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四十九章 自食惡果
    真要折騰一宿也沒辦法,她還是要去見靖王和父親。

    換上一件淡紫色束腰羅裙,外襯白色菊紋上裳,樸實無華、淡雅別緻。柔軟的墨發被挽成一個百合髻,兩指青絲垂在面頰,令本就小巧的面龐越發顯得精緻。

    蓮珠又爲桑玥簪上白玉花鈿,清麗脫俗。

    這身打扮,不算出挑,但也不顯得怠慢。

    嚴格說起來,她與靖王也算有些淵源。先皇后去世後,靖王一度過於悲慟,因父親是教靖王武藝的老師,二人關係不可謂不親厚,於是父親將靖王接到府上小住了半年。

    當時,她五歲,靖王十四歲。

    府裏的女孩子那麼多,桑柔美麗、桑秋乖巧、桑莞聰穎、桑麗大方,靖王卻偏疼木訥小氣的她,總是在她被桑柔欺負之後,給她糖喫、揹着她到處溜達,而她也總一口一個“耀哥哥”的叫。

    再後來,靖王回了宮,二人便沒再單獨見過面。即便見了,也是隱於人羣之中。漸漸地,桑玥就將那些回憶拋諸腦後了。

    事過境遷、物是人非,她和他都已不復兒時的天真浪漫。

    到達花廳時,桑玥見到了“久違”的靖王。重生後,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害得”定國公府走上謀反之路的殿下。

    慕容耀身形健碩,衣服是上好的紫色蜀錦,下襬上繡着盤龍雲海、旭日東昇。金線與頭上的紫金冠相互輝映,頗有一股紫氣東來、唯我獨尊的王者之威。但他一轉過身來,感覺就全然變了。

    他的五官美得令人窒息,面若桃李、眉如墨劍,薄脣嫣紅似櫻花,下巴微微翹起,脣角掛着風流邪肆的笑。他與宸楓一樣,都有一雙迷死人的桃花眼,不同的是,他璀璨迷人的眼眸裏少了那份消沉、孤寂,卻多出好幾分調侃和危險。

    是的,危險這種人,披着風流倜儻、放浪不羈的外表,做着集結羣臣、謀朝篡位的舉動。

    “見過靖王殿下。”桑玥行至花廳中央,遠遠地行了一禮。

    慕容耀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橫於腹前,緩步向桑玥走去。頓時,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他單指欲挑起桑玥的下巴,桑玥卻搶先擡頭,笑得天真浪漫,帶着幾許尊崇的敬意,彷彿在看一個救萬民於水火的英雄,但那雙深邃清冷的眸,卻讓慕容耀望不見底。

    他怔了怔,收起僵在半空的手,笑得嫣然:“你果然變了,桑將軍和玄夜告訴我你的變化時,我還有些不信。”

    “人都是會變的。更深露重,不知殿下傳召臣女所謂何事”

    慕容耀拿出負於身後的手,攤開掌心,露出一個小巧的青花瓷瓶:“百轉丹,拿去救你娘吧。”那樣子,像極了小時候,她被欺負得哭鼻子,他遞過一塊糖,“拿去吧,吃了就不難過了。”

    桑玥愕然地看着慕容耀,第一個反應是父親將此事告訴了他。

    “有條件的。”慕容耀喜歡看她愕然的樣子,懵懂而天真。他忍不住湊近她的臉,嘴角咧開一個邪肆的弧度,話腔裏帶了一絲蠱惑,“小玥玥,讓我親一下,嗯”

    那聲“嗯”的調調七彎八轉,一直轉到桑玥的心裏,立即變成一隻小貓的爪子,出其不意地將她的心肝肺撓了一把,酥酥的、癢癢的。

    這個靖王殿下,真是個妖孽

    她急忙後退兩步,避開他惑人的氣息:“殿下,請自重。生死由天不由人,臣女的娘無福消受如此尊貴的丹藥。殿下有事請找臣女的父親商議,臣女告退。”轉身,嘴角一勾,大不了等下讓慕容拓從他手裏搶過來

    慕容耀拉住她的胳膊,將藥塞進她的手中,深吸一口氣,彷彿十分陶醉的樣子:“嗯,很香,海棠花的氣味,我喜歡。你小時候總是追着我跑,耀哥哥、耀哥哥叫個不停。現在怎麼跟我如此生疏”

    桑玥垂眸不語,誰追着你跑了明明是你非要揹着我滿處溜達。

    “現在會害羞了啊,那麼,你先欠着,等你長大了再還給我。”語畢,怕她不懂,慕容耀補了一句,“我指的不是丹藥。”

    桑玥卻是將藥塞回他的手中,淡雅一笑,令花廳內所有繁花失色:“殿下還是把這丹藥留着自己慢慢用吧,這一路的血雨腥風、明槍暗箭,可比定國公府的局勢危險太多。就怕我收下了殿下的藥,屆時卻無人來找我索要代價了。”

    慕容耀心中一怔,她什麼意思是咒他還是提醒他壓住心底的震驚,他慵懶擡眸,笑得詭異:“你究竟知道什麼”

    桑玥側過身,淡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好像臣女都知道。殿下指的是什麼臨淄城密地的三十萬大軍,還是南邊迅速崛起的聖教又或是一批又一批遠渡西洋的商隊”

    慕容耀心底的震驚無以復加。若說桑玥知道臨淄的軍隊,是因爲她是桑楚沐最重視的女兒,那麼聖教和商隊她又是從何得知

    桑玥笑容淺淺:“軍餉來自於商隊,情報來自於聖教,那處密地又在礦山附近,明着招礦工,實際募忠良。表面看來殿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可殿下知不知道,你這一切不過是爲他人做了嫁衣三十大軍的左副將是攝政王的人,聖教的十名紅衣祭司中也有一半是他的人,至於商隊,殿下依賴於裴浩然,目前是好是壞,臣女暫不妄下定論。”

    “你從何得知又是真是假”慕容耀目光灼灼地盯着桑玥,似要拆穿什麼,而又像在求證什麼。

    “我從何得知殿下就不必過問了,至於我說的是真是假,殿下一查便知。殿下裝風流扮紈絝,爲的不就是讓攝政王和太后放鬆警惕、待時機成熟再給對方致命一擊說實話,我對殿下的宏圖偉業半分興趣都無,甚至,有些反感。因爲殿下,定國公府將要走上一條謀逆之路。但我又不得不幫助殿下,因爲我是桑楚沐的女兒。”桑玥說完,不再理他,邁步跨出花廳的門檻。

    慕容耀來不及多想,跟着追了出去。他攔住桑玥的去路,笑得花枝亂顫,邪魅惑人:“小玥玥,耀哥哥今晚不走了,留下來與你秉燭夜談。”

    他將手中的瓷瓶遞給身旁的侍衛:“給五姨娘送過去。”

    再看向桑玥,大臂一勾,將她圈入懷中:“小玥玥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卻說慕容拓在自己房裏算着時辰,暗自誹謗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去得太早,顯得自己迫不及待;去得太晚,又不夠守時。所以,每天一到晚上,他就開始盯着沙漏發呆。

    忽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慕容拓不耐煩地問了句。

    “拓兒,是我,我給你親手做了些糕點。”王妃在門外溫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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