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八十九章】守靈夜
    被他緊緊抱入懷中的瞬間,那種漫無邊際的苦澀倏然淡化了大半,充斥着仇恨的冰封的心,彷彿裂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口子,正貪婪地吸取着什麼,又緩緩地填補着什麼。

    桑玥被這種感覺狠狠地嚇到了她垂眸,堵上心底的漏洞,聲若寒潭道:“是,我是擔心你,但那僅僅出於朋友的關心,我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我對你的幾分感覺,如今細細想來,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幾分感恩而已。與我幫助慕容耀沒什麼區別,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這個女人什麼都聰明,唯獨不瞭解自己心就算她真的不愛他,甚至不喜歡他,但至少,她擔心他如此,他就有機會慕容拓試探地問道:“你確定我跟慕容耀在你心中沒什麼區別”

    桑玥微微頷首,眸中輝光攢動。

    慕容拓掬起她美如璞玉的稍了一分緋色的臉,一字一頓道:“我會慢慢地製造區別”

    桑玥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慕容拓這種對情愛盲目的自信和依賴令她無所適從。攝政王妃的警告不言而喻,她不怕被刁難,只是不願見他和攝政王妃反目成仇。況且,真的,她真的,不能給他同等的迴應啊。

    她企圖掙脫慕容拓的禁錮,這一次同以往任何一次沒什麼兩樣,她被牢牢地、牢牢地圈在他溫暖的懷中。

    桑玥只覺得慕容拓的心跳震得她耳朵微痛,明明緊張得要死,卻生生扮出一副霸道的樣子她的眼珠動了動:“慕容拓,你臉紅了。”

    慕容拓心中一怔,雙臂鬆了鬆,桑玥趁勢蹲下滑出他的禁錮,爾後瀟灑地吁了口氣,理了理有些微亂的雲鬢。

    慕容拓方知被她擺了一道,怒急攻心,上前一步,俯身湊近她的臉,鼻尖幾乎要抵住她的,溫潤的氣息吹得她微癢:“你休想將我推開就算我是你的噩夢,也要纏着你一輩子”

    一輩子他怎麼可以這麼輕易說出這三個字眼他知道一輩子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嗎他知道一輩子會途經多少風浪變數嗎他知道日後還會碰到多少如花美眷嗎就連她這種活了兩世、年齡加起來將近四旬的人都不敢保證會愛誰一輩子他哪兒來的自信或許,他到底還是年輕,所以隨便許諾。一念至此,桑玥看向他的目光似又寒涼了幾分。

    “二小姐,”蓮珠打了簾子進來,一看那曖昧的姿勢,趕緊捂着眼睛,低聲道,“五姨娘生了,是龍鳳胎,三人平安。”

    “真的”桑玥心中一喜,推開慕容拓,慕容拓卻大掌一滑,想要握住她的手,她隨手掙開,瞪了他一眼,“消息沒有外傳吧”

    蓮珠儘管蒙着眼,仍舊能感覺到屋子裏波雲詭異的氣氛,她輕咳一聲:“沒有,老爺給所有人下了封口令,五姨娘的院子偏僻,鮮有人走動,孩子不足月,啼哭聲不大,加上門窗全堵了棉花,即便有人路過也不會聽見的。”

    父親起初將五姨娘安置在偏遠的院落,就是不希望被太多人打擾而無意中暴露了身份,冥冥之中似有註定,這反而成了弟弟妹妹們最好的掩護。

    “讓你去查的事呢”

    蓮珠從懷裏掏出一個摺好的帕子,放在一旁的矮櫃上,頭垂得低低的:“奴婢去了二夫人的院子,看見詩畫鬼鬼祟祟地揣着一包東西去往大姨娘院子附近,然後用火點燃,燒了大半後又用腳踩滅,就是這個。”

    慕容拓走過去,用指尖蘸了一點聞了聞,蹙眉道:“艾草。”難道五姨娘的胎位是被這個薰亂的

    果然是韓玉桑玥的笑意含了三分凌厲:“她這是想禍水東引,讓我把帳記在大姨娘的頭上,和大姨娘相互廝殺呢。”

    韓玉好心計,府裏那麼多姨娘不找,專找上大姨娘,不就是想離間她和桑玄夜的關係嗎韓玉今日是發現了桑玄夜有同桑楚青抗衡的魅力,只要桑玄夜和她的關係固若金湯,祖母那邊兒就不會對她怎麼樣。

    不對,她如今是皇帝冊封的妃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錯,祖母也不能拿她怎樣。韓玉應該清楚這一點,那麼,韓玉是單純地想逃避罪責還是說,韓玉一直想對付的人只有五姨娘爲什麼十年前的相救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這都是些什麼親戚一個比一個蛇蠍心腸”

    慕容拓會說出這樣子的話並不奇怪,相對於定國公府這央央大宅,攝政王府簡直單純得不像話,王妃是以壓倒性的優勢將那些側妃姨娘踩在腳底,誰讓寧國公府出過一個皇后呢再加上兩個聰明絕頂的兒子,哪個妾室敢興風作浪

    桑玥的腦海的思緒飛速旋轉,一邊要保護五姨娘和弟弟妹妹,一邊要應對進宮之事,真是有些目不暇接。

    “五姨娘和孩子不能呆在定國公府。”桑玥和慕容拓異口同聲,不由地互視一眼,桑玥率先錯開了視線。

    爲了不授人以柄,這孩子必須“足月出生”。府里人多口雜,韓玉又是個不懷好意的,五姨娘瞞得了一日兩日,卻瞞不了整整一月。

    慕容拓開始耍寶:“我在城郊有好幾座宅子,每一座都”

    桑玥打斷他的話,眸光幽暗深邃,直言不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必須把五姨娘安排在我能夠控制的地方,才能安心。”

    慕容拓大概猜到是哪個地方了,脣瓣微微勾起:“你總是在替別人操心,什麼時候操心一下你自己”

    桑玥故作疑惑:“我有什麼好操心的”

    “不願意說就算了。”分明是心裏有了主意,不告訴他也沒關係,他自有主張。

    回到攝政王府,慕容拓第一次主動去了慕容宸瑞的書房,他已沐浴梳洗了一番,想必父王不會察覺出異樣吧。

    書房裏,古樸沉寂,一張長長的案桌,上面整齊地擺放着幾疊奏摺,右手處是筆墨紙硯,左手處是一個繡着錦繡山河的屏硯,正對面的牆上掛着一把寶劍和一副龍騰四海的畫。只是那龍非金非赤,非兇非猛,反而皎若白駒,寧靜祥和。要麼是主人心態使然,要麼是種掩藏的手段。

    “父王。”慕容拓彷彿踩踏清輝而來,輕聲喚時,攜了一分冷然。

    慕容宸瑞忙於朝政,慕容拓忙於玩樂,二人獨處的次數屈指可數,慕容拓童年的記憶中,就沒慕容宸瑞什麼影子。如今深夜造訪,他頗覺不自在,因着自己的要求有些出格,心裏亦有些忐忑,恐遭駁回。不過轉念一想,父王向來對他有求必應,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吧。

    慕容宸瑞的眸光自慕容拓踏入書房的那一刻起就亮了幾許,他似隨手拿起一本奏摺,翻了翻,道:“來幫我看看,這個要怎麼批分析道理。”

    “是。”慕容拓十分順從走到慕容宸瑞面前,拿過奏摺一看,心裏涌起一股子厭惡,面上卻稀疏平常,與讀四書五經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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