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將門庶女 >【第一百一十九章】成親,一追萬里
    桑玥原以爲冷瑤會對付她,誰料冷瑤手臂一彎,竟是自她腋下滑過,刺向了跪在一旁的五姨娘。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匕首離五姨娘只剩一寸距離時,冷瑤的身子倏然僵硬,一道銀光破腹而出,尖端幾乎要抵到她

    慕容拓一躍而起,抱着她一轉,隨手拉過五姨娘,三人退至旁側。

    偌大的殿堂靜謐無聲了,所有人都瞠如遭雷擊,悚然得毛髮根根豎起。

    冷瑤的手一鬆,匕首砸落,碰到了光潔的大理石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帶了迴音一般,餘音嫋嫋,不絕於耳。她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洞穿自己身體的利劍,胸膛流出汩汩黑血,她的匕首有毒,足以致命,她本想死前拉個墊背的,不料卻被人偷襲,是誰

    回頭,對上那雙飽經滄桑的眸子,心中一痛,嘲諷排山倒海而來,冷昭她的好二哥,那麼多年了,還是不曾忘記姚鳳蘭這個樣貌平平的蠢女人嗎

    冷昭痛心疾首道:“小妹,姚鳳蘭是姚家失散多年的千金,她本身並無過錯,你居然喪心病狂地要殺害她,我唯有大義滅親,你別恨我。”

    大義滅親冷瑤笑得嗆到了,劇烈地咳個不停,每咳一下,胸口和腹部的傷口都冒出大量的血,痛不欲生。

    東窗事發,桑玥又擡出了瑞王和冷昭的親近舉動,冷家難免會受到牽連,冷昭私心之餘,不過是賣個人情給姚家和雲傲,姚家對姚鳳蘭有着骨血親情,雲傲對姚鳳蘭有着愧疚之意,冷昭是想絕處逢生,把自己這個小妹妹作爲向上攀爬的墊腳石。

    呵呵,桑玥,你看到了吧,這就是冷家人,沒有仁義道德,只有利益關係,我嫉妒冷香凝,不是嫉妒她比我美貌,也不是嫉妒天下好男兒都圍着她轉,我嫉妒的是,在那麼冷、那麼冷的宅子裏,爲何她會長出一顆比火焰還要熾熱的心

    她是冷家那百年陰森古堡中突然涅槃而生的浴血鳳凰,光芒萬丈。

    她看人時,是那麼真摯,讓人覺得自己是她的整個世界。而你不同,你看人時,是那麼疏離,讓人覺得和你間隔了一整個世界。

    “桑桑玥”冷瑤倒地,渾身抽搐,顫顫巍巍地指向桑玥,似有話要說,桑玥欲上前,慕容拓攔住了她。

    冷瑤的脣角蠕動,當心他要

    嘴脣已無力蠕動,只能用眼神掃過冷昭和五姨娘的臉,最後身子一個痙攣,氣絕身亡。

    桑玥如冷月般漾着清輝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冷瑤叫她當心誰冷昭爲什麼難道冷昭對五姨娘存有不軌之心

    一場宴會,不歡而散,冷瑤,這位南越史上最年輕貌美的太后在長歡殿走完了生命裏最後一段歷程,親手送她上路的是同母所出的哥哥,真真是死得諷刺。

    雲傲恢復了五姨娘的身份,慕容宸瑞當即擬了一道旨意,從此,定國公府不再有五姨娘杜鳳蘭,只有大夫人姚氏。隱姓埋名十五年,屈居妾室之位,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堂堂正正地以姚家嫡長女的身份嫁入定國公府爲妻。

    南越和大周緊張多年的局勢終於得到了緩解,冷昭亦尋回了失散多年的兒子,本該皆大歡喜,獨獨雲傲,滿興而來,敗興而歸,沒有尋到冷香凝,也沒有找到素未蒙面的女兒。

    姚鳳蘭問他當年爲何突然撇下冷香凝回國,他說大皇子病重,危在旦夕,所以他才連夜啓程,但他給冷香凝留了一封書信,詳細說明了情況。

    不用想也知道,那封信定是被冷瑤給扣下了,這才釀成了一個彌天誤會。

    但他問及冷香凝和女兒的下落時,姚鳳蘭只推託說不知道,唯一知情的人是冷瑤,冷瑤已死,如今沒人知道她們的生死下落。

    皇宮是個喫人的地方,桑玥之所以不讓冷香凝和雲傲過早相認,一來,冷香凝只剩孩童的智商,根本不能應對後宮的爾虞我詐;二來,她是冷香凝和雲傲決裂之後纔出生的孩子,誰知道那些大臣會怎麼構陷她們母女還有一點,她內心尚不確定雲傲究竟更在意冷香凝還是更在意權勢地位。

    桑玥和姚鳳蘭坐着馬車回定國公府,剛走了一半,懷安騎着駿馬在夜色裏狂奔,擋了她們的去路:“桑小姐王妃快不行了,拜託你趕緊過去一趟吧”

    楚嫿快不行了

    桑玥換乘了定國公府的馬車,即刻趕往攝政王府。

    別緻典雅、薰着淡雅鈴蘭香的房間內,慕容宸瑞坐在牀頭,緊緊地抱着楚嫿,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只是一個想要挽留妻子最後生命精華的丈夫。

    在他對面,分別是頹然哀慼的慕容錦和悲憤交加的慕容拓。

    楚嫿面如枯槁,暗沉無光,再不復往日的秀美絕倫,她的眼眸微張,長睫如翼,遮了迷離的華光,她的手一點一點地敲打着慕容宸瑞的掌心,慕容宸瑞忍痛哽咽道:“快了,桑玥快來了,你再等等。”

    昏迷了一個多月,今早突然睜眼,原以爲是有所好轉,誰料竟是迴光返照。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桑玥跨入房間時,髮絲和長睫上落滿細小晶瑩的水珠,燭火一照,透亮璀璨。

    剛走近屏風就聽到慕容宸瑞那哽咽無比的話腔,腳步微滯,調整好表情,繞過屏風,微笑着走到楚嫿的身邊:“王妃。”

    楚嫿的眸光陡然亮堂了幾許,桑玥俯身湊近她,軟語道:“王妃,您有話要對我說嗎”

    楚嫿無法言語,動了動瞳仁,桑玥順着她眼角餘光所示的方向看去,很快會意,道:“慕容世子不怪您的,天下父母心,您的嚴苛造就了南越最優秀的好兒郎,他一定能成爲一個好皇帝。”

    慕容錦經桑玥這麼一提示,才幡然醒悟,原來楚嫿淚眼朦朧地看着他,除了不捨,還有濃濃的愧疚。他蹲下身子,將頭埋進她的懷中,忍住肝膽被撕裂一般的劇痛,竭力靜氣道:“娘,能成爲你的兒子,我很幸福,你忍着孤獨對我疏離時,心裏的痛苦豈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你是世上最好的孃親。”

    淚水,滴在楚嫿的手上,她想擡手,可使不出一點力氣,慕容錦貪婪地呼吸着她懷中獨屬於母親的香氣,因爲隱忍的緣故,喉頭像橫了一塊刀片,那刀片漸漸膨脹,快要戳破他的喉嚨。

    慕容拓的雙手緊握成拳,發出“咯咯”的低響,整個人顫抖不已,那張俊臉仿若蒙了一片濃厚的霧靄,沉得嚇人。從小他就是在楚嫿的軟玉香懷裏長大的,和楚嫿的關係最是親近,此刻,他心裏的痛也最是駭人。

    桑玥心裏涌上一層酸楚,發現楚嫿的目光又落在了慕容拓的臉上,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弧:“放心不下慕容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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