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種險而又險如今又這般跟拉漢子似的方式來救她。

    就算,方纔耳旁有暗箭呼嘯而來,他推開她,雖只一瞬,但以他之心智,他的武功,也絕對是經過周密的算計,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讓她懸着近乎是超出他的預計。

    再者,此時暗處冷箭不定時的射來,他既然能分身來救她,早就一個大力將她甩回去了,何必還僵在這裏,用竹杆挑着她,還讓她自己過去,那般雖淡,卻極其急切的語氣自他的嘴裏出來,而且,還是同一個意思,表達了三次,他的眼底似乎

    雲初擡眸,便見懸崖邊景元桀一貫漆黑如幽譚的鳳眸裏不過這一瞬間,就變了色調,黑,更黑,瞳仁黑得發亮,眼白,白得嚇人,眼底最外圍一圈,似乎又有隱隱紅光飄忽。

    雲初思緒不過一瞬,還沒轉遠,卻忽見對面不過兩米之遠看向她的景元桀面色又是沉鈷緊變,而且,他的目光,看向的,赫然是自己身後,而且,幾乎在這同時,雲初的面色也是一變,只覺後背心一涼,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撲着自己而來,那般冰涼的,帶着腥臭味的

    雲初豁然轉頭,頭剛轉到一半,還沒看清身後是個什麼東西,便聽耳邊“過來”兩個字,接着,耳旁風聲呼呼,景物倒退,一個大力的天旋地轉間,只覺身旁有掌風伴着景元桀那如雪子松香的氣息自自己身旁而過,再眨眼時,她已經到了崖邊,終於腳踏實地,與此同時,眼前一黑,空氣中一聲悶哼傳來,一線血線飄出。

    “景元桀。”雲初大驚,剛出口,便見景元桀快速回身,運氣,擡頭,對着懸崖邊那再欲衝撞過來的黑狼再是毫不客氣的一揮。

    “嗷嗚”一聲淒厲的嘯喫聲,很快跌落不見。

    原方,方纔在她身後出現的是狼。

    那狼是如何出現的,竟然能憑空升到空中

    雲初驚魂未定的扶着景元桀,看着景元桀脣角上那一絲極其刺目的鮮紅,心頭驀然一痛,面上終於升起正嚴之色,“你又毒發了”連她自己都沒感覺到,她此時的聲音有些發顫。

    景元桀驁感覺到了,沒說話,已是默認。

    雲初只覺景元桀的身體也越來越燙,她很清楚,方纔,景元桀之所以來不及救她,而用竹杆是因爲他已經力不從心,可是剛纔,那黑狼出現時,千鉸一發之際,他全然不顧自己,猛力拉回她的同時,已經揮出去一掌,剛纔,又是大力一掌,這下

    而這時,暗處數十道黑衣身影也在這時現身,個個面色如地獄魔鬼似的,勿庸置疑,和方纔之人是一夥,方纔的暗箭也是他們所爲。

    雲初這時候看看身後那不見底的懸崖,真是鬱悶得沒誰了,怎麼總是和懸崖撇不開關係呢。

    此處地勢險要,也不知羽林衛和秋蘭他們何時找到這裏,擺脫了那些狼沒有。

    景元桀又毒發。

    “嗷嗚。”正當雲初想着計策之時,猛然的,黑壓壓一片,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將雲初和景元桀圍了個嚴嚴實實。

    “哇靠,景元桀我們今天出門該看皇曆。”雲初道。

    景元此時一手撫着胸口,面色雪白一片,卻還是很淡定的看着雲初,姿態依如往日的清貴如雪,“若想埋伏,看皇曆也無用。”

    “這些狼並不是無故出現在此。”雲初肯定。

    景元桀點頭,“它們應該是聽從誰的號令。”

    雲初此時掃了前方一圈,扶着景元桀退後一步,“能讓這般晝伏夜出的厲狼顛倒日子,白日這般成羣的出沒,本事可見一般。”

    “可能有異法。”景元桀輕咳一聲,面色越來越白,眼底卻越來越紅,本就如雪似玉的一個人,此時看上去,竟透着幾分妖冶,尤其此時話落還看向雲初,那眼神有幾分幽深。

    雲初當然明白,她自己不就是個會異法的人嗎,所以,這背後之人,本事一定極大,當然,能困住她和景元桀,這般縝密的埋伏,智商也低不了。

    雲初此時看一眼景元桀,又看向,雖然將他們二人圍着,可是似乎有所顧及的閃着透亮光芒的狼,退後一小步,聲線清冷,“你說,會不會是襄派的大長老。”

    “也可能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景元桀卻道。

    雲初愣然,看向景元桀,眸光一閃。

    那可是你爹。

    “先想法子把狼退掉。”景無桀卻已經道,說話間,將雲初往身後一護,自己上前。

    “你要做什麼”下意識的,雲初一個急拉。

    “撕。”人沒拉回來,不過

    “這種時候,有些事不適和。”景元桀低頭看看自己方纔一下子被雲初扯掉的腰帶,竟帶起一絲笑意。

    雖然笑容很虛白,可是卻帶着幾分揶揄,幾分,火紅的瑰姿豔逸。

    “我不是,我”雲初想反駁,可是看着景元桀雖然在笑,可是眼底那絲絲似被毒引發之痛而難忍的絲絲涼意與越來越深的猩紅之色,剩下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毒發,一定很難受吧。

    相處這般久以來,看見他中毒的樣子,見過他高山白雪絕冷出塵的樣子,見過他輕浮脣角的樣子,見過他最美好最醜的樣子,卻從未見過他真正毒發之時那種百轉揪心的過程。

    一定很痛,很痛,可是這般痛,他還能如此淡然從容,淡然從容的安撫她。

    “景元桀,我不怕狼。”雲初突然擡手,一把拉住景元桀此時有些鬆散的衣襟,聲音很輕,眼睛很亮,“我只是怕失去你。”

    四周的風,似乎都停了,天邊的白雲似乎也停了。

    景元桀身子一震,明明此時體內五臟肺腑都快被折磨得生疼,那是常人根本理解不了的疼痛,萬蟲鑽心,脫胎換骨,骨血顛倒,每一寸每一點,每一分時間的流失,既是痛苦,又是救贖,每一次毒發之後的精疲力盡與地獄逃生,只有自己方能體會。

    可是,此時這般一刻,陡然看着雲初揚着明亮光潔的小臉,聽她說着這樣的話,以這樣的讓他心動的語氣,他體內的異動,好似一瞬間都僵了般,明明毒蠱之勢依然在繼續,可是,他好像少痛了那麼一瞬。

    她說話行事從來都狂蕩不羈,言不對心,笑語明妍,這般認真的面色與語氣,這般剖白表明心跡的認真,第一次

    然後,景元桀因爲痛而緊抿至沒有血色的脣瓣輕輕的徐徐的,一點一點的鬆開,一隻手擡起撫着雲初的秀髮,“你不會失去我,我也不會失去你。”

    “那你想做什麼”雲初眸光壓得極緊。

    “你不覺得奇怪,爲何我們站了這般久,這些狼都不攻擊我們。”景元桀道,說話間,止目光向着前方樹林深處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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