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九十六章】美人去兮美人來
    翌日,天氣晴好,晨曦如梭,穿透攝政王府的每一幢殿堂閣樓,喚醒睡姿不一、心境有異的主人或是賓客。

    桑玥梳洗完畢後,對鏡理了理雲鬢,拉開胸襟,低頭一看,一股子無名火升騰而起,竟然竟然吻到這個地方去了還留了一大片嫣紅的“櫻花瓣”,彷彿開在雪地裏似的,色彩對比明顯到了極致,刺目得令她哪怕多看一眼都覺彆扭。

    看來以後得他遠一點了。

    崇明殿的正廳內,慕容宸瑞和楚嫿端坐於主位上。慕容宸瑞身穿一襲藏青色錦服,袖口翻着玄色的邊,用金線繡了雖蟄伏卻略顯兇悍的貔貅,端正嚴肅之中滲透着幾許不可冒犯的霸氣。他的眸光落在容側妃的屍體上,爲了不讓人從中做手腳,屍體在正廳內停放了整整一夜。

    容側妃面色安詳,如同熟睡了一般,三千青絲平鋪在綿軟的白色錦緞褥子上,秋風穿堂過,揚起幾縷墨發,讓人心生幻覺,彷彿那人的眼皮也會隨時睜開一般。

    瑞珠跪在她身旁,默默垂淚。

    與她並排而躺的是楚蓉蓉,相較於容側妃的安詳,她的面色略顯猙獰,從那僵直的髮根似乎不難判斷她臨死前所受的掙扎和感知的驚恐。

    周姨娘不忍地撇過臉,這個女兒命運多舛,先是去離間楚纖纖和慕容慶,再是挑撥桑玥和慕容拓,爲什麼楚家的庶女兒那麼多,次次被人利用的都是她的蓉蓉

    楚嫿依舊穿着紫色裙衫,只是顏色稍淡,又外襯了件白色的透明紗衣,遠遠看去,竟有種蕭瑟惆悵之感。一夜未眠,精緻的妝容掩飾不住眼底的倦倦之意,於她而言,入府二十多載,過慣了被捧在掌心的日子,驟然失去丈夫寵愛,她一邊舔舐傷口,一邊眼睜睜地看着聲望地位陷入岌岌可危之境卻又束手無策,她才知,凡慕容宸瑞給她的,慕容宸瑞都能輕易收回,唯一讓她慶幸的只剩慕容拓的轉變了。

    雖然她不待見桑玥,可她不得不承認,令慕容拓改變的人就是她一直想從他身邊趕走的庶女桑玥。爲什麼這個女人一年就改變了她的兒子,她二十載卻無法改變自己的丈夫

    容梟面色鐵青,老目浮腫,想來夜裏哭過,畢竟白髮人送黑髮人,哪有不痛的道理他的身旁,是長子容付丙,亦是容側妃的大哥。

    容付丙握住容梟的手臂,面露一分壓抑和痛楚:“父親,你要節哀。”

    容梟用拳頭狠狠地揉了揉皺紋遍佈的額頭,端起旁邊的茶一飲而盡。

    桑楚沐對容梟的悲慟感同身受,畢竟幾個月前他也這般送別了長女。他倒是想離開,慕容宸瑞也準了他的要求,奈何桑玥非要看完這場鬧劇,他拗不過她,只得一同留了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秋風一陣一陣地灌入,大家靜坐無言,偶爾齊側妃咳嗽兩聲,餘下的便是頻率不一的呼吸了。

    “父王,母妃。”慕容拓闊步而入,黑色短靴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他親自將櫻桃從暴室接回,經歷一晚休養,晨間用了豐盛的早膳,櫻桃的精神面貌大有改觀。

    櫻桃跪在地上,給慕容宸瑞和楚嫿磕了個頭,聲線沙啞道:“奴婢參加王爺,參見王妃。”

    慕容宸瑞直奔主題,正色道:“你曾經在小木屋看到的可疑之人,是誰”

    櫻桃不敢直視主子的面容,只得低頭道:“奴婢看到的可疑之人是容側妃的貼身侍女瑞珠她纔是毒害容側妃的真兇”

    瑞珠

    瑞珠跪着的身子就是一顫,側目望向櫻桃,眼眸中閃過一絲愕然,道:“我的確去過小木屋,容側妃吩咐我將她的披帛放好,我放了披帛後即刻離開了,可你不能因爲我去過那裏就將髒水潑給我”

    櫻桃咬咬牙,道:“我進入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從後門鬼鬼祟祟地出去,最開始我沒說是因爲我不知道兇手就是在小木屋出現過的人,昨晚經桑小姐一問,我纔回憶起有這麼一茬可疑的事。我之所認定你是兇手,因爲你唯恐我活着將你供出來,居然半夜溜進暴室,企圖用毒鼠咬死我”

    其實她根本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鬼鬼祟祟,什麼從後門出去”全部都是慕容拓教她說的。反正,只要能證明王妃的清白,她撒一百個謊都成

    而事實上,慕容拓還真是歪打正着。

    瑞珠激動得將腰桿挺直:“你血口噴人我昨晚一直在房中歇息,今早天不亮就趕往崇明殿守着容側妃,根本沒有去過暴室不信的話,”她看向慕容宸瑞,“不信的話,王爺可以將清荷齋的下人叫過來問。”

    “你做得很是隱蔽,連守門的侍衛都被你給騙過了,區區幾個丫鬟都怎生看得住你”櫻桃厭惡地哼了一聲,目光落在她暗色的烏髮上:“沒有去過暴室,你身上的桂花香是打哪兒來的整個王府就只有暴室附近有一片桂花林,別說清荷齋,就連王妃的昭純殿都沒有桂花樹。”

    聽櫻桃這麼一說,衆人凝神辨別,空氣裏還真有股子淡淡的桂花清韻。

    瑞珠鼻子一紅,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霎時成了弱柳扶風般的模樣:“我我就抹了點頭油”

    慕容拓脣瓣微揚,對着門外吹了聲口哨,一隻身形高大的犬閃電一般躍入殿內,它通體黝黑,雙目炯炯有神,帶着王者的凌厲和霸氣,狠狠地把在坐的女眷嚇了一把。

    “啊”年側妃掩面驚呼,一把抓住嬌蘭的手,嬌蘭亦是嚇得不輕,反握住她的。

    周姨娘往後一靠,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她們會嚇到,小慕兒一直放在棠梨院寄養,慕容拓將小慕兒接走後直接帶往了洛邑搜查證據,所以府裏的人包括楚嫿在內都沒見過它。

    除了桑玥之外,唯一鎮定自若的便只剩齊側妃了,她淡淡地倪了一眼,捂脣咳嗽着。

    桑玥眼前一亮,小慕兒已斂起如狼如虎般的勢氣,低低地嗚了一聲,趴在了桑玥的腳邊,開始用頭蹭她的腿。

    一見這副場景,桑楚沐臉色大變,沉得像塊黑炭,而楚嫿的顯然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他們兩個無論如何也不信桑玥和慕容拓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還要嘴硬嗎”慕容拓雙手插抱胸前,居高臨下地看着瑞珠。

    瑞珠咬脣不語。

    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

    桑玥摸了摸小慕兒的腦袋,探出蔥白纖指,輕聲道:“小慕兒去找找東西,跟她頭上一樣氣味的。”

    不得慕容拓發話,小慕兒就在瑞珠身旁打了個轉,爾後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瑞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算萬算,換了衣衫換了鞋,卻忘記頭髮纔是最聚集氣味的地方,而她萬萬沒想到,櫻桃是在裝睡現在,她只能期盼慕容拓的獵犬別找到她藏匿的衣衫和鞋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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