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漢的光芒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服就是揍
    漢朝對大宛用兵了,而這次用兵的結果,就是宛王被殺,大宛國投誠,而且共獲得了五千多匹汗血寶馬。

    這一次出兵,李廣利由於軍營半生,且與衛青學習交流過諸多計謀,雖因爲衛霍二人壓住一頭,沒有太多沙場經歷,但本事是有的,加之有李敢他們一同出征,相互監督,所以兵出即勝,並沒有太多曲折。

    當這些馬在經過奔跑之後、渾身淌出赭色汗水,流出的汗水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而且在調教之後整齊地站在北軍大營的校場上時,劉徹耐不住了,他的詩情又一次澎湃的爆發和揮灑。

    右手平推鋪開竹簡,他耳邊便盡是馬蹄踏過大地的轟鳴,眼前是羣馬爭鳴的雄壯。

    馬,已經作爲漢軍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融進了漢朝的肌體。

    所有向北方的對外戰爭,

    馬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連忙召來李延年,還要他將之譜成樂曲,李延年也是個高手,音律方面精通無比,也沒有過幾天,宮內外便到處都是天馬歌的傳唱聲。

    儘管對朝臣來說,這不是什麼必要的做爲,而且私下對劉徹爲了馬匹而不惜大動干戈而心懷猶豫,有所不滿可在劉徹的感覺中,這是必不可少的,西域的真正臣服,離不開這麼一次狠狠地教訓,漢朝自衛青、霍去病之後又一精彩之作。

    他只是覺得太初這個年號遠遠不能彰顯眼下的風光,更不足以展示大漢的氣概,沒有達到鼎盛的氣勢。

    漢之對外,

    只可硬不可軟。

    當然,

    也得交流

    於是,在那太初四年秋天,他又開始了醞釀改元。

    劉徹的詔書一下去,新任御史大夫王卿立即召集了太常石德、太史令司馬遷等人,尋找能讓劉徹稱心,又能爲社稷帶來福祉的祥瑞字眼。

    不過事實上,

    最忙的還要算上司馬遷。

    這些日子,無論是在署中還是在府上,他滿腦子都是改元。

    而且爲了能夠集中精力,他就每天晚上只吃一塊蒸餅、喝一杯熱茶,就一頭扎進了書海,直到午夜時分,纔會去伸伸酸困的腰腿,走出書房,將滿腹的遐想放飛在茫白月色之下。

    此時正是長安的八月,他憑欄仰望,而銀漢仿若一條玉帶橫穿夜空,而牽牛、織女隔河相望,西斜的月光靜靜地俯視着大地。

    司馬遷心裏冥冥升騰的意念,

    越來越清晰。

    那是什麼呢是詩經小雅裏的兩句:“維天有漢,鑑亦有光。”

    他忙着轉身進了書房,然後飽蘸濃墨,伏案便寫道:太史令臣司馬遷上疏皇帝陛下:曩者太祖兵出漢水,與楚逐鹿中原。

    夫漢水泱泱,據有形勝,乃有垓下之捷,及至都定長安,挽渭水之湯湯,至有文景,勝於成康,當以歌詠。

    詩有曰:“維天有漢,鑑亦有光”,自建元以啓,陛下內修仁政,外和萬邦,今又有天馬西來,陛下威德,遍服於四海,舉世盡知,正應天有漢之舉。

    臣頓首啓奏,特請改元爲天漢,以此光前裕後,更以萬世咸寧

    寫完奏章之後,已經是晨曦臨窗,銀華已逝,朝陽待升,一時間司馬遷心潮澎湃,想要稍事洗漱,而後,就直奔御史大夫署去了。

    王卿他正爲改元一事着急,司馬遷的奏章像是及時雨,給了他希望,讓他大喜過望,他和司馬遷一起,興沖沖地進了未央宮。

    朝會之上,司馬遷的奏章紛紛如雨,滋潤衆人乾涸的心,讓劉徹和羣臣的思緒,在一時間穿越了大漢近百年的風雨,一陣子感慨盈胸。

    紛紛贊同道:“改元爲天漢,既上順天意,又下合民心。”

    “衆卿之言,甚合朕意。古所云天漢,其稱甚美。”

    劉徹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從御座上站了起來,“包桑,擬詔,自明年起,就改元天漢”

    衆臣見狀也不矜持了,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公孫賀出列稟奏道:“陛下,匈奴新任單于且侯的使者已經抵達長安,還有那文書呈上。”

    劉徹一揮手,從包桑手中接過文書,大致瀏覽了一遍,會心的笑道:“嗯,妙天漢年號未啓,已是鑑亦有光了。

    好了,包桑,你就將且侯的文書宣與衆卿知曉吧。”

    包桑清了清嗓子,便念道:匈奴大單于敬問大漢皇帝無恙:我兒子,安敢望漢天子邪漢天子也,我丈人行也。

    昔日有句犁湖單于所行逆於國之睦邦,違背昆弟之約,拘漢使路充國等等,今悉皆放歸,遣使來獻。

    匈奴這幾年倒也是災難不斷,那烏師盧單于在平定左大都尉叛亂不久,就溘然長逝。

    而匈奴立烏師盧季父句犁湖爲單于,一年之後他也死了。

    且侯在風雨飄搖中接過權柄,他的第一個舉動很識相,就單單是向漢朝示一示好。

    局勢變化如此之劇烈,是公孫賀、王卿所不曾料到的。

    前不久,陛下還多次召李廣利在宣室殿議事,欲趁伐宛之威信,北上見機征討匈奴呢誰知大軍未動,匈奴倒是先派使者來了。

    這是近百年以來,匈奴第一次以尊長來看待與漢朝的關係。

    不得不說,

    這大快人心

    公孫賀多次出戰匈奴,最能體味這轉變中蘊涵着的意思。

    “陛下既是匈奴有意求和,那我朝亦也應該講信修睦,不如就此遣還所扣匈奴之使者吧。”

    公孫賀建議道。

    因爲立了功,李廣利話語權多了不少,他首先出列響應:“陛下,臣以爲丞相所言,正是應了天漢吉瑞。”

    桑弘羊、上官桀也紛紛出列奏道:“我朝應趁此時機,宣佈休兵罷戰,大興農桑,以使民殷國富矣。”

    劉徹很專注地傾聽着衆臣們的意見,還不時地要中書令完整筆錄。

    此時此刻,

    他想了很多。

    孫子早有言曰:主不可以怒興師,將不可以慍致戰和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怒可以復喜,慍可以復悅。

    再看看此時,不正是怒而復喜,慍而復悅的良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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