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一百一十二章】挑撥,仇人相見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大地一片欣欣向榮之色。金色日暉鋪陳而下,落在紅瓦高牆、青磚白瓷之上,刺目得文武百官紛紛眯眼或以袖掩之。

    百官散去,偌大的勤政殿只剩下慕容宸瑞和慕容天。

    慕容天又長了一歲,模樣也俊俏了良多,相較於其他皇子的俊逸,他的五官偏柔美,烏黑黝亮的瞳仁、濃密捲翹的長睫、硃紅小巧的薄脣,十足一個男裝版的冷瑤,他的臭脾氣倒是與慕容拓一般無二,只是膽子偏小,經不住嚇。

    自從知曉了慕容宸瑞和冷瑤之間有悖倫理的關係後,他看這個皇叔就百般不順眼了,奈何敵強他弱,在慕容宸瑞面前,他永遠都只能做恭順狀。

    “皇帝昨日的功課做完了嗎”慕容宸瑞沉穩的聲音在大殿內突兀地響起,攀上頭頂的懸樑,繞了幾圈飄入慕容天的雙耳。

    慕容天有些暈乎,侷促不安地把玩着龍袍的邊角,道:“侄兒做完了。”

    慕容宸瑞對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十分不滿,語氣沉了一分:“翁先生說皇帝近日的狀態不佳,上課總犯困,怎麼回事”

    “侄兒”慕容天狠狠地瞪了慕容宸瑞一眼,卻只敢瞪他的身子,不敢凝視他的眼眸,他的話音裏帶了哭腔,“侄兒想念母后,夜不能寐,侄兒已經已經兩個月沒見到母后了”

    啪慕容宸瑞將摺子隨意一扔,在案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慕容天嚇得一愣,止住了哭泣。

    慕容宸瑞起身,不帶絲毫拖沓,朝着黃燦燦的日暉處闊步而去。

    “皇叔”慕容天慌忙從龍椅上站起,跑下臺階,在慕容宸瑞即將跨出勤政殿的門檻時扯住了他的衣袖,惶惶然道:“皇叔,你讓侄兒見見母后吧”

    “你幾歲了成天粘着你母后,像什麼樣子”慕容宸瑞拂開他的手,跨過門檻。

    “我爲什麼不能粘着母后父皇在我不滿七歲時就過世了,我和母后相依爲命,我沒有父皇了,我只剩母后了,你爲什麼不讓我見她你就是想逼死母后、逼死我,好自己做皇帝”

    慕容天激動地淚流滿面,渾然沒了一國皇帝的威儀,慕容宸瑞冷凝的目光掃過一旁斂起屏聲的太監,不做言語。

    血氣上涌的慕容天赫然喪失了理智,繼續口無遮攔,“你是個負心漢你喜歡母后的時候就對她好,你喜新厭舊了就將母后軟禁,還不准我探望她”

    慕容宸瑞悠悠轉身,冷冽的眸光倏然打在慕容天的頭上,慕容天像被鐵錘敲了一下,勃然變色,雙腿不聽使喚地退了好幾步,但,仍壯着膽子喝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要是再不許我見母后,我就向全天下的昭告你的惡行說你逼迫皇嫂、覬覦皇位,讓你的威望毀於一旦”

    慕容宸瑞面色無波,只靜靜地看着瘋狂叫囂的慕容天,慕容天見對方啞口無言,繼續蹬鼻子上臉,冷哼道:“所以,朕勸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別把手插進皇宮,朕,今日就要解除母后的”

    轟

    慕容天話音未落,慕容宸瑞出掌劈死了殿內外的四名太監,爾後甩甩手,彷彿剛剛只拍死了四隻蒼蠅似的,語氣如常得不得了,只是那股與生俱來的泰山般的威嚴卻叫慕容天無法忽視:“哪個不要命的奴才敢繼續攛掇你,這就是下場。”

    “”慕容天目瞪口呆,驚愕的目光迅速掃過其中一名太監的屍體,喉頭滑動,嚥下口水。

    慕容宸瑞又道:“皇帝剛剛說什麼本王沒聽清,你要解除太后的什麼”

    慕容天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脊背的冷汗滲透了明黃色的龍袍,他這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有多麼兇狠,殺死一個人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不同,他深吸一口氣,支支吾吾道:“皇皇叔大概是聽聽錯了,不對,是侄兒說錯了,侄兒原本想說”

    “想說什麼”

    慕容天咬咬牙,行了個見長輩的拱手禮:“呃侄兒想去行宮狩獵,請皇叔准許。”

    先皇在世時極愛狩獵,京城外的行宮便是因此而建。行宮依山傍水,東面是皇家狩獵場,西面是巍峨的泰和山,南面臨着秀麗的知音湖,北面則是一望無盡的青青草原。

    行宮內,按照身份官職分配殿宇,定國公府與鎮國侯府再次比鄰而居,這一回,桑楚沐不在,桑楚青和韓玉帶着桑玄夜和桑玥出席。滕氏倒是想來,可惜狩獵場血腥味兒太濃,她受不住,至於桑飛燕麼,韓玉和滕氏都不同意她來,桑楚青也不好多說什麼。

    慕容天依例居住在萬和殿,只是這回,冷瑤仍被軟禁在皇宮,無法前往,便委託德太妃隨行,照顧慕容天。

    德太妃是慕容笙的生母,亦是楚纖纖將來的婆婆。原先冷瑤未與慕容宸瑞鬧僵之前,這樁親事乃衆望所歸,只是如今,二人的合作關係陡然崩盤,德太妃究竟要站到哪一邊真就不好說了。

    楚纖纖和楚嫿的後盾同爲寧國公府,將來楚纖纖的父親楚漠繼承了國公爺的位置,會襄助妹妹楚嫿,還是襄助女兒楚纖纖,不得而知。

    所以,德太妃的立場十分重要。

    花園中,德太妃在溫女官的攙扶下緩慢踱步,她身穿棗紅色繡牡丹宮裝,端麗大氣,墨發被挽成參鸞髻,簪八尾鳳釵,雙耳戴了鑲紅寶石菱花形金耳墜,與鳳釵頂端墜下的寸長赤金流蘇交相輝映、璀璨瀲灩,她素手輕擡,露出百子如意紋手鐲,可見內心急盼着楚纖纖早日過門。原先是寧國公捨不得唯一的寶貝嫡孫女兒,想多留身邊幾日,現在麼,大抵是有心人從中做了些手腳,這婚期是一拖再拖。

    微微嘆息,隨手摘下一朵乳白色的杏花,愁容滿面。

    溫女官見狀,面色溫和地道:“娘娘又在憂心梁王殿下和楚小姐的親事”

    德太妃的纖指捏着淡黃色的花蕊,愁容不見半分舒展,暖烘烘的春陽照在她不復年前的容顏上,竟是異常冰冷,她柔聲道:“可不是笙兒二十有一了,纖纖已年滿十八,本宮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也不知能爲他操心到幾時,若本宮不幸離世了,他尚未婚娶,叫本宮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溫女官蹙眉,滿含擔憂:“娘娘千萬別說那些晦氣的話娘娘會長命百歲、兒孫滿堂的,屆時,再求太后娘娘恩准您入住梁王府頤養天年,多好”

    德太妃聽了溫女官的話,眉頭微舒,眸子裏漾起憧憬的波光:“太后的確那麼允諾過本宮,只是,太后突然臥病在牀,太醫說會傳染,就連皇上不能前去探望,本宮怕”

    後面的話,她沒說,怕說了就是大不敬之罪。

    溫女官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未發現有可疑之人,低聲道:“娘娘,太后娘娘病得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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