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兒啊我的逸兒啊吾之心肝,你死得好慘爲師連你的醉流蘇都沒喝過一口,你就這麼狠心的走了”這是桑離的聲音,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動容。
“桑公公,節哀順變”一個小太監跪地勸慰。
“滾”桑離對着他猛踹一腳,邊哭邊罵:“你們若是有他一半,我也收你們爲徒,可你們有什麼滾滾滾,別在我面前出現。”
罵完了,他再次撲倒在一具焦黑的骨頭,繼續哭喊:“我的逸兒”
楚眉靈躲在一棵大樹底下,感動得直抽鼻子。這世上,除了白氏待她真心好,就剩下這師父了
“師父”楚眉靈恨不得撲上去,但還是忍住了。心裏暗暗起誓,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他
“呦桑公公想不到你們師徒情深啊可憐這紫鷹王年紀輕輕就喪了命,連點肉渣子都沒留,這就叫做,死,無,全,屍”胡承炎從不遠處走來,臉上的興奮掩也掩不住,一雙眼吊眼眯成了線。
桑離的脾氣暴躁,除了帝師,他連花問樓的面子都不會給,更別說眼前的狗腿子,所以他快步上前,直接一耳光子抽過去。
“啪”胡承炎的腦袋偏向了一邊,脣角被打破了皮。
胡承炎怔住了,擡手一抹脣角,不可思議得道:“桑離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我還能殺了你”桑離冷酷得望着他,又道:“你可別忘了整個東廠,無人敢對我桑離說個"不"字”
胡承炎的怨恨已冒到了腦門,手指向桑離,赤紅着眼睛罵道:“桑離,你別太囂張等會回稟了帝師,證明紫鷹王與此案有關,你這個師父也脫離不了關係走着瞧”
玄德宮
秦玉笙坐在龍椅之上,寒傾瀾則坐在他左側,一襲玄色冕服,頭戴冕冠爲十旒冕冠,腰間佩戴龍形環佩,這樣的穿着視爲王
秦氏先祖在奪取天下時曾許過誓言,絕不封異性王,若有違之,視爲逆臣
可底下的官員誰敢吱聲,今日寒傾瀾如此穿着,應該是有了自封爲王的決心了。
隨着花問樓的一聲“上朝”百官從進殿跪地朝拜:“陛下萬歲帝師千秋無期”
“平身吧。”秦玉笙雙手平擡,隨後抹了抹眼淚道:“衆愛卿應該都知道了,朕的二弟前幾日被人謀害此案現在已有了眉目,可是,可是朕的五弟在昨夜又無辜喪命”
“什麼五王爺五王爺怎麼也喪命了”衆臣不可置信得撐大眼睛。
寒傾瀾偏頭對秦玉笙附耳,秦玉笙連連點頭,緊接着道:“宣,綠鷹王胡公公進殿”
胡向榮表面淡然,實則開始興奮,若是炎兒能破出此案,順勢絆倒桑離,那東廠負督之位就是他的胡家的地位直上擎天
胡承炎低着頭,快步走進宮殿,一拍衣袖下跪:“奴才叩見陛下,陛下萬歲叩見帝師,帝師千秋無期”
“起身吧,賜座。”寒傾瀾的目光溫和,聲音更是親切。
甚少有人能得到帝師的“賜座”,胡承炎已有些得意忘形,一時忘了謝恩,直接坐上了上去。
“回帝師,疑犯唐進已招供他原本就是凌大人派去二王爺身邊的線人,那日是他親手用虎溝殺了二王爺”胡承炎抱拳回稟。
“恩。”寒傾瀾微微點頭,繼而道:“既然是派去的線人,爲何在那日殺人可查出原因”
胡承炎一聽此話,臉上早已顯出按耐不住的興奮,一拍衣袖跪地,提高了音量:“回帝師唐進都已招供。那夜二王爺恰巧經過小河,看見五王爺正和一個人進行交易五王爺隻身一人,唐進見狀就殺人滅口,將二王爺和他的屬下全部殺盡”
“你的意思是,凌亦封與五王爺交好”寒傾瀾修長的食指輕點扶柄,眉目間已凝結了一絲微寒霜。
可胡承炎並未發現,依舊滔滔不絕道:“正是而那日五王爺交易的東西正是詭班蠶”
這話一出,衆臣譁然,原來凌大人和五王爺的最終目的是殺帝師而且那一夜的班蠶詭絲不僅對準帝師,還攻擊了皇帝。
“你有何證據證明五王爺那日也在場”寒傾瀾又問。
胡承炎早已準備好了說辭,便道:“根據唐進的口供,五王爺是經過樹林離開的,不知是何原因樹林着了火。五王爺四日前被燒傷便是證據。”
“胡公公斷案快狠準。”寒傾瀾看着他,神色帶着一抹欣賞,無人發現他清透的眸光中帶着一抹殺機:“不過,胡公公能否告訴孤,五王爺爲何會與紫鷹王被燒死在唐進家中”
“那還不簡單,必定是紫鷹王與五王爺交好,兩人進唐進家殺人滅口,以絕後患誰料想唐進的妻子早有準備,將他們燒死在了房中。”胡承炎太過興奮,已經口不擇言,根本沒有發現他的話語裏透着大不敬。
他早已將那婦人的屍體和孩子的碎骨處理掉,這世上再也沒有人知道真相了不僅花問樓以後會將他視作左右手,帝師對他也會刮目相看。
胡向榮不停得抹着額間的汗水,希望這個孫子不要太過自滿,可胡承炎見寒傾瀾的笑容溫和,以爲已經贏得了的帝師的欣賞。
“好好”寒傾瀾拍手稱讚,笑着道:“胡公公在兩天內就斷了案,實在當得起獵鷹王這個頭銜”
胡承炎立即磕頭:“帝師過獎了。”
寒傾瀾似乎笑了一下,斂了斂寬大的衣袖,宣佈道:“既然如此,那孤就將審問凌大人的權利交於你,若是他也能招供,此案就此了結。”
“是是奴才一定不辱帝師的期望,必定”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慌張得從殿外跑進來,滿臉震驚的模樣:“陛,陛下。帝,帝師,五,王爺和紫鷹王在門,門外求見”
胡承炎大驚,臉色霎時蒼白,什麼他們,他們怎麼可能出現他們應該被活活燒死了那宅子的通道都被封鎖,怎麼可能逃出去
不,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