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安晴的視界 >101、稚方
    101稚方

    “我已經死了吧或許我還活着嗎”稚方躺在這片無垠的草原上,他的發,和這被月光照得翠藍的草兒一樣,隨風搖動,此起彼伏,如波浪一般。他日日夜夜仰望着星辰,看着風起雲動,感覺自己似乎也隨之飄搖,像是飛起來了一樣,穿梭在那滴落下來的星光中

    “稚方,你又來這裏了。”張叔從屋裏出來,走到他旁邊說道。

    稚方仍舊目不轉睛地看着星空,枕着雙手,躺在輪椅旁

    “晚風還是有些涼的,你不讓我跟着,自己也不會照顧自己。”說着,他把帶來的小毯子蓋在了他的腿上。

    “還蓋它做什麼已經沒有知覺了。”稚方輕聲回了句。

    聽到他的話後,張叔的手頓了下,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蓋好的毯子,便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張叔”稚方叫了他一聲。

    “嗯”張叔轉過頭看了看他。

    “你說我爸他到底是意外還是”稚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怎麼現在還在想這些事情”他嘆了口氣。

    “不是,我就是覺得事情很奇怪,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喝那麼多酒。”稚方不解道。

    “生死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的。”他安慰道。

    自從家裏出事之後,稚方就患了一種病,他的雙腿失去了行動能力。他看過很多醫生,但是卻沒有一點好轉,最後,在看過心理醫生後,被診斷爲一種心理暗示的癔症。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後,醫生建議他母親讓他遠離都市喧囂,這或許對他的病情能有幫助。於是,她便讓保姆張叔帶他去郊區的私人農場住一段時間

    由於從小就和他相處,所以稚方一直跟張叔很是親近。他父母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每當他們吵架的時候,稚方總會去張叔的臥室,想要逃避這些對他來說像是噩夢一般的爭吵。

    “你是想懶死對嗎回來就知道享福,這個家不管不問,我只是你生孩子的工具是嗎”稚方的母親挺着大肚子吼道。

    稚方的父親沒有理會她,進屋就去冰箱拿了瓶香檳,然後就開始喝了起來。

    “你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想離婚嗎”他越是不說話,她越生氣。

    “離婚”他喝了口酒,然後哼笑道:“離婚你就可以分一半財產了,是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姓稚的,那你倒是說,這個家你管過什麼”她反問道。

    他邊倒酒邊說:“我管過什麼你當我是白癡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麼,既然你想用你的青春換好生活,那你就要老老實實的承擔代價,我他媽的有錢,我想怎麼玩女人就怎麼玩女人。”

    “所以,你是玩膩我了,對嗎”她沒有流淚,只是聲音有些顫抖。

    他放下杯子,捏着她的下巴說道:“就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就別不滿足了。有錢不就行了,你不就是看上我這個嗎”

    她沒再說什麼,默默地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張叔你說我媽爲什麼會選擇這樣的生活”稚方坐在他旁邊,很是不理解。

    “你以後就會明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拍了拍稚方的肩膀,還是初中生的他就要生活在這種家庭中,真是難爲他了。

    “就是懶惰,對嗎不想奮鬥,所以嫁個有錢的就算了。”稚方突然說了這麼句話。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笑了笑,然後對他說:“也不是這樣的,你以後會理解你母親的,她只是想讓你過得好一些。”

    只見稚方嘴角陣陣發抖,他磕磕巴巴地說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好嗎”

    “別想了,早點睡吧,今天就在我這兒睡吧。”說完,他便給稚方又拿了一個被子。

    就在第二天,他的父親衣衫不整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沒有了呼吸法醫最後鑑定的結果是,酒精中毒和吸毒過量。一切都來得這麼突然,也這麼自然,一直都酗酒成性的他,最終還是自食其果

    也就在這之後沒多久,稚方的雙腿便失去了行動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稚方的母親身心俱憊

    “好了,我們回去吧,風有點大了,該着涼了。”張叔說道。

    “嗯。”稚方點了點頭。然後張叔便幫忙把他扶到輪椅上。

    當他們回到屋裏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自從他來到這邊,一直睡的比較早,醫生也建議他早些睡,這對他也有所幫助。

    “那你休息吧。我關燈了”張叔問道。

    “好的。”瞬間,屋子便暗了下來。暗總是光明的對立面,是不好的,邪惡的但是這卻總能讓稚方的心跳慢下來,讓他能夠更加的放鬆是啊很多事情也在最近,一點一點變得清晰了起來

    真的是太懶了,好累呢,就這樣不是很好那麼簡單,只需要耍兩個心機,然後就可以享受懶惰的味道,那種感覺似乎就是純粹的快樂,似乎植根於人類的根源

    人們都喜歡這麼做

    對啊,他怎麼就忘記了呢那不就是自己母親的身影嗎是的,他看見了,看得很清楚,在角落裏,屏着呼吸看着母親把那一包包混雜的粉末導入香檳中

    那粉末是什麼冰罌粟還是可是她一點表情都沒有啊不對那嘴角的一絲弧度是

    所以纔會上了癮嗎一瓶又一瓶直到神志不清,直到

    稚方突然睜開眼睛,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他光着腳,踩着冰冷的地板,悄悄地繞到在客廳看電視的張叔身後,然後一刀便捅進了他的胸膛。

    “咳呃,你”張叔沒想到,稚方居然

    只見稚方神經質般地笑道:“我想起來了,張叔真的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我的腿不知道怎麼,自己就動起來了,真是很有意思。”

    原來在他父親出差的時候,他確實聽見了,在他母親的臥室裏張叔和她母親的呻吟聲原來那不是錯覺啊,只不過,是自己一直沒辦法相信還有那些在纏綿後的對話

    他慢慢地走近張叔,蹲下身來,然後把出那把刀,看着他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對嗎爸”

    當張叔聽到聽到稚方叫他“爸”的時候,他睜大了眼睛,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稚方看着他,從面無表情到生硬的微笑。然後,一刀又一刀的刺了進去。

    他坐在地上,看着“張叔”的血一點一點地將地板染紅。既然,如此懶惰,如此疲於奮鬥,如此疲於承認那爲什麼不從一開始就解決這個問題,那樣的話不是會更開心嗎

    所以,接受死亡,就好了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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