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軍基本都是王慶的底子,丙子營的老人手這一年多來經歷大小二三十場廝殺,早把膽量和身手練了出來。
二來他們是守方,有不少工事可以藉助,尤其是王慶專門培養出來五百名弓弩手,更是防守戰的利器。
雖然時間倉促了些,準頭不夠,但這個時候準頭夠不夠的倒也不要緊,反正外面都是人,只要能夠把箭射到外面敵人陣營好。
三來有王慶這個本身有射箭底子,又在《木蘭辭》裏得到女英雄花木蘭箭術技能的傢伙存在。
自從一馬當先的赤發鬼劉唐被他一箭射穿膝蓋後,剩下的幾個梁山首領再沒有一個敢過分靠前的。
只能去掉了身顯眼的裝束,混跡在衆多的部衆裏,指揮着大小頭目並一衆嘍囉不斷的強攻營地。
在營寨外面的壕溝被死屍填滿之後,王慶這裏,最有力的一道防護消失了。
天平軍的死傷開始逐漸加大,戰爭的慘烈程度也不斷的增加。
“將主!您不能涉險!只要在安全距離射箭行!”
冰溜子拉住準備親自陣的王慶,又對剩下的親衛喊道:“保護好將主!若有任何閃失,你們提頭來見!”
說罷提着刀,喊過十幾個人,往營寨邊被衝開的口子迎去。
王慶抽抽鼻子,看來這小子這幾天不挨踹,是想天了,連自己的命令都敢不聽了。
心裏這樣想着,卻也依言沒有妄動,不曾離開親兵盾牌的保護。
眼看陸天涯那裏情況較危急,喊一聲:“開盾!”
親兵迅速的把盾陣離開一道口子,站在高處的王慶引弓拉弦,箭矢飛出去之後,看也不看戰果,立刻縮回身子,親兵隨即把盾牌合攏起來。
領着人堵在破開的營寨口子處死戰不退的陸天涯不遠處,一個拎着大刀接連兩擊砍死一個天平軍兵卒,嘶吼着朝被纏的脫不開手腳的陸天涯奔去的梁山頭目,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再也沒有站起來……
王慶看着顯得有些膠着的戰況,準備再過一會兒下令棄守正前方的營地,讓衆人撤回到營地距離營寨前沿四十米遠的第二道防線。
弓箭手已經在那裏準備了,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可以再度拋射出幾波箭雨,爲前方的人撤退爭取一些必要的時間。
對他來說,手的兵卒要要營寨被攻破這樣的虛名來的重要。
他這樣想着,卻看到西北方向烏泱泱的一羣人朝着這裏奔跑過來,稍微一愣,待到看清楚那邊陰風飄揚的‘張’字大旗,臉馬有笑容浮現出來。
止住了將要下達退後第二道防線的命令,讓四個專門挑選出來的嗓門較大的兵卒,一人提着一個匆匆趕製出來的大喇叭,對着外面高喊:“梁山西路人馬敗了!梁山西路人馬敗了!”
“孃的,這個狗屁天平軍又在弄什麼幺蛾子?!”
指揮着人往前面衝殺的穆弘聽到從王慶營地裏傳出的叫聲,不由得出聲喝罵。
想了一下對身邊親信道:“你帶兩個人,快點到西邊看看怎麼回事!”
吩咐完又見大部分的人都分了神往西面看,不由的大怒,一刀柄抽在一個分神的嘍囉身,大聲喝罵道:“一羣狗官兵喊出來的話,也能相信?都他孃的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雖然有不少頭目都在喝止嘍囉們分神的行爲,可是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特別是錦豹子楊林帶着潰兵一路奔逃過來衝亂了西邊的陣型之後,這種騷亂以及分心的行爲,變得更爲普遍和嚴重了。
“入你娘!誰讓你帶人往這邊跑的!”
在西面負責的雲裏金剛宋萬,看着頃刻間被衝的七零八落的軍陣,在接連砍死三四個潰散的兵卒之後,遇到了面露驚慌之色,跑的氣喘吁吁的楊林,滿腔的怒火對着他噴涌了出來。
如果楊林不是頭目之一,這個時候他說不定會用刀將其砍死!
“宋哥…哥,那張……張清着實了得,纔剛一照面薛家哥哥被他打傷活捉了去,孩兒們都……都被嚇破了膽,只……只顧一味的跑,禁止不住……”
楊林這個時候也不顧管宋萬罵他什麼,喘息着向宋萬解釋。
“哥哥你快找穆家哥哥和劉唐哥哥來,張清勇猛,非二位哥哥不能敵!”
他解釋了一下,又往後看了一眼,見追兵將至,眼有驚慌之色閃現,連忙宋萬催促道。
宋萬雖然本領不強,但卻是梁山開山元老之一,除了被林沖併火白衣秀士王倫之外,剩下一個摸着天杜遷,和開黑店的旱地忽律朱貴能給他媲美。
這也是剛纔他能直接罵楊林的原因之一。
宋萬聽楊林說張清輕易擒了薛勇,心升起了一絲懼意,看看正在膠着,但已經能夠看到勝利的戰鬥,咬咬牙道:
“穆弘兄弟正在前邊居指揮,那邊少不了他,劉唐兄弟膝蓋被狗官射穿,被擡到了最後面,不能再戰鬥。
鄭兄弟和周兄弟也在別處,一時間找不過來。
今日勝負,看你我的了!
你敢不敢領人與我一起迎戰那張清?”
宋萬咬咬牙說道,最後一句說完,盯着楊林目光如刀。
楊林目光恍了恍,隨後緊緊手裏的刀道:“但死無悔!”
“好兄弟!合該如此!”
宋萬猛地一拍楊林的肩膀,故作豪邁的笑着。
然後兩人大聲呼喝着,收攏潰兵,在連番砍死了十幾個之後,局面終於收到了一些控制。
而這個時候,張清也帶着一衆人馬殺了過來。
看了一眼對着自己衝來的梁山匪人,也不說話,只是在馬肚子用力一磕,整個人速度不減的迎了來。
背後兵卒吶喊着,奔涌而至,勢如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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