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七十四章】對弈
    “這”桑楚沐面露難色,雖說柔兒嬌蠻了些,也犯了不少錯,但她與玥兒一樣,都是他極疼愛的女兒。尤其她如今半臉面癱、遲遲不能痊癒,桑楚沐對她又生了一分憐惜。若關上門,他能罰她抄書、跪佛堂,但當着丞相府的面,還真有些難以下手。他看向桑玥的眸光有些複雜,這個女兒明明最是懂事隱忍,今兒是怎麼瞧不懂自己給她的暗示

    滕氏對孫女兒之間的鬥爭向來沒什麼興趣,只要韓珍倒臺,她就萬事大吉。但因着桑玥曾經對她的一片關切,她還是不溫不火地幫了個腔:“玥兒有話好好說,地上涼得很,快起來。”

    桑玄夜就着滕氏的話,伸手去扶桑玥。桑玥輕輕推開他的手,一臉肅然道:“請父親還我一個公道,我沒有毒害母親,是大姐設計陷害我”

    事實很明顯,桑玥只是逼着桑楚沐當衆承認而已。只有桑楚沐親口承認,丞相府的人才不至於有機會拿此事大做文章。

    桑柔此時稍稍回神,她攏了攏髮髻,勉力維持着面上的優雅,語重心長道:“二妹,你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即便你做錯了,只要勇於承認,父親是不會怪罪你的”

    桑玥勾了勾脣瓣,眸子裏漾起似譏似嘲的波光:“楊太醫只說要麼是驚嚇、要麼是藥物,連太醫都不能完全確定的事,大姐卻一口咬定是藥物所致,怎麼,大姐比太醫還要厲害還是說大姐一早準備好了罪證、讓畫心嫁禍給我的”

    桑柔有些氣急敗壞,俏麗紅撲撲的,彷彿要溢出血來:“我爲什麼要陷害你大舅母分析得那麼清楚,我沒理由陷害你”

    桑玥可不會被桑柔牽着鼻子走,她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道:“正好,我有個問題想請教大姐和大舅母呢”

    桑玥的一雙瞳仁像冰天雪地裏的兩顆琉璃,流光溢彩卻冷意潸然。這件事孫氏的確沒有撒謊,但卻莫名的心慌,這心慌從何而來,她不自知。她的眼瞼飛速眨動:“請教什麼”

    “蓮珠把人帶上來”

    桑玥一聲令下,蓮珠將一名五十歲左右的清瘦男子請入了正廳。孫氏和桑柔的眸子裏閃過無窮盡的詫異,錢大夫

    “這位是”滕氏花白的眉頭蹙了蹙,不明所以。

    桑玥對滕氏溫婉恭敬道:“祖母,我就是想問問大舅母和大姐認不認識這位大夫呢”

    孫氏和桑柔面面相覷,不知道桑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錢大夫被桑玥帶進來,二人都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桑玥面向錢大夫,和顏悅色道:“既然大舅母和大姐沒認出來,那麼錢大夫,你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給我大舅母和大姐提個醒兒吧。”

    錢大夫給滕氏拱了拱手,語氣和順道:“昨天下午臨近黃昏,有人來了我的回春堂,給我一個香瓶讓我辨認。”

    “錢大夫,你確定是下午嗎”桑玥瞪大了眸子,似要求證什麼。

    “是,我確定,因爲當時我正要出診,但那兩名貴人給我付了雙倍的診金,我便讓藥童先行前往患者的家,說在天黑之前一定趕到。”錢大夫環視四周,指向桑柔和孫氏,“就是那兩位貴人。”

    桑柔見錢大夫所說之詞與昨日的經歷沒有偏差,遂承認道:“我想起來了,這位就是我昨日見過的錢大夫。”

    桑玥掩住眸子裏一閃而過的亮光,面露惑色:“大姐,我就奇怪了,你到底是定國公府的千金還是丞相府的千金發現藥物有端倪不是告訴祖母,而是先去找大舅母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滕氏不悅了倪了桑柔一眼,這個大孫女兒從未將她放在心上過,哪像玥兒處處以她爲尊

    滕氏倪桑柔的時候,桑柔也正好在看滕氏,四目相對,桑柔從滕氏的眼裏讀出了幾許厭惡。她絞了絞帕子,侷促不安道:“我我是怕打擾祖母歇息。”

    “那個時辰祖母剛用完晚膳,還要散會兒步消食,大姐每日前去晨昏定省不會不知道吧也對,昨兒晚上大姐壓根兒就沒去給祖母請安。”說着,桑玥頗爲不解地搖搖頭。

    桑柔忍耐滕氏的厭惡,並不代表她就怕了桑玥。她低喝道:“我和大舅母的確是見了錢大夫,我們只是想掌握有利的證據”

    桑玥挑眉一笑:“究竟是掌握證據,還是製造證據”

    “你什麼意思”爲何心裏越來越不安了呢

    “錢大夫,請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當時兩位貴人拿着香瓶過來,問裏面可有令人發瘋的藥物,我說沒有。她們又問我有什麼藥物從口鼻攝入能導致人發瘋我就說失魂草,並拿出幾株失魂草給她們細細講了功效。爾後,年輕一些的小姐便讓我用失魂草做成藥物,放入香瓶中。我雖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多問。”

    “胡說”桑柔倏然起身,像一株被壓彎爾後突然鬆開的枝條,顫得打晃兒,“錢大夫我什麼時候唆使你下毒了我只是找你鑑別大舅母,你快說,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

    “錢大夫在撒謊,我們沒有讓他下毒”孫氏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她自己都是一身腥,吐出口的話還有誰信

    錢大夫一張老臉蹙成一團:“你們這大戶人家究竟怎麼回事你花了銀子讓我做藥,我自然照辦啊就算是下毒,也不是我的主意天地良心,我辦了實事、說了實話,結果成了下毒元兇你們這一家子”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兒上已不容桑柔詭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桑柔,她買通畫心,讓畫心拿着做好的失魂草香瓶去誣陷桑玥,而她的幫兇,就是孫氏

    韓正齊開始疑惑,孫氏爲何屢次冒險與韓珍和桑柔勾結會不會是韓珍許了她什麼好處又或者,他這一房早已經與桑玥槓上了他與餘光注視着韓天軼正襟危坐的樣子,發現韓天軼表面不動聲色,一雙拳頭卻捏得青筋暴起。心裏猜了個七八分,不禁爲這麼個不中用的兒子惱羞成怒。

    桑楚沐拍桌厲喝:“夠了正奇,弟妹是你的妻子,如何管束是你的事,但我希望弟妹不要再將手伸進定國公府桑柔,從今天開始到你出閣之前,禁止一切活動,不許踏出院子半步也不許會見任何客人每日去佛堂罰跪一個時辰除外至於這個叫畫心的奴婢,拖下去仗殺”

    一直禁足到出閣還不許任何人探望那她的臉豈不是沒救了而且從此淡出衆人的視線桑柔頭腦一昏,重重朝後倒了下去,韓天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關切道:“柔表妹,當心身子。”

    韓正齊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韓天軼一眼,轉而面色尷尬,道:“姐夫說的是,回去後我會好好管束內子。只不過,我好好的一個姐姐,在你們定國公府無緣無故瘋掉了,姐夫總得給我們一個解釋。柔兒固然誣陷玥兒不對,但她並未毒害親母,所以我長姐病得依舊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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