有的環境都不復存在。當一個人身處黑暗,那麼光明將會變得更加顯眼。“咔”的一聲巨響,就在前方的不遠處,地上裂開一個光亮的缺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