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着做了三套,每一套口感都近乎一致,連繫統都挑不出什麼毛病。
退出夢廚空間,外邊的時間僅僅過了5分鐘,廚師們正手忙腳亂地炸油條或炸薄脆。
看到墨非自信滿滿的樣子,李清華懸着的心放到了肚子裏。這是排位賽,一旦有丁點兒失誤,就有可能被淘汰。剛纔墨非睡覺的時候,他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就怕看到心臟會受不了。
墨非站在操作檯前,開火倒油,以極快地速度擀出一張大面皮,用刀切出三個長方形面片,整整齊齊,大小一致,再放入熱油中。
然後抓一大把白麪粉,又抓兩大把綠豆粉,放入盆中邊加水邊攪和,200毫升的水加完,麪糊也就調好了。
調好後的麪糊,粘稠度剛剛好,多一分水則太稀,少一分水則太稠,均勻得沒有一個麪疙瘩。
此時油鍋裏的面片,已炸成了薄脆,濾出油來後,一個個金黃燦燦,漂亮極了。不用嘗也知道,這樣的薄脆喫在嘴裏,酥脆感十足。
平底鍋已經熱了,他倒入一勺子麪糊,用竹蜻蜓迅速地攤開,正好攤成了一個圓形的煎餅。等面香味傳出來時,兩個雞蛋在表面攪碎,均勻地攤在煎餅上,然後撒上一些蔥末和香菜末。
“快看啊,剛纔睡覺的那個人已經攤出煎餅了”場邊有人議論。
攝像機鏡頭也快速切了過來,作爲最晚上操作檯又最早攤出煎餅的人,無疑是話題焦點。蘇牧歌看到這一幕,立刻閉上了嘴,眼睛偷偷瞄向嚴翠山,卻見他不動聲色,依然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待雞蛋稍微凝固後,此時背面應該已經煎至金黃色,墨非迅速翻面,塗上甜麪醬、些許辣醬,以及稀釋後的腐乳。再將薄脆放在煎餅上,裹起來捲上,一份煎餅果子完美出爐。
“天呀,他才用了不到十分鐘”
“啊,太快啦難道他以前是賣煎餅果子的”
嚴翠山使勁嗅了嗅,好像聞到了煎餅果子的味道,笑着說:“牧歌,聞到了嗎是很正宗的煎餅果子味,好香呀”
蘇牧歌搖搖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嚴師,您不光眼光毒,嗅覺也遠超常人”
賀玄玄臉上沒有一點驚異之色,好像原本就應該這麼快做出一套煎餅果子。即便如此,她心裏依然在嘀咕,“不但手快,做出的成品也看不出絲毫瑕疵,難道他隱瞞實力了不可能呀,他胸前的一級徽章錯不了的”
墨非做出了三套煎餅果子,盛在盤子裏端到評審面前。
作爲評審,在外人看來美的很,經常可以喫到常人喫不到的美食。可在這些老評審眼裏,有時候嘗菜就是在受罪,因爲你不知道廚師會做出什麼奇葩菜來。
就像這場比賽,菜品是煎餅果子,還要連着嘗100多份,最後會喫到吐,一輩子再也不想喫煎餅果子。
左邊的年輕評審第一個拿起煎餅果子,咬了一大口,嚼了幾下之後又咬了一大口,嘴裏塞得滿滿的。
“太幼稚”
坐在中間的老評審撇了一下嘴,心裏不屑地說,照你這種喫法,嘗不了10套就非喫撐不可。
老評審很有經驗,先不着急去喫,而是端着盤子仔細端詳一番,在外人看來他在觀察煎餅果子的外形,其實是在尋找煎餅果子的薄弱處。
那裏煎餅皮很薄,可以輕易喫到裏面的薄脆,只需咬很小的一口,就能嚐到整個煎餅果子的味道,用這種方法,即使嘗100套也不會喫膩。
觀察了一會兒,這套煎餅讓老司機傻眼了,因爲它根本就沒有薄弱處,煎餅皮非常均勻,薄厚一致。
老司機看了墨非一眼,眼神裏似乎有責怪,有不解,還有無奈。他拿起煎餅果子,咬了上去。
“咦”
煎餅被他的牙齒割開,那股原本酥脆的薄脆衝破一個臨界點開始在嘴裏擴散開,逐漸變得濃郁。
隨着慢慢的嚼碎,醬汁放肆的在舌尖上濺開,野蠻又狂暴的撕開乾枯的味蕾,每一個細小蔥末都在爭先恐後的開裂,刺激出更多的感覺,彷彿在和初戀第一次接吻
瞬間,老司機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好像回到了十幾歲那個青蔥歲月,渾身散發着荷爾蒙的氣息。
“呼”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又接着大口吞喫着煎餅果子,好像這根本不是煎餅果子,而是初戀的嘴脣
鏡頭之下,老司機貪婪的喫相被完美地呈現出去,不僅是老司機,兩個年輕評審也同樣如此。
包廂裏、解說席上、觀衆席裏、電視機前瞬間陷入沉默,在剎那之後,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
“居然能輕易征服他的味蕾”包廂裏的商海洋驚呆了,老評審的外號叫“殭屍”,多年來在評菜時總是一副殭屍臉,今天他笑的像花兒
賀玄玄的瞳孔瞬間放大,她轉身推開包廂門,下樓梯向賽場跑去。
“小師姑,你幹什麼去”商海洋在她身後喊道。
“我也要去嚐嚐”賀玄玄邊喊邊跑。
解說席上,蘇牧歌先是一驚,然後馬上評論:“賽場上出現了驚人一幕,三個評審不是在品嚐,更像是在比賽喫煎餅果子哇歐,墨非究竟做出了怎樣的煎餅果子,讓評審們都陷入了瘋狂”
“他們他們居然不咀嚼,而是直接嚥下去,煎餅果子也會入口即化嗎”
電視機前,有觀衆笑着說:“真煩這個主持人,一天下來什麼都是入口即化,喫嫩豆腐入口即化,喫宮保雞丁入口即化,喫魚香肉絲入口即化現在喫煎餅果子也入口即化什麼東西入她的口都會化,我好心疼她老公”
蘇牧歌一口氣說了兩分鐘才停下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嚴師,剛纔我有些激動,您有什麼想說的話嗎”
嚴翠山點點頭,“是的,我現在唯一想說的話就是給我來一份煎餅果子”
看臺上,李清華欣喜若狂,他和陳雁升都站了起來,加入到周圍激動的人羣裏。唐風孤零零地坐着,心裏的不服在一點點褪去,苦笑一聲也站起來。
看臺上的呼聲統一又響亮:
“藥藥藥煎餅果子來一套”
“藥藥藥煎餅果子來一套”
其他正在忙碌的選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都停下來一臉懵逼樣
幾乎是風捲殘雲,評審面前三個盤子裏空無一物
三位評審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還沒有從美食快感中醒過神來。
“麻煩三位評審老師,請給打個分吧。”墨非笑着說,“後面還有人在等呢。”
老評審率先醒過來,咳嗽一聲,說:“好,我們打分”
兩個年輕評審也醒了,說道:“閻老師,您說給100分會不會太低了”
我暈
排在後面等待評審的賀亞倫,幾乎想把手中的托盤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