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漢的光芒 >第一百二十四章衛綰的誡言
    公元前145年秋,地動。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地動指的是地震,這場地震的危害並不大,據韓嫣的打聽,僅是房屋搖晃而已,受傷的人並不多,劉徹猜測大概是四級左右的地震。

    地震的源頭是益州蜀郡,而此地因爲地域地形原因,經常發生地震,漢景帝聽了官員的彙報,並不是很心,只是下達詔書讓地方郡守安撫民心,杜絕騷亂。

    坐在石凳,手拿着一把桑葉,幾片幾片的扔進竹篩,看着幾百只蠶密密麻麻的移動着身體,蠶食着桑葉,劉徹哈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將手的桑葉平鋪在竹篩,便走開了。

    蠶已經蛻過一次皮,才被禾兒姐她們轉移到了竹篩,並不擔心會從底部掉下來,竹篩邊緣也被加了一圈防護,該想到的她們都問過了陳婆婆,現在只等蠶結繭了。

    劉徹還是太子,除了每日的習讀經書,見客習武,他沒什麼必須做的事情,景帝也似乎把這個太子遺忘了,未曾派過黃門來察看他的情況。

    依舊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們的生活並無太大的改變,唯一明顯一點的改變,是長安城及其周圍郡縣,開始多了一類店鋪,專門進行印書一類的活。

    半個月前,這些店鋪還聯名請劉徹賜名,劉徹想了想,提筆直書三個字交給了來人,從此這類店鋪多了個名字:制書房。

    馬護衛近些日子也越發精神了,劉徹用腳趾頭都猜的到原因,這‘孩子’與羅莉又有新進展了。

    “太子殿下,周亞夫將軍之子周建前來請你去尚冠街與他父親一敘。”馬志宇輕聲道。

    劍鋒一收,劉徹停止了舞劍,站立片刻,等心率慢慢穩定後,纔開口道:“周建他還在府外等着麼?”

    “周建兄弟說他要爲太子引路,並未離開。”

    周亞夫請他會面幹嘛?次見面也纔過去一二個月,難不成又有什麼大事發生?劉徹暗自嘟囔道。

    “把本宮差人做的筆墨紙硯四樣拿過來,空手而去太寒酸了,正好將這四寶帶過去露露臉。”

    他是將軍出身,未必會對這四樣東西感興趣,但劉徹知道,以周亞夫的性格,如果不是在他的府邸見面,那必定有人與他一同前來,而這個人,肯定是與劉徹很熟悉。

    用木盒裝着,被馬護衛背在身後,劉徹回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這應該是房四寶的首秀吧……

    一路周建引路,劉徹與他並排而走。問了好幾回,這個敦實的漢子才透露道,是衛綰差周亞夫請太子一敘。

    算是周亞夫被劉徹救回來,長安城的達官貴人們還是對其避之不及,往日的門庭若市早沒了蹤影,衛綰身居御史大夫要位,還能對他禮敬有加,周亞夫心裏面有微微的感懷,一次一同辦理朝事,是梁王刺客案那一回與太子前往雎陽吧,如今又再次重逢了。

    在漢朝,一般當了御史大夫,相當於鎖定了下一任的丞相,而將來衛綰當丞相的概率,因爲太子的關係,似乎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了。

    衛綰,擅長謀算,精通儒學而且還是武雙全。衛綰是三朝元老級的人物,景兩帝都對他讚賞有加。在帝時衛綰擔任郎將,擱在今天是警衛團司令。帝死時還曾告誡景帝說:衛綰是個長者,應該好好對待他。

    他這個人一直小心謹慎,所以沒有大錯也沒有大功,一生爲官,位居顯要,既無拾遺補闕之功,更談不興利除弊之績,只是默默無言,守道而已。

    衛綰精通儒家,又喜歡道家無爲之治。還發揚了儒家,當初“罷黜百家”是來自於他的意見。後來,漢武帝下詔要舉薦賢良,由皇帝親自考試。而董仲舒被人們尊爲師長。這時衛綰跑出來奏說,所推舉的賢良,有人研究申不害、商鞅、韓非、蘇秦、張儀等人的言論學說,擾亂了國家的政務,應該都免職纔對。他這樣一出,可謂打響了罷黜百家戰役的第一槍。

    太子太傅一職,讓他成了劉徹的夫子(老師),這次借周亞夫之口請劉徹過去一敘,指不定是要教導學生一些爲太子,甚至是帝王處事之道,劉徹已經準備好洗耳恭聽了。

    成衣鋪後有一亭院,這裏便是三人會面的地方,衛綰正握着一塊瓦當,和周亞夫說着什麼(漢朝瓦當其藝術觀賞性可與精緻的印章相媲美)。

    劉徹笑呵呵走過去道:“本宮一路還疑惑,爲何周將軍請我過來,原來是夫子也在,哈哈哈。”

    “衛綰兄以老夫名義請太子過來,實爲避人耳目而已。既然來了,太子還是過來坐吧!”周亞夫行了一禮道。

    扶起行禮的兩人,劉徹沉吟道:“衛夫子有什麼事不用藏着,本宮聽着。”

    “太子你還是這麼直性子。”衛綰苦笑道。

    “太子殿下這是許久沒聽夫子教誨,心癢癢了,夫子你還是直說吧。”周亞夫嘆氣道。

    教導劉徹也有不短的時間,衛綰那裏會不知道,這是太子把他當值得信任的人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他直接表明來意。

    同在長安城,太子搞出來的大事小事,他都有關注,他雖爲與萬民同樂的太子而高興,但始終覺得不怎麼妥當,從漢高祖建立漢朝至帝當政,關心農桑,詢訪農夫的帝王之道很普遍,但像太子一樣混在百姓堆裏的還未曾有過。

    親民不代表迎合百姓,這一點他覺得必須和太子強調一下。瓦當遞給周亞夫,衛綰以當年爲太子講經的語氣道:“帝王掌權該恩威並施,太子你走偏了。”

    “偏在何處?”劉徹神色微變道。

    “偏在距離,唉,太子你與百姓走太近了,此時與黎民歡騰,但將來掌管一國,是註定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落了反差的人們可不會管那麼多,到時候又得花一番心思調理民治,此爲作繭自縛啊!”衛綰嚴肅道。

    “難道本宮要與人們靠的遠遠的麼?”劉徹眼簾微垂,失落道。

    輕咳幾聲,衛綰思慮片刻道:“一個沒有爭執的朝政是可怕的朝政,沒有靠一根柱子來支撐的殿堂是可怕的。太子你該懂得爲帝王的平衡之術,過分聽從百姓建議,只怕會落得畏首畏尾。”

    “這和爲將之道一個道理,老夫戎馬一生,治軍以嚴著稱,太子你練的兵雖強,卻有不少桀驁不馴的人,無非是因爲軍紀不夠嚴厲而已,殺伐果斷,三軍將士纔會嚴格聽從你的命令,若是軍有人起鬨,只怕太子你領的兵會生出兵變啊!”周亞夫也追嘆道。

    望着勸誡自己的二人,劉徹坐了下來,仔細思考着兩人的話,半柱香後才幽幽對馬護衛道:“以後無憂府不理民事,讓他們找官府去,本宮只會面治國治世之才。

    還有,等回去後,你抄一份刑罰法令張貼在府邸右側,差人解注,讓百姓先知刑法,存一顆敬畏之心。”

    “太子你還去與人們話家常麼?”衛綰試探性問道。

    “只觀人們風評,不聊家常!衆口不一,聊不到重要之處……”

    與周亞夫相視一笑,衛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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