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tornt2永恆之夢

    “就是這裏吧”停車後,白名問道。

    坐在副駕的她沒有說話,只是朝外面望了望,然後回過頭,微笑着衝他點了點頭。

    “別急,我幫你。”她一時着急,雙手顫抖得連車門都打不開。見狀,白名便側身幫她把車門打開。

    就在這時,他的手臂在無意間碰了她一下

    她的記憶也在有意無意間傳給了白名

    “送送我好嗎,我好難過我們是一樣的吧對吧”她傳音給白名。

    白名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迷茫了起來,然後平靜地說道:“可以。”

    聽見白名的話後,她便安心地下了車。

    “我們一起去吧。”艾菁有些不放心,於是便提議道。白名的表現有些讓她在意。

    一旁的秋水也點了點頭

    “沒事,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回來。”白名看着她們兩個說道。

    “那好吧。”艾菁見他的表情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這樣好嗎我覺得白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秋水看着他們二人的背影說道。

    “似乎他有些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們給他一些自己的空間吧。”艾菁回答道。此時,他們已經進了廠子裏面。

    “但是”秋水還是不放心。

    “放心,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我們也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沒等艾菁說完,秋水便打斷了他。

    “艾菁”秋水叫了她一聲。

    順着秋水的視線看去,原來是剛纔的那個女生,她居然出現在車子的另一側。可是,怎麼會

    她面無表情,並慢慢地靠近她們

    “白名呢”秋水她倆下車問道,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讓我轉告你們,他會永遠停留在這裏,他不會再跟你們繼續下面的旅行了。”說完,沒等她們回答,她便無所謂地便準備轉身離開。

    “什麼”沒想到她態度居然變得這般惡劣,和剛纔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問他。”她輕佻地回頭說了句,便消失不見。

    “我們走吧”秋水顯然有些衝動。

    “秋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進廠之後一定不能意氣用事,知道嗎”艾菁很清楚,她們現在是明處,而她則是暗處,不管事情究竟是什麼緣由,對她們來說都是不利的。

    “我知道”秋水儘量地平復自己躁動的情緒

    “汪”小幽見她們要離開,於是便跟了上來。

    “小幽,你在這裏看車好嗎”秋水摸了摸它的頭便轉身離開。小幽很聽話地坐在原地,看着她們二人離開。

    夕陽西下,紫紅的霞光早已分割了半邊天。此時艾菁和秋水二人正往工廠裏趕去,她們時刻提防着,畢竟,這個廢棄的廢水處理廠到處都是障礙物,很容易進行埋伏。

    “呃啊”一羣怨魂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肆意地咆哮着,亂撞着但也不能說是完全的“怨”,那些猙獰的面孔擺動下的似乎是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艾菁有些驚訝。她們二人從沒見過數量如此之多的怨魂,而且還是聚集在同一片區域

    “艾艾菁”秋水也被般景象所震驚,完全不知所措。

    艾菁感覺似乎答案就在前面拐角的區域,她和秋水僵硬地邁着腳步,走到了廢水處理廠的沉澱池區域

    當她們看到在這沉澱池邊上稀稀散散的人羣時,當她們看到那一片一望無際的紅海時,原本寂靜無聲的場景恍惚間縈繞出了無盡的呻吟聲

    痛苦的,享受的,快樂的,悲傷的,哭泣的,“歡笑”的

    這些赤身裸體的人們圍着沉澱池躺着,他們的血水一滴一滴地匯入池內。有的是順着手腕的切口,有的是順着頸部的切口,有的是順着腳腕

    經過這些人的鮮血匯聚而成的巨大血池,在沉澱之下分出了清晰的兩層,下層的血紅和上層的淡黃血漿

    這濃重的血腥味兒嗆得秋水頓時嘔吐了出來,她雙手拄着膝蓋,彎着腰,幾乎快要窒息

    “來了嗎”就在這時,一個女子從遠處的“水”底慢慢地浮了出來,她在“水”中慢慢地朝艾菁她們走了過來,原本清澈分明的兩層也漸漸渾濁在了一起。

    剛纔艾菁就感覺這個女子和一開始他們遇到的人有些不同,現在,她更確定了這個想法。雖然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最初他們碰到的那個女子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白名和那個女子在哪”艾菁異常冷靜。

    她開了共體,從池內飄了出來,然後站在了艾菁的面前。她的長髮地被血漿浸溼,溼油油地在飄蕩在空中。她哼笑了一聲,目中無人地從艾菁身邊走過,撿起旁邊地上放着的“浴袍”並穿在了身上。

    “倒是很冷靜,已經發覺了嗎”她用手輕輕地拂去臉上的血漿。

    “氣質完全就不一樣。”艾菁回答道,並扶起了一旁的秋水。

    她拍了拍手,然後搖着頭說道:“我還以爲完全矇住你們了,不過,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怎麼樣,這個派對”

    “派對”艾菁很不理解,不知道她所指的“派對”是什麼。

    她揮了揮手,興奮地介紹道:“就是這裏,這個血沉澱池。”

    “你究竟是什麼人”一旁的秋水吼道。

    “我我只不過是這些人的救世主罷了。”她一臉嚴肅,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你稱這爲救世主”秋水簡直難以置信。

    只見她鄙視地看了秋水一眼,然後轉身面向着這夕陽照射下的血紅池子,背對她們說道:“你又懂什麼對於社會依賴倍深的人類,失去了社會對他們的折磨後,根本難以活下去。不論是工作中兩點一線的迷茫,還是人前人後難以啓齒的所以然,再或者是醫院醫治對於他們的折磨,不論是什麼,那都是人類口中否認,但是卻潛意識中渴望的東西。”

    是的,爲了生存,在機械的工作中的折磨,興趣變成習以爲常也是自然的事情。而那些人前的風光,必然都是人後的自我折磨所釀造的東西。同樣在醫院中感受到的真正的死亡折磨之痛,也同樣是他們所渴望的。因爲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感受到真正活着的意義,知道生之可貴,人都是如此下賤的生物。

    如此可笑,又渺小,人類就是一種沒有折磨活不下去的動物

    當世界驟變如此,這些失去習以爲然的、日常生活中的折磨,頓然失去了目標,感覺渾身不舒坦,仿若萬蟲在咬。所以,也只能靠着這種方式繼續存活下去。始終保持着清醒與昏迷的邊緣失血與頹敗的慘狀,對於他們來說,卻是樂在其中的永恆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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