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一百一十章】強強過招
    太和宮。

    韓玉和桑楚青叩謝天子後,冷瑤便將韓玉喚到太和宮另行封賞。

    太和宮內,有一個四季如春的暖房,頂棚是幾層質地上乘且輕薄的白色帆布,陽光毫無阻礙地透射而下,照着裏面盛開的本不屬於這個季節的明豔花束:華貴的牡丹、嬌豔的瓊花、高雅的白玉蘭、清新的連翹百花吐蕊、奼紫嫣紅。

    冷瑤隨意地斜倚在鎏金藤花長椅上,明黃色的宮裝像一縷日暉輕輕地流瀉於地,與這溫暖宜人的環境分外契合,她垂着眸,掩住凌人的波光,倒是少了高高在上的傲慢,露出幾許少婦獨有的嫵媚風韻。

    她的墨發輕挽於腦後,簪一支九尾鳳釵,釵頂鑲了兩粒璀璨的紅寶石,乍一看去,猶如隨時都會流下的血淚,叫人莫名地揪心。

    她的面相與冷香凝的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兩片嫣紅的脣瓣,簡直一模一樣,只是更爲年輕柔嫩。慕容宸瑞最愛她的脣,她一直都知道,所以費盡了心思保養。

    慕容宸瑞永遠都離不開她,因爲只有她不介意做冷香凝的替身,只有她能夠忍受慕容宸瑞一次又一次在歡情高峯喚着冷香凝的名字,楚嫿可以嗎容青瑤可以嗎她們都不行,所以,她纔是慕容宸瑞身邊的常青樹。

    只是這終究是難受的。尤其,當她發現自己對慕容宸瑞已不僅僅是利用和排解寂寞那般簡單時,醋意和怒火交織而成的大網便將她籠罩了。

    韓玉跪在蒲墊上,用餘光打量着南越史上最年輕貌美的太后,太后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面含羞柔,又稍了幾分慍色。整整半個時辰,她一直保持着這種姿勢,她知道,太后是在給她下馬威。

    冷瑤玩弄着左手小指上的紫金護甲,擡眸看向韓玉,凌人的目光已變得柔和溫暖,一如這花房內的溫度:“韓淑人,坐吧。”

    “多謝太后娘娘。”韓玉叩首謝恩,鄭女官上前,攙着韓玉坐在了早已備好的六腿繡凳上,此時,韓玉已有些累乏,但精神高度緊張,所以遣散了不少睡意。

    冷瑤綿軟中藏了一分犀利的眸光掃過韓玉摸着小腹的手,笑得平易近人:“韓淑人有幾個月的身子了”

    韓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習慣性地捧腹了,坐着福了福身子,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妾身懷孕三月。”

    冷瑤的笑弧微收,聲輕如絮:“哀家聽聞你們定國公府有個很厲害的千金小姐,哀家近段時日悶得慌,你同哀家講講她,好給哀家解悶。”

    韓玉明知故問道:“妾身愚鈍,不知太后娘娘指的是妾身的哪位侄女兒請太后娘娘明示。”

    冷瑤的目光依舊柔和,摸着紫金護甲的手卻滯了一下,清冷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白玉蘭上,鄭女官掐了一朵呈到跟前,她捏起,把玩着:“看來,你與她的關係不錯。”

    韓玉心中一驚,暗叫糟糕,一句話就被太后試出了深淺,接下來得竭盡全力應付纔是,否則,騙不過太后,以桑玥的殘忍手段,她和腹中的孩子鐵定沒活路了。

    冷瑤美眸輕轉,優雅似一匹上好的綢緞,滑滑的、柔柔的,亦有些涼涼的,彷彿沒有半分危險:“桑玥最近幾日可招待了什麼貴客”

    來了來了,韓玉按耐住洶涌澎湃的忐忑,面色恭敬而坦誠:“妾身自知曉了身孕之後,就不再過問府裏的事宜,她是否招待了貴客,妾身不太清楚。”

    “真不清楚還是你不願意透露給哀家”冷瑤幽幽開口,聲音和緩,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怒意,但那種無形的威嚴幾乎壓得韓玉喘不過起來,“那丫頭是怎麼威逼利誘你的,讓哀家想想。”

    韓玉儘量讓呼吸順暢,面色如常,低頭作恭敬狀。

    片刻後,冷瑤似乎並未想出個所以然,搖頭嘆息,給鄭女官打了個手勢,鄭女官退下,不一會兒,端了一碟精緻的綠茶糕上來,呈到韓玉的跟前,和顏悅色道:“韓淑人,這是娘娘的一番心意,您嚐嚐。”

    韓玉擡眸,只看了一眼,便發現了端倪,澄碧通透的糕點上赫然散落着紅色粉末,因色彩對比強烈,所以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糕點被做了手腳。那紅色的粉末會是什麼呢她的脣角開始隱隱顫抖,喉頭止不住地滑動,遲遲不肯伸手去接。

    鄭女官冷笑,半是威脅半是蠱惑:“娘娘的賞賜,你也敢拒絕大不敬之罪可是要被殺頭的。”

    韓玉用餘光瞥見了冷瑤眸子裏的冷凝,心突然被繩索給勒住了,喫,死路一條不喫,還是死路一條

    鄭女官拿起一塊糕點送至韓玉的脣邊,語氣不甚恭敬:“韓淑人趕緊喫吧,浪費了娘娘的心意,便是奴婢也要跟着遭殃呢,何況是桑爵爺。”

    一提到桑楚青,韓玉的四肢就軟了,原來太后打的是這個主意,用桑楚青的命來威脅她她顫顫巍巍地捏起一塊糕點,閉上眼,慢條斯理地吞入腹中。

    一塊糕點喫完,她滿頭大汗,像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只是後面無退路,前方是絕路。她捨不得腹中的孩子,可她更愛桑楚青,她得罪不起桑玥,亦得罪不起太后,索性一死,至少桑楚青還能活着。

    冷瑤低低地笑出了聲,擡手微掩住脣角,紫金護甲的尖角剛好揚在美眸旁,兩種波光相互輝映,璀璨瀲灩,襯得她嫵媚動人、嬌柔瑰麗。

    韓玉癡癡地垂眸等死,冷瑤笑道:“瞧把你擔心的,又不是什麼毒藥。”

    不是毒藥韓玉瀕臨死亡的心再次燃起熊熊升騰的希望,掏出帕子擦去額角的冷汗,訕笑道:“妾身不敢對娘娘有所懷疑,只是妾身平日裏不好甜食。”

    冷瑤一片一片扯着白玉蘭的花瓣,若無其事道:“不過是一些紅花粉末,墮胎的,死不了。”

    韓玉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泯滅,猶如一腳踏進了萬魔窟,煞費苦心爬上來,卻再次跌了進去。這種迂迴的心理戰術折磨得她快要崩潰了脊背冷汗涔涔,浸透了裏衣,雙手緊握着帕子,原本白皙的指甲像染了層粉紅的豆蔻,偏她一邊恐懼的同時,一邊還要強裝鎮定,這種壓抑的氣氛,就像在夢靨中被惡鬼追趕,想要逃跑,卻發現渾身無力,動也動不得,叫也叫不出,從髮絲到腳趾頭,滿滿的全是驚恐

    冷瑤扯下最後一片白玉蘭花瓣,並未扔掉,而是放入脣中,細細咀嚼、慢慢品嚐,喫完了,才道:“不過藥效呢,過兩刻鐘纔會發作,在那兒之前你都有機會拯救你的孩子,記住,選擇權在你的手中,救他、殺他,全憑你的意願了。”

    韓玉給自己鼓了個勁兒,壯着膽子道:“娘娘,您您難道要和定國公府爲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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