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黑幕呀赤裸裸的黑幕”
“庖丁會的發起者、華夏四星級大師、鳳雛集團的董事長司徒宇,夥同庖丁會祕書長司塵,以及五位國家級美食評委,聯手打壓跛子陳”
“墨非獲得高分,肯定是司徒宇包庇的”
跛子陳的一句“他廚藝不如我”,使得不少人開始腦補情節,從庖丁會改址滄海,到墨非一鳴驚人,再到他的後臺,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這部分人沒當上警察,簡直是人民之福。
“哦”司塵神色如常,“請問你和誰一組比試”
“吳秀君。”
“勝負如何”
“我勝了。”
司塵呵呵一笑,“你不和墨非一組,他得多少分與你何干”
“這”跛子陳啞口無言,下面也安靜了。
當他看到墨非的高分時,心裏全亂了,居然忘了自己與吳秀君兩人一組,而不是三人。
不過,既然站了出來,他就不想退縮。因爲退下去,就意味着向墨非認輸。
他輸得起,但輸在回鍋肉上,他不服氣
於是,跛子陳脖頸一挺,說道:“我剛嚐了墨非的回鍋肉,他廚藝不如我,爲何他的得分高”
司塵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你認真的嗎那你說說看,他的廚藝哪裏不如你。”
此時,庖丁會的節奏全亂了,挑戰的全歇了,做菜的也停下來,端菜的把盤子放下,看戲的全都精神抖擻,全場焦點集中到了跛子陳身上,都想聽聽他如何評價墨非的廚藝。
墨非無奈地嘆口氣,趁無人注意,溜到一處角落坐下來。
他現在太累了。
早晨起得早,又工作了很長時間,接着在夢廚空間裏忙活了7個多小時,後來又控制全身氣流衝擊百會穴,與五花肉做了一番“溝通交力早已殆盡,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啊”
墨非倚着角落牆壁坐下,腿伸平了,舒服地呻吟一聲,再也不想關注場上的情況。接着一陣倦意襲來,他閉上了眼睛。
場中央,跛子陳清了清嗓子說:“墨非的回鍋肉我嚐了,光從味道方面說,缺點有三:其一,五花肉切得薄了,豬肉的香味沒有體現出來;其二,豆瓣醬放得有點少,回鍋肉辣香濃郁的特點沒有體現出來;其三,配菜切得薄厚不均,影響了口感。”
司塵沉吟了片刻,走到評委席與評委甲交流了幾句,評委甲來到了臺中央。
“既然陳富貴先生指出了問題,我們有必要一一回應一下。”司塵說道,“下面有請本次活動的第一評委逐一回應。”
評委甲向前走了兩步,說道:“我是西蜀人,與陳富貴大廚同鄉,他的回鍋肉確實出彩。”
一句話,吊起了全場的胃口。
第一評委與跛子陳是鄉黨,其關係天然就近了一步,由他來作迴應再適合不過。大家都翹首等待,想聽這個第一評委會說些什麼。
“我們評委團一致認爲,從三份回鍋肉的完成度來說,陳富貴大廚是毫無爭議的第一名”
場下人羣騷動。
“啊是真的跛子陳才應該是第一名吧”
“瞧啊,這不是黑幕是什麼”
“主辦方太明目張膽了,庖丁會以後還怎麼辦”
“我看沒這麼簡單,完成度第一又如何,關鍵還是整體性”
“哼,理中客”
“就是,就你客觀是吧”
理性的聲音很快收穫了幾句罵聲。
“肅靜”司塵不得不再次喊話制止。
評委甲加重語氣接着說道:“但是我們評判的標準,不僅僅是完成度,還包括最終成菜的效果、味道、臨場發揮、獨具一格的創新等各個方面。”
“針對陳富貴大廚指出的墨非大廚的菜品缺點,我想解釋一下。第一,回鍋肉的薄厚並無嚴格標準,這全在於火候的把握。如果火大一些,肉切得薄一點完全可以。”
“第二,肉切得薄了,豆瓣醬理應放得少一點,這樣成菜後的味道不至於太鹹辣,這一點也沒有問題。”
“以上就是我們五位評委的意見。”
說完,他後退幾步立在一旁。
司塵衝着跛子陳問:“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跛子陳笑了笑,下意識地去掏煙,發現煙盒早就空了。
“我可以滿意嗎”他笑着反問,然後對着場下的人說道:“那你們覺得呢”
“這個解釋我不認同”有人喊道。
“對,請問跛子陳哪項扣分了,扣了多少,你們也應該說個明白”這人情急之下,連“跛子陳”都喊了出來,但跛子陳並不在意,依然笑呵呵地看着臺下。
“沒錯,你們再解釋一下,墨非爲何比陳大廚得分高”
大家各抒己見,多數是支持跛子陳的。
“我有個建議。”有人站了起來,“讓他們倆分別再做一份回鍋肉,我們選5個人品嚐。菜成之後盤底貼上名字,我們盲喫,誰得分高誰就獲勝。”
場下一片附和聲:“這個主意不錯”
跛子陳點點頭,“我贊同。”
“咦,墨非去哪兒了”這時,大家才發現墨非不在臺上,也沒在場下,消失不見了。
“嘿,墨非那小子躲哪兒去了”
“不會心虛跑了吧”
“那也保不齊。”
你一言我一語,說什麼的都有。
“你們別胡說,墨非才不會跑呢”一個女孩出言反駁。
“呵,那你把他找出來。”有人說。
出言維護墨非的女孩站了起來,正是吳毓君。她臉色微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用手指着一個角落說,“他在哪兒睡覺呢。”
睡覺
這樣的情形下,誰的心那麼大,居然還能睡得着
有人不信,趕緊跑過去看,拉開一角幕布,墨非果然在那裏,正打着酣睡得香呢。
“嘿,這傢伙還真睡得着”那人晃了墨非幾下,“別睡啦,別睡啦要比賽了”
墨非睜開迷糊的眼,伸着懶腰問:“都結束啦”
“結你個大頭鬼”那人說道:“陳大廚說你的回鍋肉不如他,我們讓你們倆重新比試。懂了嗎”
墨非打着哈欠問:“哦,你們是誰”
那人回答:“我叫尚文傑,是本次庖丁會參加者。”
“哦。可是我爲啥要聽你的”
“因爲有黑幕你涉嫌作弊”尚文傑的聲音大了一號。
墨非不再理他,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又閉上了眼睛。
“哎”尚文傑急了,“你幹嘛還不去應戰”
墨非冷笑了一聲,“我叫墨非,不叫哎。庖丁會有組織者,有評委,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喝三吆四了”
“你”尚文傑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別打擾我休息。”說完,墨非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都坐回去吧。”
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說道,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語氣不容挑釁。
司徒宇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看着這個混亂的場面,繼續說道:“不服氣是好事,想必陳先生能有今天,憑的就是一個不服氣吧。”
跛子陳笑了笑,認同司徒宇的話。
“一個傑出的大廚,不一定是個美食家,你嘗不出墨非回鍋肉的妙處,可以理解。但你在未經證實的情況下,不能質疑我、司塵和五位評委的專業能力。”
“那請問大師,墨非回鍋肉的妙處在哪兒小廚愚鈍,還請明白告知。”跛子陳並不輕易被權威嚇倒,即使對方是四星級大師,他也要追根問底,弄個明白。
說完之後,跛子陳站在那裏,面對着庖丁會的大師、評委,像極了某本的主人公勇鬥風車的堂吉訶德。
“司塵,你告訴他真相,讓他輸個明明白白。”司徒宇說道。
這一刻,全場鴉雀無聲,大家都屏住了氣,想聽司塵說的真相是什麼。
誰也沒注意到,庖丁會會場門口,有個人推門進來,悄悄坐到了後排,興趣盎然地看着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