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無力的耷拉着枝葉,連耐熱的蟬兒都變得有氣無力,有一聲,沒一聲的叫着,半死不活。
遠遠的走來一隊人馬,爲首的一個漢子頭戴范陽笠,插着腰刀,手裏提着一柄橫刀。
雖然天氣極熱,他卻看不出多少疲倦的神色,依舊是精神抖索的走着,如同一隻機警的豹子。
在他後面跟着七八個推小車挑擔子的人,一個個走的汗流浹背,想要停下,看看前面帶路的男子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意思,也只好暗暗叫苦,卯足了力氣跟着前行。
隊伍的後面,同樣還有一個只揹着包袱的漢子,漢子手裏拿了一根雞蛋粗細的棗木棍,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
可能是沒有擔負東西的緣故,僅憑他這兩條短小的腿也能跟衆人的步伐,並且不顯得匆忙。
王慶跳路邊的一塊石頭,往前張望了一會兒,因爲一道算不得高大的山崗遮擋視線的緣故,他並不能看的太遠。
王慶跳下石頭,抹了一把臉的汗,暗暗罵着鬼天氣,一邊在心裏盤算到了十字坡之後該如何行事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知爲何腦子裏突然蹦出了潘金蓮的身影。
這婦人得知自己要隨着武松走一趟孟州,規勸無果之後,最後的幾天裏那是一個百依百順,倒是讓自己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可能是心理的原因,只覺得齊國宮婦衛華子以及頂級高配素口蠻腰還要有滋味。
一陣山風襲來,一片的枝搖葉晃,武松站在山崗扯開衣衫,迎着風感受了一會兒難得的涼意,嘴裏大叫:“好風!”
衆位隨從也都是長出了一口氣,放下擔子停了車子享受着這這份難得的清涼。
王慶見天氣炎熱衆位隨從走的辛苦,原本也是想着在這面歇息一陣避過日頭再走,但他心裏想着主線任務,又一直想要見見所謂的賣人肉包子的孫二孃,此時到了孟州地界,算算行程再對一下先前問路得知的情況,覺得也差不多要到了鼎鼎有名的十字坡,因此別人多操了一份心。
往前走幾步張望一陣,山崗不遠處隱約間有幾間草屋露出,一個半新不舊的酒旗挑在房檐外面,迎風飄動。
又見那房屋旁側有着一株幾個人才能合抱的大樹,枝繁葉茂的厲害,王慶心止不住的歡喜,看來這是所謂的大樹十字坡了!
“二哥,下了這山崗不遠處有一處店家,如今這天氣能熱死個人,衆人也都走的辛苦,腹早飢餓,不如到那店喫些茶飯歇息一番,怎地也好過這山崗枯坐。”
武松跟着王慶王慶走了幾步果然見到那店鋪,口道:“恁地時便好。”
回過身來看着衆人道:“你衆人休要再歇,趕緊起來多趕幾步,到了那店鋪喫些飯食茶水,也好過在這裏啃幹餅子。”
衆人口稱善,紛紛站起身來,帶着東西跟着武大武二往前走,因爲心裏想念着店鋪裏面的酒水飯食,倒是不覺的有多累了,速度之前快了不少。
武松有些怪,不知道自家哥哥爲何忽然在這個時候說起這個,也隨口道:“哥哥說的是,確實需要小心,我這幾年在外面走動的多,各種事情也見到聽說不少,人心着實難測,如今又帶着諸多東西不以往空手,的確需要注意……”
王慶見武松這般說,也放下心來。
武松爲人本機警,此時又有了自己的提醒,想來不會着了那母夜叉的道,至於後面跟着的侍從王慶不準備給他們提醒,要是都沒人去喝那酒了,豈不是有些太無趣了些?
當然,最重要的是會露出破綻,打草驚蛇。
衆人一路行來,早下了山崗,只顧往這店鋪走來。
店鋪裏面的人早張見了王慶這一隊人馬,一個癡肥的漢子站在這裏張望了一會兒,轉身去了後堂,不一會兒的功夫,從後面轉出一個健壯的婦人出來。
她身着綠紗衫,頭插着兩三個釵環,鬢邊插着些野花,衣袖往捋了不少,露出半截的胳膊來,一邊走一邊整理衣裳,順着那漢子的指點望去,正看到王慶等一行人。
婦人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臉露出笑容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氣運這般的好,才放翻了一個胖大和尚,得到諸多金銀,現又撞來一堆腌臢潑才,看這勢頭,應該帶了不少好貨,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今日既然撞在老孃手裏,定然不讓你們落個好!”
嘴裏說着,轉頭對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待會兒都機靈點,大哥今日不曾在家,這夥人又多,不能失手,有了他們,這幾日又有不少肉食好賣。”
又道:“把劉四他們幾個叫出,現在有了新肉豬門,先不要收拾那個胖大和尚了,待會兒把這些人放翻後一併處理不遲。”
吩咐完這些,看看外面一行人走的近了,這婦人放下袖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臉帶着笑,迎出門去。
叫道:“幾位官爺,歇了腳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點心時,有好大饅頭。”
衆人正是走的又飢又渴,聞聽此言皆是大喜,在店門前的樹蔭裏停下車子,放下擔子。
因爲擔心這些財貨,再加屋裏裏面不似外邊有涼風,武松道:“店家,搬出桌椅出來,我等在這外面喫用,這裏好涼風!”
婦人眼見武松等人不肯離開這些車輛擔子,心越發歡心,知道遇到了大頭,心暗道,管你在哪裏喫,東西還不是要給我?
心裏這樣想着,臉笑容越發的燦爛,依着武松的言語,吩咐下人子店內搬出幾副桌椅板凳來,擺放在樹蔭下。
婦人又問道:“官爺,要些什麼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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