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殿外走到裏面,便可見殿內的陳設,更是珍物羅生,煥若崑崙。雖說規模不算很大,但其侈靡迤邐亦是民間百姓無法想象的。
多次要求陛下換掉華麗藻飾,把丹景臺這些浮華的東西,統統給取下去,貼補國庫之用,但每一次都被劉徹給吻絕了,衛子夫雖不習慣於錦衣玉食,但作爲皇帝的寵妃,她似乎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換來換去太麻煩了,並且國庫也不缺那麼一些珠寶玉飾,除了修一下甘泉宮,劉徹並沒有花錢在宮殿樓宇,還保持了帝景帝不鋪張浪費的傳統。
身正纔有信服,皇帝都奢侈靡華了,拿什麼去勸百姓珍惜一點一滴?同樣的,王公貴族更加不會收斂。
自從郅都回來做尉以後,至皇室子弟,下及大富商賈,便再未表現過囂張跋扈的氣焰,以前的夢魘再次歸來,對他們來說,什麼都要痛苦,這意味着他們不能觸及一點刑法底線,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郅都可是逼死過太子的人,太皇太后想殺他都被他逃過一劫,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得罪的了,只能乖乖盤着不犯事,要不然,他盯了自己,那不死也要掉層皮。
最近齊秀兒動作很大,四處購置生鐵鑄造器具,不僅作民用,還作軍用,規模也在慢慢擴大,在長安城從無名之輩漸漸擠身到了富商之列,偏偏她儘管崛起的很不合常理,更讓其他商賈匪夷所思。
當然,這一切都是劉徹的扶持,要不然,憑藉她自身能耐,得幹半輩子才能到這個份,無關實力,只關根基與人脈。
這麼發展下去,她肯定會成爲如同卓王孫那樣的蜀郡鉅商,從而代劉徹行民行之事,監而督之。
雖然有些事情,劉徹都不太樂意爲衛子夫做,例如讓丹景臺變得樸素一點,把侍女遣散一大半,每日菜食少些花樣,別爲自己鋪張之類的,但劉徹陪她的時間很多。
一天下來空閒的時間大概六個時辰,一般在傍晚至黎明,與下午的這段時間,而這些時間,劉徹一般輪着給阿嬌與衛子夫,陪她們遊園觀花、狩獵烤肉、蜜話打鬧等等。
劉徹知道,她們也會無聊,也有焦灼的時候,長此以往還會滋生忿怨,如同籠鳥一般,掙扎不掉便要惹出麻煩。
後宮妃子少有很多好處,這樣劉徹可以照顧到幾女的感受,不會讓她們勾心鬥角,更不用關心和不和諧的問題,因爲這兩個女人都很體諒劉徹的感受,不會爲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惹來他的反感。
等到劉徹有一整天空暇,時不時會帶三女便衣出宮,去逛逛長安城爬爬矮山,與救一救那些老弱病殘,罰處一番貪官污吏。
至於安全問題,不說她們周圍有侍衛侯着,是劉徹他自己,也是一個高手,他可很自信地說,這天底下明面能打過他的,絕不超過一手之數。
總是有不長眼的人,貪心於三女的美色,前搭話,言語輕薄,而他們無一例外,都被劉徹打了一頓,至於還動手動腳過分一點的,更被劉徹直接一旨號令,帶兵抄家,強行讓他一貧如洗,從雲端跌入地獄。
從起兵準備到起兵,需要一大段時間,這是一定的,而這段時間,是東方朔的作用所在,與此同時也是爲了不被察覺進而減少傷亡。
這東方朔發揮了他一如既往光棍的精神,連告別都不告別,直接騎馬奔向九江郡,打算從淮南王那兒借道進入南越。
荊軻還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呢,
這東方朔,
也夠彪悍的,
不愧爲漢人!
劉徹心裏面發了個朋友圈,並給他點了個贊。
此時的南越,看似平靜不起波瀾,但實際,早已經是危如累卵,外有劉徹蓄勢待發,內有趙佗老邁臥牀不起,其孫趙胡與土著貴族們相互爭鬥不休,大臣們互相傾軋,亂成一團。
先秦時期,嶺南先民在南海及南太平洋沿岸開闢了以陶瓷爲紐帶的交易圈,南越國時期更對外出口漆器、絲織品、陶器和青銅器,南越國已能製造25~30頓的木樓船,並與海外有了相當的交往,主要的貿易港口有南越首都番禺(今廣.州)和徐聞(今徐聞),爲國海絲綢之路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對於不抑商賈一路的積攢財富,在國內是遠遠不夠的,建立民行與官行只是一個開始,等到劉徹收攏南越攻下百越,便可以從海與東南亞國家通商,從而完成財富缺乏的弊病,真正的無後顧之憂,以商養兵,進行戰伐。
萬事開頭難,而選取南越國作爲首戰對象,對劉徹來說,這是最恰當的選擇,這足可以讓未來十幾年戰爭,都不會受到人們的怨聲載道。
一邊戰伐一邊富國強民,這並不是不可實現的,因爲漢人擁有的技術與明,劉徹能夠將它們發揮最大作用,反過來刺激人口增長,使各類工農商士獲得發展。
在儒家不獨尊的情況下,漢人的脊樑不會慢慢消失,屬於漢人的驕傲,當然可以在劉徹帶領下,永不褪色!
休屠王沒有爲難張騫,而是暗示一番,讓他手下大當戶,多製造一些疏乎,並時不時用鞭子抽打漢人,激起他們的不滿,從而急切想要逃走。
這一晚,張騫都在猶豫不定,他覺得自己都看得出來的疏忽,匈奴人不會發現不了。
摸了摸臉的鞭痕,他再望向漫天星辰,那無邊無際的原野,他不知道是不是該順着匈奴人的疏漏逃走。
最終,他還是選擇溜走,
後面一百多個人,
還在看着他,他們同樣遍體鱗傷
因爲他想不到,想不到匈奴人放走他們,有什麼好處。
或許這是陛下的錦囊起作用了,休屠王還是把它交給了單于,單于下達命令,才使休屠王爲保面子,悄悄設下疏忽放他們走。
大祭司回到北匈奴領地後,
見了他的孫女,
不理會她先是驚異,
繼而哭泣不斷,
語重心長道:“爺爺時日無多了,你也別擔心,幾年還是抗得下來,爺爺會陪走完這幾年。你不要怪爺爺,爺爺是爲了你好……”
從懷掏出錦囊,大祭司苦笑着讓她小心保管,叮囑她直到碰難以解決的麻煩,再打開。
便撫着她的額頭,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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