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時間擔憂別人,怎麼不想想你自己。”岑的父親不滿地說道。
“我只是問您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岑低下頭,繼續說道。
“辦法是絕對沒有的,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也是必須參軍的,所以,迫不得已選了別人頂替你。”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以爲內城的規定是隨隨便便的嗎,這還是我託關係好不容易給弄到的機會。”
“什麼”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難道,是自己把冬兒給“害”了嗎
“你說的那個別人,是不是指的冬兒”岑顫抖着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選誰做替罪羊,我是管不了的。”他無奈地說。
“老公你說的是真的嗎”岑的母親也愣住了,因爲自打她家搬到這裏,冬兒便經常來她家玩,在她眼裏,冬兒是個既善良,又懂事的女孩兒。而且她跟自己女兒的關係更是情同姐妹。
沉默良久,岑的父親答道:“是。”
“我決定去參軍。”岑突然冒出這一句。
“你說什麼”岑的父親暴跳如雷,拍桌而起。
“我決定參軍你把冬兒換下來”岑毫不退讓。
“岑兒,你知道不知道這參軍意味着什麼這可是兩年啊更重要的是,你清楚今年參軍的危險性多大嗎”母親擔憂的說道。
“那也不能害了冬兒,那樣我會後悔一輩子。”岑堅定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那不諳世事的脾氣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到哪都有不公平。”他指着岑大吼道。
“老公”岑的母親眉頭緊鎖。
“我已經決定了。”岑不再理會他,便轉身上樓了。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晚上,岑的父母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你睡了嗎”岑的母親問道。
“怎麼睡得着明天就是報道的時候了。”他嘆氣道。
“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們在這裏是好是壞。雖然我只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家庭婦女。但是,總感覺這個星球很怪”她轉過身,看着他說。
“怎麼個怪法”他問。
“說不清楚。但是,這個世界這麼大,也許我們不應該總是這樣保護她。也許,她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得多。就像晚飯的時候,她的眼神跟那時候的你一模一樣。可你還不是一樣闖過來了,現在,我們也很幸福,不是嗎”她笑着說。
“是啊,也許是時候了。”他不再堅持自己的看法。畢竟,人都有長大的一天,遲早要面對各自選擇的方向。而這,不是能夠永遠能延遲下去的。
“那,明早,你找時間跟她談談畢竟這事出突然,都沒什麼時間了”說着她握住他的手。
“放心吧。我知道。睡吧。”他回握了她一下,讓她安心。
天還沒亮,岑便起牀了。她站在窗戶前面,望着微微泛着紫光的世界,看得入了神。其實,她明白自己父母的良苦用心。她也聽說過這個“參軍”有多麼可怕。但是畢竟每一屆返城的人都在70左右。
所以她並不認爲這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一件事。倒是對於冬兒,她很是於心不忍,特別是她頂替了自己去參軍這件事。所以,即使是最後父親沒有解決冬兒的事,她也一定要去參軍。
“咚咚咚”
“誰啊”一陣敲門聲驚“醒”了窗前的岑。
“是我,爸能進來嗎”他回道。
“進來吧。”說完岑便轉身坐到牀上,背對着門。
“爸知道時間不多了,想跟你聊聊。”說着他便在岑旁邊坐了下來。
“你知道,爸昨天也不是有意那樣說。我只是擔心你,畢竟”還沒等他說完,岑便摟着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知道,爸,對不起。可,這就是我的選擇吧。”岑平靜地說。
“嗯爸理解從小你都是我們倆的驕傲。”他摸摸她的頭,又接着說:“我已經給登記那塊兒打電話了,照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謝謝你爸”其實,岑也很捨不得。雖然她很堅強,但是畢竟自己從來沒到過外界去。雖然平時很嚮往去外面看一看,但是“嚮往”是一回事,而實際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外面有多危險,岑也應該很清楚。
“好了,那你先收拾東西吧。我不打擾你了。”說着他拍拍她的手便離開了。
對於父母,我們可能沒意識到的是,不管怎麼樣,不管孰是孰非,即使當時爭執不休,但最後他們總是無私的包容,低下頭來。如果當你發現錯誤的是自己,而道歉的是他們時,可能是自己最愧疚的時候。
每次都是自覺滿滿的下次一定改正,可當自己成了脾氣的奴隸時,不免又是重蹈覆轍。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機會嗎時間既定的軌跡始終向前,當內省感悟的時候,興許早已物是人非,人已不在。
內城軍管-803區外。
“所有參軍者,須在大廳進行生理認證。然後,請根據自己獲取的編碼入隊。所有”在軍管門口一遍一遍地重複播放着引導語。
冬兒在門口站了許久,旁邊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地在她身邊擦肩而過。她還是有一些緊張的,但是逃避根本不是一個選擇。最後,她終於鼓足了勇氣,深深吸了一口氣,便進去了。
剛一進來,她便發現這隊伍排的竟如此之長。本以爲自己來得早一些。看來還要很久才能到自己。
“冬兒”突然後面有個人試探性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冬兒回頭一看,原來是岑。她沒想到岑姐也會來,因爲她的延緩申請權還沒有用,再者,她也明白,由於她父親的關係,她也可能不用去參軍。所以冬兒顯得格外驚訝。
“岑姐你也去嗎”冬兒很喫驚。
“呵呵,是的。反正,早晚都要面對。”岑辯解道。她始終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明明自己的父親已經託好關係了,怎麼冬兒還是在這裏岑很瞭解父親,他是絕對不會騙她的。
“冬兒,我去諮詢室一趟。你等我一下。”岑拍了拍冬兒的肩膀,便走開了。冬兒看着岑姐離開的背影,總是感覺她今天好像懷有心事。
“啪”當岑想要從這裏出去的時候,突然被這被設置爲單向的電門硬生生地打了回來。痛得岑的身體頓時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