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天聽見他們說話,待要說什麼,可是卻並沒有多少力氣開口,也只得作罷。 整整一天,秦箏不是給他水,便是給他粥。
水還好。粥他吃了,還是會吐,扎過針之後又好些。
就這樣,秦箏逼着他,吃了吐,吐了喫。
反正,必須喫,吐了也得喫。
慕容夫人來看他時,他便正在喝粥。
見他一碗粥,慢慢、慢慢地也喝了下去,雖後來又吐了一些。
但秦箏耐得煩,幾乎摸着時間,過多久便給他再端來一碗。
秦箏笑着告訴慕容夫人:“夫人,這幾天,我先每天給他喝六次粥,再看他後續情況,給他慢慢添加別的食物。但願,他能快點恢復過來”
不過,這一天裏,慕容雲天雖也去裏間休息了大半天,但是,秦箏欣喜地發現,他也算是個人才
讓他算的幾個賬,他連算盤都沒用,多少文、多少兩便算得清清楚楚,對銀子也是極其敏感,憑肉眼便能看得出這銀子足不足兩。
飄香樓剛開業,秦箏晚間便和爹孃說好,暫時不回去喫晚飯。
晚間,慕容舒和任羽也過來了。
見着慕容雲天,任羽高興地喊:“雲天,你好些了嗎”
“嗯”慕容雲天淡淡的點點頭。
見他精神頭好了很多,任羽笑得燦若驕陽,說道:“大哥,我就說,人啊,就該打起精神來像我這樣,沒心沒肺的,不知道有多好”
慕容舒見了慕容雲天,也笑着喊他:“哥”笑容中多了些什麼,但卻並不顯山露水。
“你們來啦”秦箏從裏間走了出來,見了慕容舒和任羽,笑道。
“嗯小老闆娘,今天有什麼好菜”任羽調侃道,眼睛卻一直看向秦箏手中端的菜碟。
“耍貧嘴便讓你喝西北風。”秦箏笑道,將菜碟放在離慕容雲天最近的桌子上。
此時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秦箏便招呼大家一起喫飯。
任羽見慕容雲天不動,便笑道:“雲天哥,喫飯啦難道,你還要我抱你過來”
“任羽,你還真是天真浪漫、單純可愛。你雲天哥哥昨天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出來,今天你就喊他喫這些油膩膩的大魚大肉。”秦箏笑道。
“這不還有清淡的菜嗎”任羽摸了摸後腦勺,訕訕笑道。
慕容舒面色一沉,溫柔笑意消失殆盡。爲了掩飾,便開動起來。
任羽也跟着喫起了飯。
飄香樓大堂裏,擺的是那種兩人座的長凳。
此時,慕容舒正和秦箏坐着同一條長凳,
慕容雲天不知爲何,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走過去,直愣愣地走到慕容舒身邊,低頭看着他,說道:“慕容舒,以後,這裏,是
我的位置”
見慕容舒不動聲色,挪到秦箏坐的位置。而將自己原來坐的位置讓給慕容雲天。
而秦箏又如此說。
任羽差點噴出一口飯來,想笑又不敢笑。
慕容雲天惡狠狠地瞪了任羽一眼,看着秦箏,孩子般地說道:“秦箏,我要和你坐一起”
“雲天哥,你乖乖地坐下來,看我們喫飯。我這忙了一天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實在是沒法子哄你開心。還有,你別忘了昨天是你自己白紙黑字寫着,要聽我的話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別動不動就反悔”秦箏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要反悔了坐這裏就坐這裏”慕容雲天賭氣,一屁股坐下去,頓時覺得頭暈眼花,身子不自覺地歪向了一邊。
秦箏嚇得碗啪地往桌上一放,正想着去救援。慕容舒早已一把摟住了他,將他扶起來,送至太師椅上坐下,又細心地將褥子蓋在他的腿上。
做完這一切,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慕容雲天說道:“哥,你快點養好身體,礦山上,還等着你去看看”
慕容雲天不說話,只是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晚飯後,慕容舒找到了秦箏,將她帶到了秦箏第一次給他做菜的包廂內。
秦箏不明所以。
慕容舒看着秦箏,將她按到第一次給她擦拭的座椅上,笑着,直截了當地說:“秦箏,以後,你也要叫我舒哥哥我就叫你箏兒”
“啊”秦箏一聽,一愣,忽然想起剛纔自己喊慕容雲天“哥哥”的事情。
瞬間,便揚起了嘴角,笑道:“慕容舒,好啊反正在我心中,你也像我的親哥哥一樣”
“親哥哥”慕容舒笑容微廉,神情一愣。
“是啊慕容舒,你看看你哥,動不動就倒了。萬一他真的死了,大家豈不是都傷心。尤其是你娘”秦箏感嘆道,“所以,我和我爹孃也說起過了,就當你哥也是我哥,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以後,我們同心同力,一起照顧他。”
秦箏說着,看着慕容舒,真誠地笑了。
“哦原來如此”慕容舒聽了,舒了一口氣,笑道,“那你還是叫我名字吧但是,我以後要叫你箏兒”
“你想叫我什麼都行啊”秦箏無所謂地笑道。
不過,她倒是想得到,慕容舒都這樣,如果,如果讓慕容雲天聽見慕容舒喊自己“箏兒”,他還不得立馬也改口叫她“箏兒”。
這兩兄弟也真是沒事給她找事。
秦箏忽然想起會占卜的青山師父。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突然想讓他占卜一下。
畢竟,她穿越來到這裏,才十多歲,人生還有無數的可能性。
如果還是像前世一般,孤獨到三十歲,豈不是太冤太窩囊了。說不定穿越之後,就着秦箏這具身體,她的命運也會有所改變也爲未可知啊
就像如今所經歷的一切一般,哪裏還能和前世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