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漢的光芒 >第四百一十七章 朝堂上的激烈交鋒
    案子發生在李蔡身上,讓劉徹十分喫驚,不至於來地這麼快吧。

    你好歹先撐個幾年呀

    第二天早朝時,劉徹發作了,他有點恨鐵不成鋼,爲什麼本本分分的人總是那麼少呢

    一拂衣袖,他對着大臣們怒吼道:“堂堂大漢丞相,竟然幹出這等盜賣先皇寢園堧地的醜事,糊塗,真是糊塗,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下來,他又斥責張湯道:“你也有錯,身爲御史大夫,本該負有監察之責,卻現在才知道,聽任李蔡胡作非爲,你該當何罪”

    似乎意料到劉徹會把事牽扯到他身上,張湯早有準備。

    只見張湯滿臉的愧疚,一副實力派演員的模樣,說的話也充滿了自責:“李蔡此人圖謀不軌,臣察之久矣然懾於他宰輔之位,臣是敢怒而不敢言啊”

    說完這些,張湯慢慢拉下笏板,悄悄觀察劉徹的表情。

    他的想法很簡單,罪魁禍首隻有一個,依皇帝的個性,不會牽怒衆人。

    果然,劉徹的神色越來越嚴峻,最後只說了十分簡單的幾個字:“將李蔡依律下廷尉府審理。”

    下廷尉府

    那也得有人給你下呀

    張湯掂量得出這幾個字的分量,說起話來不免有些結結巴巴:“啓奏陛下,李蔡他”

    劉徹環顧四周,發現李蔡人都不在,心中咯噔一下,“他如何了”

    “他”

    “說呀”

    “他”

    張湯戰戰兢兢道,“李蔡昨夜於府上引鴆自盡了。”

    張湯隱瞞了一個細節,那就是他在相府施加的壓力和暗示,這纔是李蔡自殺的真正原因,他受不起朝堂的責問,亦痛心於窮途末路。

    可以受突然打擊,卻不能坦然地被萬夫所指,這便是衆漢臣的觀點。

    李蔡一死,張湯很自然地,以爲仕途上的障礙搬掉了。

    劉徹頹然地坐在了御座上道:“尚未審理,怎麼就先死了呢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

    可很快他的思路就轉過來了,“哎此乃李蔡自感難脫其罪,引咎自毀。”

    面對情緒緊張的羣臣,劉徹用訓誡的口氣說道:“李蔡他曾跟隨大將軍屢建戰功,辦事流利,在丞相任上雖短,也不可謂不盡職,然晚節不保,正所謂爲山九仞,功虧一簣,你們記住,一定要引以爲戒。”

    大臣們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紛紛吐了一口氣,而劉徹揮了揮手,算是翻過了這煩惱的一頁。

    “這噢對了,那個出使匈奴的任敞回京了麼”

    典屬國低着頭,不敢看着劉徹。他謹慎地朝前邁了一步,害怕地說道:“啓奏陛下,任敞被匈奴人扣留了。”

    “混蛋爲什麼不是說匈奴想重啓和親之議麼”

    劉徹說的是去年戰後議事的事情,大漠一線的戰役後,伊稚斜懾於漢軍的壓力,也爲了休養生息,恢復元氣,他接受了趙信的建議,重提和親。

    劉徹亦曾下令廷議。

    汲黯、博士狄山等以爲,連年戰爭,民生疾苦,應趁着匈奴大敗之際,重開和親,與民休息。

    這羣人總是這個脾性,

    愛做儒義,

    什麼和親劉徹都有點衝動,想給他們幾個耳光

    不過丞相長史任敞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設想,劉徹倒認爲是個好點子。

    他說了什麼他建議要將以往漢與匈奴的關係降格爲朝廷與外臣的關係。

    從來沒有邦交經驗的他,還自告奮勇地向劉徹提出,不日要出使匈奴。

    現在幾個月過去了,任敞竟然被扣,真是羞恥。

    劉徹頓時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怒不可揭,他把氣都撒到當初主張和親的大臣們身上。

    “任敞無能,有辱使命,你等又盡是昏庸,推波助瀾,畏敵怯戰,才致使使匈奴像狗皮膏藥一般氣焰囂張,無視大漢國威,該當何罪”

    看着羣臣一個個低頭不語,劉徹直接點了汲黯的名:“汲黯你平日總是滔滔長論,言之鑿鑿,朕要你們說話,今日爲何三緘其口”

    劉徹諷刺的目光直逼汲黯,站在一旁的狄山登時汗如雨下,六神無主,他暗暗窺視着汲黯,也不知內史大人會怎樣應付狂怒的皇帝。

    汲黯面無懼色,坦蕩如昔,撩了撩長長衣袖,舉起笏板,便準備回答劉徹的問話,卻不料張湯插了進來。

    剛剛還驚魂未定的張湯從皇上的聲音中判斷出,李蔡的風波已經過去,他現在要幹什麼,他最需要把握住機遇,既給政敵猛烈一擊,又能迎合皇上的心意。

    張湯充滿了對汲黯的憤懣:“狄山愚儒不足以與之論國政。

    而汲大人身爲內史,位居九卿,此刻卻置大局於不顧,違逆聖意,強主和議,哼,看看,現在竟致我大漢國威受損,大臣被扣,依臣看來,汲黯當斬”

    此言一出,大臣中一片譁然,有埋怨張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也有人批評汲黯不識時務,鋒芒太露。

    朝堂表面和氣,內如鬧市,依劉徹看,還真是一點不假。

    而此時汲黯卻分外冷靜,似乎劉徹的斥責早在他預料之中,張湯的進言他也不屑一顧,大臣們的議論,更好像也離他很遠。

    汲黯比之以前,老多了,鬢邊已出現了隱約可見的依稀白髮。

    可只要他說話,只要他的聲音在舌尖上震盪,那眼睛閃爍,頓時就犀利得讓人不敢面對。

    他沒一絲畏縮,舉了舉手裏的笏板道:“臣以爲匈奴出爾反爾,乃蠻夷之性使然,非和親之錯。”

    “哦難道是朕錯了”

    汲黯近前一步,站到與張湯平行的位置,繼續闡述着自己的理由。

    “舊議政之失誤,咎皆在臣下,陛下爲彰我國威,想在京畿徵集二萬輛車馬,可官吏又不兌付貰貸,以致民怨沸騰,五百無辜百姓騷亂,落得身首異處。

    老臣試問,正義凜然的御史大夫,你可曾與陛下分滴水之憂可曾有一言半語的諫言”

    汲黯冷冷地盯了一眼張湯,話裏話外,就立刻充滿了譏諷。

    “御史大人呢,倒是與丞相沆瀣一氣,矇蔽聖聽,若說該下廷尉詔獄的人,臣以爲第一個該繩之以法的,就是這位巧言令色、鮮仁寡情的張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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