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修萬般理由不找,卻是要找這麼個藉口。
他是不是忘記了,當初他們分手的理由也是因爲這個
難道說,這是被抓了,還賊心不死的想要再來噁心自己一下嗎
嬈嬈暗暗捏緊了拳頭,忽然之間對於這個姓氏都是沒有任何的好感可言。
“少夫人”
ken關切道,看着嬈嬈的肚子,他也是糾結的。
本想直接用他們逼供的方法直接省事,可偏偏秦琛也沒有下死命令,他也不敢放開去做,這便有了來問嬈嬈的這一幕。
“走吧,我去。”
嬈嬈定了定神,衝ken搖了搖頭。
兩人並肩下了地下室,沒拐幾個彎便來到了關押楚少修的門前。
只是讓嬈嬈意外的是,眼前的人早已飛自己想象的那般,白色的襯衣上不知道染上了什麼,黑黃的一片。
因爲沒有秦琛的吩咐,衆人也沒用強,只是把他關了起來。
饒是如此,這種密閉的空間對於一個長年養尊處優的富家大少來說,也是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密閉的空間只有一個巴掌大的窗戶,一盞看似時刻都會掉下來的黃色燈泡在頭頂搖搖欲墜。
楚少修臉色蠟黃,本就消瘦的臉龐像是脫了水一般顴骨高聳,一見到嬈嬈出現,他的眼睛裏立刻亮了起來。
幽靈一般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嬈嬈身上。
凸顯的喉結涌動着,楚少修乾澀的聲音響徹在嬈嬈耳邊:“嬈嬈,你來了”
“嗯,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現在可以說了”
楚少修只是被關着,身上連個束縛都沒有。
見嬈嬈和自己不過只是咫尺的距離,便直接朝着她撲了過去。
然而身子只是剛剛離開椅子,一道電流便順着他的後背蔓延到了全身,他眼睛裏剛剛纔亮起的紅芒,瞬間黯淡了不少。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楚少修捂着胸口,好一陣喘氣。
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是單薄如紙。
嬈嬈皺了皺眉,擡起頭看向ken。
ken微微一笑,便附身在嬈嬈耳邊輕聲道:“只是一點電流,我們在他身後帖了電磁片,夫人放心,不會死人的。”
嬈嬈點了點頭,心中也安了不少。
畢竟是陸芷柔和自己都喜歡過的人,嬈嬈真心不想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倒不是因爲還心存什麼情感,如今只覺得相比於已經瘋了的陸芷柔,楚少修若是死了,反倒是便宜他了。
“嬈嬈,你怎麼不看我”
“你不看我,要我怎麼和你說話”
“還有這個男人,你讓他出去不然我就不說了”楚少修小心翼翼的在椅子上扭動着身體,感受着再沒了電流,他的膽子也大了些。
尤其是剛剛嬈嬈皺眉的動作,讓他理所應當的認爲嬈嬈對他還有感情,不由得的瑟起來。
ken笑得鼻子都要歪了,還從未見過自我感覺這麼良好的人。
正想着要不要再按下開關給他來點刺激,嬈嬈卻是一擡手製止了他。
“ken,你先出去吧。”
陸嬈嬈疲憊的揉了揉了自己的太陽穴,在內心催眠着自己,切不能生氣,以免影響到孩子。
她太瞭解楚少修了,若是有外人在場,想必他定然是不會說真話的。
而且,一個人也只有失去分寸的時候,纔會不經意的說出很多真話。
“可是夫人”
ken是憂慮的,嬈嬈的肚子已經越發的大了,那更是一點危險都不能有的。
“我沒事的,再說了,這裏不是還有那個。”嬈嬈擡手指了指上面的針孔攝像機。
ken皺了皺眉,卻是也沒有往下說,便直接退了出去。
屋子裏再度恢復了安靜,嬈嬈見楚少修總是盯着自己,不喜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這是她上學時的習慣動作,每次陸芷柔走神的時候,都是這樣被她敲回來的,楚少修自習時也是這般。
此刻看到那青蔥手指在自己眼前晃動,回憶再度涌上了男人心頭。
“嬈嬈你”
“楚先生到底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嬈嬈你爲何對我這麼生分,你是不是在爲芷柔的孩子生我的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我只是說了她幾句她就會摔倒啊”
“再說了,醫生不是都說沒事了麼”
楚少修似是很委屈,嬈嬈一句話未說完他便開始不停的搶白。
嬈嬈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隨着他的話語嘴角卻是勾了起來。
“楚少修,誰跟你說陸芷柔沒事的”
“你知不知道,姐姐她因爲你們的拖延,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什麼”楚少修激動的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呵呵,自己看”
嬈嬈來的時候,便拿了手機。
此刻便直接調出了當時在醫院裏陸芷柔的診斷書。
楚少修原本因爲激動而蹦起來的身子,也像是被人抽乾了水分一般,一點點墜落在了椅子上。
小小的手機被他死死的攥在手裏,手指因爲太過用力已經變成了烏青色,他雙眼死死的盯在那屏幕上面,用力的似乎那樣就能改變結果一般。
然而事實卻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倒是身上又出了一身的冷汗,讓本就不太好聞的衣服,變得更加酸臭。
嬈嬈皺了皺眉,將自己的手機抽回。
“所以,就算是爲了芷柔好,請你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姐姐面前了。”
許久之後,見楚少修一如老僧入定一般時,嬈嬈嘆息着開了口。
只是她一連說了幾句,楚少修都是彷彿置身於無人之境,動也不動。雙目有神卻又不聚光,倒像是心理學上的中疾病,人受了強大的刺激,便會封閉自己。
只是他和陸芷柔的狀態還不同。
陸芷柔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楚少修則是明顯在趨避衝突。
雖然本來也沒有對楚少修報太大的希望,但也沒想到他竟然這般的脆弱,與之秦琛的相比,真的是差太遠了。
想起自己身邊現在守護的男人,嬈嬈忽然覺得無比慶幸。
如果當初自己真的如願嫁給了眼前的男人,結婚之後的日子,那簡直是不敢想象啊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嬈嬈自嘲的勾了勾脣,看着楚少修的狀態,便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又是想起了叮叮噹噹的一陣聲響。
嬈嬈回頭,楚少修已經走到了她身後只有一手臂的距離。
“你還想要做什麼”
見識到到了楚母的“威力”之後,陸嬈嬈看到他的架勢,便本能的後退了幾步,也順手打開了房門,讓ken站在了自己身前。
楚少修無比緩慢的擡起頭,忽然笑了起來。
抖着自己的手在身上迅速的抓了起來,使得衆人的目光越發的警惕了。有甚者甚至直接就掏出了槍,就等他只要稍微有些異動,便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擊斃。
“嬈嬈”
無比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裏擠了出來,楚少修顫巍巍的晃動着,似乎幾步之遙走過了他幾十年的歲月。
嬈嬈被他那深情的目光盯得茅屋悚然,雙手下意識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有話好好說”
“我沒事就是想把這個給你。這是我無意間聽你姐姐說起的,據說是你的出生和這個地方有關係,不過還沒來得及查,這就”
楚少修攤開手掌,裏面是一張已經發黃的紙張。
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只是嬈嬈並沒有伸手去接,眉頭又緊皺了幾分。
“我沒有別的意思”楚少修重複道。
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眼睛裏的光忽然黯淡了。
身子一歪,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不過那張紙條卻是被他丟在了嬈嬈腳邊。
“少夫人這”ken欲言又止,當真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忽然覺得少奶奶真是聽不容易的,身邊全是這種奇葩。
嬈嬈彎腰將紙條撿起攥在手心,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無奈道:“先救了再說吧,剩下的等阿琛回來。”
她不是聖母白蓮花。
不會因爲楚少修所謂的深情就忘記了他身上的罪孽。
只是好端端的心情,就這樣被破壞了。
她獨自一人又去了書房,也沒看書,直接抱起琴就開始發泄起來。
不知道是心亂還是琴聲受她的氣場影響,整個秦宅裏,都籠罩着一股肅殺之情。
從門口走過的龍衍頓時止住了腳步,壓低聲音在龍二耳邊低語了幾句自己卻是徑直朝着大門而去。
“還請去通報一聲,我姓龍,也是玉先生的弟子。”
門童一聽他的自報家門,便直接撥打出了內線,開始了層層彙報。
嬈嬈那邊聽到的是龍衍路過想要來喝茶。
而秦琛聽到的版本,卻是自家助理的改良版:“報告老大,你的情敵上門來刷存在感了”
驚得秦琛手微微一顫,手裏的杯子應聲碎成了渣渣。
qid的高管們,也齊刷刷的站了起來。