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門被推開，少年充滿驚懼得目光看向楚眉靈，雙手捂住頭，不斷向後退：“別，別過來，別過來”
楚眉靈蹲下身子，對他柔聲道：“你不要怕，我不會害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多好多，血，不，不是血，它們會動，會動”少年喃喃自語，雙脣劇烈顫抖。
“帶他回來的時候就瘋了。”桑離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
“不見了，不見了我爹和我娘不見了，不見了啊啊啊”少年的神色越來越恐懼，突然站起身子要衝出門外，“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了他們”
楚眉靈上前抱住他的後腰，在他耳邊道：“二狗子，你冷靜點這和你沒關係”
二狗子的眼淚洶涌而下，原本應該是朝氣蓬勃的雙眸此時是一片死海，撕心裂肺得喊着“沒了，沒了我爹孃沒了若是我自殺了，他們就不會死不會死啊啊都怪我”
楚眉靈不斷替他順着背，將他顫抖的身體圈在了懷裏：“二狗子，你聽我說。我們會替你父母報仇，你把所有的事情與我說一遍。你是如何進入死亡之花的組織，教主是誰，他們對你們灌輸了什麼思想，爲何要你們自殺”
少年的眼睛稍稍恢復了清明，他哽咽了兩下，緊緊抓住楚眉靈的手，像是抓着一根稻草，開始慢慢回憶：“當時我，胖子還有順子經常在一起玩兒。胖子和順子是親兄弟，有一天他們對我說，如果進了一個叫死亡之花的組織後，每天就有銀子拿”
“嗯，繼續說。”楚眉靈又拍了拍他的後背，爲他順氣。
“我就跟着他們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間暗房，裏面都是和我年紀一般大少年，大概，大概有幾百個，這幾百個還只是分組。掌教先給我們每個人分銀子，又對我們說他們的教主是神族的皇帝。只要我們聽他的，我們就能成爲神族子民”二狗子繼續回憶。
“神帝教主是神帝”楚眉靈皺眉，若真是神帝怎麼會那麼輕易暴露身份
“但是若想成爲神族子民就必須要自殺。”少年像是在回憶起了極其恐怖的東西，身體再次發顫。
“別緊張，慢慢說。”楚眉靈不斷寬慰。
“掌教怕我們不敢直接自殺，就讓我們完成一個個任務，第一次任務是先在手上刻畫死亡之花的圖案，第二個任務是割身上的肉，直到第五個任務纔是自殺。若是不自殺，那我們的親人都會受到神帝的懲罰，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少年說的這裏已泣不成聲，精神再次崩潰：“是我是我沒有自殺所以才害死了他們是我”
“啪”桑離上前點了二狗子的暈睡穴，並對身後的督衛命令：“好好看着他，別讓他做出傻事。若他出了什麼事，唯你們是問”
“是桑公公”督衛們抱拳。
“師父，他”楚眉靈看了一眼二狗子，不禁又嘆了口氣。
四人坐上馬車去了離紫鷹閣最近的港口，此時已是深秋，商人都穿上了厚重的棉衣。
啓聖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從商的低等人不得穿顏色鮮豔的衣服，只能穿灰黑色，所以遠遠望去，整個港口顯得死氣沉沉。
“見過桑公公，李公公”港口的督衛全數跪地行禮。
“今日運送來的貨物呢可有留存”桑離偏頭問楚眉靈。
“當然留存了師父教的，我還能忘記”楚眉靈對着他眨眨眼，隨後便拉過他的手走向不遠處的小庫房。
桑離看着兩人相牽的手，心底劃過一道異樣，隨即就掙脫開手掌。
這小倉庫就是貨物留存地方，留存的貨物也有分類，食物一類存期爲三個月到一年，若是貨物就是長久留存。
楚眉靈將這些貨物留存小樣整理得整整齊齊，還用標籤貼在每一格，下了不少功夫。
“東西倒是整理的不錯，說明你的心思細膩，條理清晰，平日裏也沉得住氣。”桑離一口氣誇讚了很多，聽得楚眉靈有些飄飄然。
桑離走到擺放茶葉的角落，打開盒子後就捏指取了一些，放在鼻尖嗅了嗅：“就這些茶葉”
“嗯。”楚眉靈點了點頭，她早就檢查過很多次，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甚至還專門請人驗了毒。
“你有沒有聞過這些茶葉”桑離將茶葉放到她的手心，道：“好好聞聞，用心去聞，不是用鼻子。”
楚眉靈低頭嗅了嗅，茶香撲鼻，即便是幹茶也能讓人沉醉其中，“這應該是紫筍新茶，不如我們現在沏一些”
“你真沒發現異樣”桑離的燥脾氣又開始發作了，“你這臭丫頭，剛說你沉得住氣，一會兒就變蠢了。誰讓你用鼻子聞了，用心去聞是心”
楚眉靈撇撇嘴，突然覺得桑離特裝逼，心怎麼去聞嘛難道他的心長臉上了
不服歸不服，還是照做了，再次閉目去嗅，這一回她放空腦海裏所有人和事，竟在茶葉中聞到了一股特有的花香。
“花香這茶葉裏有花香”楚眉靈終於恍然。
“嗯。”桑離點了點頭，突然又問道：“這些茶葉的箱子是不是分了很多層你只檢查了上面一層，卻沒翻下面一層。”
“是。”楚眉靈一拍腦袋，懊悔得道：“難道下面裝了花或者”
她又想了想，瞪大了鳳目又道：“裝了蝴蝶”
“蝴蝶”桑離的眼神劃過一道驚訝，自言道：“我曾在書中看過記載，蝴蝶島有個鬼谷子，他養了很多奇異的蝴蝶，其中最珍貴的蝴蝶名爲幽冥鬼蝶。可關於它的詳細記載被人故意撕去了。”
“幽冥鬼蝶是不是通體透明，在黑夜裏閃着幽藍色光芒，翅膀上的圖案卻是兩隻骷髏。”楚眉靈緊接着問。若是沒有猜錯，那日她和寒傾瀾見到蝴蝶就是幽冥鬼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