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臭味，其實更不如說是一股異常刺鼻的氣味。
臭味來自於海邊那些死魚發出來的腐爛味。
而且，葉風到達這裏的時候發現海邊幾乎沒有什麼人影。
要知道，現在時間還不晚，這個時候的海邊應該還有很多人的。
但是這裏卻像是死一般的寂靜。
葉風有些奇怪，沿着海灘一路往前走。
這個方向也是洛清雪給他標註的那個好朋友家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葉風突然聽到海灘上面有人在喊他，連忙擡頭望去。
只見兩個人影正駕駛着小船，在海面上放置着什麼東西。
一個是中年人，看上去像是經常出海的漁民，另外一個是年紀比葉風大上幾歲的年輕人。
顯然這是一對父子，等到葉風走近的時候終於聽清楚他們說的話：
“喂，你怎麼不帶防毒面具啊”
說話的是那個中年人，一臉急切的看着葉風。
“這裏被污染了，煉油廠泄露。這裏的水不能碰，空氣中也有毒。”
那人一邊說，一邊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葉風這才發現，父子兩人腳下的那片海域黑漆漆的一片，漂浮着黑色的油脂。
“你是外地的吧來，趕快把這個帶上，別中毒了。”
說完中年大叔摘下手套從身後扯下一個口罩給葉風。擔心葉風不會戴，還主動給他幫忙。
說是防毒面具，其實也就是一個跟防霧霾口罩差不多的東西，僅僅只是遮住嘴巴和鼻子而已。
戴上之後，雖然惡臭的味道減輕了不少。但還是能夠呼吸進入身體裏。
“大叔，你們這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葉風問道。
中年人看了一眼葉風，把他當成來這裏玩的遊客，解釋道：
“這裏的煉油廠泄漏，這一塊海域都被污染了。現在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也在等消息。”
“那大叔你這是在幹嘛”葉風好奇的指着中年大叔手上的東西問道。
這大叔跟兒子兩人剛纔就一直在往海里放東西，葉風沒有認出那是什麼。
“油氈”中年大叔揚了揚手裏的東西解釋道。
“吸油的，現在只能靠這個東西將海里面的油污清除掉。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哎，試試看吧”
中年大叔有些無奈，轉身朝後面走去，看來還有很多油氈沒有放完。
“大叔，這是你自己放的魚排嗎”葉風認出父子兩工作的地方正是養魚場用來飼養的魚排。
“對啊也不知道這泄漏出來的是啥東西。一沾上魚排上面的泡沫，它就融化了。”
中年大叔一邊說，一邊手腳不停的繼續放油氈。而一旁的兒子始終一言不發，動作緩慢。
“這懸浮的泡沫一融化，魚排就沉了。魚排要是沉了，養的魚就全部跑掉，那就全完了。”
中年大叔有些心痛的說到。或許是災難發生以來壓抑的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傾述的對象。
“我們港泉大部分都是養殖戶，一輩子的收入都放在這魚排上。這幾天有好幾家的魚排沉了，幾百萬的投入眼睜睜就打了水漂，人都氣得住了院。”
突然，在他旁邊放油氈的兒子突然一個趔趄，整個人栽倒進水底。
“明仔”大叔一邊大喊，一邊用手死死的抓住兒子的手臂，葉風連忙趕過去幫忙。
附近幾個魚排上忙碌的漁民聽到喊叫立刻圍攏過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明仔擡到了沙灘上。
“明仔，你怎麼了明仔”中年大叔一邊摘掉兒子臉上的防毒面具，一邊做心肺復甦。
這裏的漁民大都知道基本的溺水急救常識，然而明仔依舊移動不動。
“老何，明仔這不是溺水”旁邊一個老漁民說到。
確實，從落水到擡到岸上的時間十秒鐘都不到，而且明仔也懂水性，不可能是溺水。
“可可是他怎麼還不清醒過來”中年大叔哭喪着臉，手足無措的說到。
“應該是這空氣中的污染物造成的，剛纔又嗆了被污染的水，恐怕”
老漁民欲言又止，怕明仔的父親經受不住這個打擊，沒敢繼續往下說。
“何叔，你怎麼還在這裏。趕緊把人送醫院去啊”這時人羣外一個跟葉風年紀相仿的女孩跑了進來。
“不能再等了，趕緊把人送醫院去”光線太暗，葉風一時沒看清楚女孩的長相。
不過，她的話語很是急切。而且明顯比這些漁民更加有主見，表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對，對，快把人送醫院去”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開始醒悟過來。
“老何，你開我的車去。就停在路上，你把鑰匙拿上。”一個漁民將自己的車鑰匙遞上去。
“快去吧，你家的魚排我幫你盯着呢放心吧”另外一個漁民安慰道。
關鍵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善良開始表現了出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新的狀況。又一個放油氈的漁民倒在地上，人羣頓時一陣恐慌。
看來他們都低估了這場污染帶來的破壞程度，當然了，這也跟煉油廠信息的刻意瞞報有關。
這個時候，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可是漁民們又捨不得付出了全部家當的魚排。
“老何，不行了。明仔好像快沒氣了。”
只見老何兒子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弱，整個肺腔傳來破風箱一樣的聲響。
老何無助的抱着自己的兒子放聲大哭起來，這個時候再往醫院送恐怕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圍觀的衆人紛紛向老何投來同情的目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讓人動容。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周圍人羣的悲慟。
“等一下，我有辦法救他”
老何止住了哭聲，看着說話的那人。
周圍被悲傷籠罩的人羣也將目光投向了說話的那個人身上。
剛纔那個冷靜的女孩也好奇的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讓我來救他”葉風走上前蹲在明仔的旁邊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