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一百零一章】撕爛你的美人皮
    桑玥依言跪下,以泰然自若的目光與滕氏對視,嘴角掛着合宜的微笑:“祖母,這話說的我太冤枉了,我怎麼會爲了將玄安抱給五姨娘去養就出此下策陷害您呢畢竟,照看兩個孩子是挺累的,祖母當初就是存的這份慈悲之心才與五姨娘一人帶着一個,我心疼祖母,也心疼五姨娘。”

    滕氏原以爲桑玥會翻過天去,哪知讓她跪她就跪,一番話講得滴水不漏,態度也恭順誠懇,這倒讓滕氏不好繼續發火。

    劉媽媽趕緊遞過一杯滕氏最愛喝的音韻茶,滕氏端過,用杯蓋撥了撥飄散於溫水中的墨綠色茶葉,再好的茶葉入水還不是軟綿得如絮如萍,甭管外面有多少達官貴人心儀桑玥,只要在定國公府內,桑玥就得聽她的。一念至此,滕氏抿了一口茶,語氣好了一分,言辭犀利不變:“你是我心坎兒上的孫女兒,我自問待你不薄,你送我一牀有跳蚤的棉被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當真一點私心都沒有”

    滕氏心裏仍舊認爲桑玥是兇手,目的就是爲了將桑玄安抱走,如今她得了這個病,莫說她了,就是整個內院的人都要施藥好幾日,桑玄安自然不可能留在福壽院。

    大姨娘將涼得差不多的藥遞到滕氏面前,討好地笑着:“老夫人,婢子伺候您喝藥。”

    大姨娘一勺一勺地喂滕氏喝完,又遞過帕子給滕氏擦了嘴,纔將藥碗遞給穎雪端走,自己則行至滕氏的左側站好,坐,她是萬萬不敢的。

    桑飛燕睜大煙波浩渺的眸子,露出一副心痛的樣子:“祖母,我相信二姐姐不會做這樣的事,或許,只是縫製被褥的下人手腳不乾淨,惹了跳蚤,畢竟被褥不是二姐姐親手縫製的,是貴叔鋪子裏送來的。”

    喲桑飛燕,從前倒是沒發現你還有點兒商業頭腦,曉得把髒水往貴叔鋪子裏潑一瓢。

    今天她要是爲了逃罪將責任推給貴叔,明日各種詆譭言論就該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桑飛燕想學韓玲萱不,或者韓玲萱去鋪子裏搗亂的主意就是桑飛燕旁敲側擊的。

    桑玥並不外露心中所想,淡然地擡眸:“祖母,被子是做好了拿到棠梨院的,我給您和五姨娘一人送了一牀,五姨娘蓋了沒事,想必您這被褥中的跳蚤不是來自貴叔的鋪子。”

    “啊難道是有人事後刻意陷害祖母嗎天啊祖母向來待人寬厚,究竟是誰心腸這麼歹毒要陷害祖母”

    桑飛燕掩面驚呼,秋水翦瞳中波光盈盈,桑玥從中讀到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不由地心裏冷笑,賊喊捉賊的戲碼演得可真好,說來說去,不就是要引領祖母將矛頭對準她和五姨娘麼

    滕氏的一雙老眸暗沉無光,思前想後,始終覺得桑玥的嫌疑最大,若韓珍還在世,她定會懷疑韓珍纔是幕後黑手,因爲她與韓珍明裏暗裏不知道鬥得多麼熱火朝天。可眼下當家的是韓玉,韓玉害了她又能有什麼好處定國公是桑楚沐,明年桑楚沐娶個續絃,按照規矩,掌家的絕不再是韓玉,所以,韓玉不僅不能害她,反而應該想着法兒地讓她活得好好的,這樣,即便桑楚沐娶了妻子,有她壓着,規矩還是可以改改的。

    韓玉略微蒼白的脣瓣抿了抿,溫婉地道:“婆母,興許真的是哪個下人不乾淨惹的,我相信玥兒沒膽子陷害自己的祖母,她畢竟才十四歲,玥兒這孩子,說起來也真是可憐,從前大嫂和柔兒在世時,總冤枉她,好在每次玥兒都能化險爲夷,公道自在人心,玥兒是什麼樣的品性,您心裏最清楚,誤會了玥兒,讓遠在洛邑的大哥如何安心呢”

    桑玥狐疑的目光自韓玉略微蒼白的面色上流轉而過,很快,歸於平靜。

    滕氏的臉子越發沉了,韓珍和桑柔屢次陷害桑玥,爲什麼桑玥就是沒事呢說明什麼說明這丫頭的心機城府不是一般地深從前她並未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如今火燒着了自己,她方纔警覺。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一個姨娘生的女兒,憑什麼能讓桑楚沐疼進了骨子裏不僅桑楚沐,就連桑玄夜都對她好過頭了,這絕非好事

    桑玥哪裏不知滕氏的想法滕氏偏袒弱者,忌諱強者,這就是滕氏從前一直容不得大夫人的緣故,滕氏之所以對她好,一分是祖孫情分,一分是她的示弱討好,兩分是給父親面子,其餘的可全都是在拿她磨着大夫人。大夫人死後,她一躍成爲府裏最風光的主子,強烈的對比和蓄意挑唆下,滕氏看她順眼,纔怪。

    滕氏將茶盞重重地丟在桌上,瓷器碰撞,濺起了一片水花:“那就查但凡接觸過被子的下人,統統給我嚴刑拷打”

    桑玥微笑着道:“祖母是要一口氣將我院子裏的人打個乾淨嗎”

    “祖母”桑玄夜不知何時跨入了正廳,他先給滕氏見了禮,爾後無比驚訝地問道,“祖母,玥兒犯了什麼錯,您要她徒膝跪在冰涼的地板上”

    “這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桑楚沐對桑玥的心疼狠狠地戳着滕氏的心,她花白的眉毛擰了擰,沉聲道:“她爲了讓桑玄安住進五姨娘的院子,竟然給我送來塞了跳蚤的被子,想讓我被咬死嗎”

    桑玄夜是個人精,在出現了一瞬間的失態之後,趕緊走到滕氏的身側,拉過滕氏的胳膊,極盡親暱和擔憂,道:“那祖母現在可好些了”

    滕氏心頭一軟,給劉媽媽使了個眼色,劉媽媽搬來一個凳子,桑玄夜坐在滕氏的旁邊,揉了揉滕氏的胳膊,語含三分討好、三分輕哄:“祖母,你好些了沒我擔心着呢。”

    滕氏被這麼一鬨,神色稍作緩和:“擦了藥,過幾日應該就沒事了,你安心準備明年的春試,內宅的事別跟着瞎摻和。”

    劉媽媽福着身子道:“老夫人,二小姐院子裏的下人還要一個一個嚴刑拷打嗎”

    滕氏將桑玄夜有些冰冷的手握住,正要下達命令,門口的丫鬟給劉媽媽打了個手勢,劉媽媽徵求滕氏的同意後,跑到門外一看,來人竟是冬茹,冬茹前不久調去了桑玥的院子做一等丫鬟,平日裏灑掃外屋和養花,順帶着監視棠梨院的情況。冬茹悄聲對劉媽媽講了幾句,劉媽媽臉色大變,拍了拍大腿,恨鐵不成鋼地啐了一口,遣走冬茹後,返回正廳。

    劉媽媽硬着頭皮道:“啓稟老夫人,二小姐院子裏的丁香病了,窩在房裏一整天,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桑玄夜和大姨娘面面相覷,滕氏淡漠而夾雜了一絲慍怒的眸光掃過桑玥平淡無波的臉,冷聲道:“把丁香帶上來”

    丁香進來時,顯得十分狼狽,穿一件粉紅色比甲短襖,黑色棉褲,髮髻有些蓬亂,手背和脖子處均有不同程度的抓痕,走路的樣子扭扭捏捏,手總不自覺地就想往哪兒撓似的。她跪下給滕氏行了個禮:“奴婢見過老夫人。”剛說完,手就忍不住在肚子上抓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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